“念念......”。
此刻,庾念手里還握著那根紅綢。
每一個字都含著無盡的酸楚和隱忍,【庾念,你能回頭,看看我嗎?】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庾念身軀微顫,瞳孔劇縮。
腦海里反復(fù)盤旋著那句話。
你能回頭,看看我嗎?
你能回頭,看看我嗎?
庾念眼底蓄滿了淚,不知何時,她竟扯下了那根紅綢。
紅綢被她緊緊拽在手里。
她艱難地轉(zhuǎn)身,看向來人。
四目相接。
一眼,似萬年。
男人一身黑色西服皺巴巴的,下巴有輕輕淺淺的青須冒出。
眼底布滿血絲,好似三天三夜沒有閉眼,一片猩紅。
他看向庾念的目光,好似要將人狠狠蹂進身體里。
炙熱、瘋狂、破碎......
他的眼里全是她,僅有她。
庾念緊咬嘴唇,眼淚快要流下。
她黝黑的眸底,全是男人高大的身影,縱使不修邊幅,縱使疲憊不堪,男人在他眼底依舊是最好看的。
庾念握紅綢的手又緊了緊,心被揪得生疼,“季非執(zhí)......”。
原來他的十年,一直都有她。
可笑昨天她還在因為孫若溪,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而懷疑他。
此刻,庾念后悔得不行。
即使全世界背叛她,季非執(zhí)永遠不會!
淚水奪眶而出,庾念拔腿,跑向那個男人,那個永遠站在她身后,等著她,守護她的男人。
“季非執(zhí)!”
她撲進他的懷里,雙手用盡全力摟住他的勁腰,將臉埋進他的胸口。
她聽到他有力又鏗鏘的心跳。
一下一下,跳進她的心里。
“季非執(zhí)......季非執(zhí)......季非執(zhí)......”庾念腦子已經(jīng)一片空白,不住喚著他的名字。
她的眼里、腦海里只有這個男人。
季非執(zhí)雙手回抱庾念,手臂越收越緊,似要將她嵌入自已的身體。
他的眸底全是失而復(fù)得的狂喜和瘋狂,念念,他的念念!
“念念!念念......念念!不要再離開我!求你......”男人嗓音暗啞,不住喊著她的名字,聲音里含著卑微的哀求。
念念,別離開我。
沒有你,我怎么活......
長久的相擁,誰也不愿放開誰。
只想停留在這一刻,成為永恒。
了然傻眼了。
剛聽到季總聲音,了然以為自已拿他故事賣錢的事被戳破了。
小心臟,忐忑不安。
了然轉(zhuǎn)頭看去。
這季總看庾小姐的眼神,甚是復(fù)雜啊。
有點不對。
兩人認識?
了然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他好像剛才聽到季總喊了一句“念念”
念念?
庾小姐嗎?
我的個佛祖菩薩嘞!
這庾小姐,不會就是季總心尖尖住了十年的那個姑娘吧?!
了然神色震動,瞳孔劇變。
直到兩人親密相擁。
實錘了!
這就是瘋批季總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看著相擁相抱的兩人,了然神情興奮,胡須都跟著抖啊抖,眼底的光越來越亮!
豈不是說,季總心想事成了?
那自已是不是能忽悠一筆大的?
還有還有,季總不好騙,可是庾小姐心善好忽悠啊......
只要自已拿捏住了庾小姐豈不是......
發(fā)了,發(fā)了!
我佛保佑,明天給佛主上貢的桃子,爛的地方絕不能超過兩處!
了然悄悄咪咪撤了。
光頭雖然夠亮,但他不想打攪兩位小情侶。
了然什么時候走的,怎么走的,庾念跟季非執(zhí)都不知道。
因為兩人眼底只有對方。
庾念從他懷里抬頭看他,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季非執(zhí)......”
心底有千言萬語,但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季非執(zhí)低頭,眸眼里溫柔又繾綣,他輕柔吻上她的睫毛,吻干她眼角的淚珠,“念念......”
庾念睫毛輕顫。
心也顫抖得厲害。
這種被珍視,被偏愛的感覺,直擊內(nèi)心深處。
她從他懷里退出來,直直看進他深邃的眼里,舉起手中的紅綢,語帶哽咽,“季非執(zhí),我看到你了?!?/p>
季非執(zhí)偏頭看了眼她手里的紅綢,眸中閃著不知名的光,他溫柔地撫上她細嫩白皙的臉頰,嗓音暗啞?!澳钅睿夷芪悄銌??”
庾念瞬間破防。
她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將自已貼近他,送上紅唇。
兩唇相貼。
微張試探,淺淺描摹。
他貼著她的唇,喚她的名,“念念.....”
庾念眼眶微濕,我在。
苦苦等候的十年,日復(fù)一日,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一天可以將那心尖上的人兒擁入懷里。
他再也把持不住。
深深吻了下去。
追逐纏繞,低嚀輕哼。
梧桐樹下。
這一吻,似乎跨越了十年時間。
他的守候,終見花開。
一吻終了。
庾念心底久久不能平靜。
她看了眼身后的梧桐樹,又看了眼男人。
她有太多不解和問題。
庾念將紅綢繼續(xù)掛回樹梢,側(cè)頭看他,“季非執(zhí),2015年,我們見過嗎?”
早在十年前,兩人就有了交集嗎?
2015年,那時候的他,不過17歲的少年?
而自已,也才16歲。
他何時見過自已?
“念念,你相信一見鐘情嗎?”季非執(zhí)抬手,將她耳際的碎發(fā)輕柔地捋在耳后。
目光溫柔如水看她。
庾念嘴角微揚,與他對視,心底不再有彷徨和不安,“你那么早就開始喜歡我了嗎?”
季非執(zhí)將她輕柔摟入懷里,握著她的手,捂在自已胸口,“念念,第一次見你,你的微笑,就已經(jīng)永遠刻在我的心上。”
庾念嘴角上揚的幅度更大,她抬眼俏皮看他,“哦,那是什么模樣?美若天仙?”
16歲,連她自已都忘了是何模樣。
改天一定去翻翻照片。
他想了想,“像一只小蝴蝶。”
美得耀目。
“為什么是蝴蝶?”庾念不解。
她突然想起了他胸口紋的小蝴蝶,所以,那是自已?
庾念又一次深深震動,“季非執(zhí),你......”
她何德何能,擁有他的深愛。
心滾燙。
季非執(zhí)眸眼深邃望了眼梧桐樹上寫著2015的紅綢。
那一年,他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