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許飄飄沒抬頭。
不知道霍季深現(xiàn)在的臉色難看極了,只覺得被霍季深盯著,她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想逃離這里。
說完就轉(zhuǎn)身出了茶水間。
看著許飄飄仿佛如釋重負(fù)的背影,霍季深捏緊了手里的咖啡杯。
她以前從不喝冰美式,嫌苦嫌酸。
現(xiàn)在倒是喝上了。
霍季深盯著許飄飄消失的背影,滿是血絲的眼底情緒復(fù)雜,他深吸一口氣平復(fù)自己的心情,最后化作一句被頂上唇舌間的臟話。
回到辦公室,霍季深拿出手機(jī)撥通了江頌的號碼。
“深哥,怎么了?”
“許飄飄和誰結(jié)婚了?”
電話那邊,江頌啊了一聲,摸不清楚霍季深是什么意思,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道:“不知道?!?/p>
“她在國外領(lǐng)的證,說是……發(fā)現(xiàn)懷孕了,就干脆結(jié)婚了,我也沒見過她老公,好像是個外國人。”
“什么時候的事?”
江頌沉默,支支吾吾片刻,才咬牙蹦出來幾個字,“就,就和你分手后,聽說許飄飄是和她老公一起出的國……”
再往后,江頌不敢再說。
剛和霍季深分手就閃婚閃孕。
就算霍季深當(dāng)年不喜歡許飄飄,也很難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頭頂有點(diǎn)綠。
江頌還想說點(diǎn)什么,霍季深已經(jīng)率先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江頌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要是深哥繼續(xù)問下去,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思來想去,江頌還是給許飄飄發(fā)了信息過去。
“深哥找我打聽你老公?!?/p>
許飄飄很快回復(fù)。
“很遺憾,我老公大概不是gay。”
江頌:……
這是重點(diǎn)?
本來想問問這兩人怎么又碰上面了,江頌想了想,還是不蹚這趟渾水。
-
一直到下班,霍季深收了郵件后,一直風(fēng)平浪靜。
許飄飄想到昨晚的事,心有余悸,干脆也準(zhǔn)點(diǎn)下班。
宴秋見她關(guān)電腦,驚奇道:“你今天不加班?”
“不加,回家陪女兒?!?/p>
兩人有說有笑進(jìn)了電梯,卻沒想到一天都沒再碰上霍季深,居然在電梯里碰上了。
宴秋和許飄飄收起臉上的嬉笑,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一旁。
好在霍季深也沒注意到她們,耳朵上戴著藍(lán)牙耳機(jī),正在打電話。
“我知道,今晚一定回去陪你吃飯?!?/p>
“嗯,你放心,我記得給你買花?!?/p>
語氣溫柔體貼,像水波一樣,聽得出來霍季深的珍視。
三年前,許飄飄也只有在床上才聽到過霍季深這么耐心哄人的聲音。
大概電話那邊的,是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跡的對象。
電梯的幾十秒很快過去,霍季深先走了出去。
宴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羨慕道:“霍總剛才是在和女朋友打電話吧?這么溫柔,看來多鐵血的男人遇到心愛的女人都是繞指柔。”
許飄飄微怔,下意識道:“應(yīng)該是吧?!?/p>
婉拒宴秋要順?biāo)怀痰奶嶙h,許飄飄擠上地鐵。
地鐵上人來人往。
想到江頌發(fā)的信息。
大概是邵木介紹員工信息的時候,順嘴說了一下家庭情況。
之前他們有個領(lǐng)導(dǎo),看許飄飄長得漂亮,氣質(zhì)高冷獨(dú)特,以為她家境好不缺錢,升職加薪的機(jī)會都沒考慮她。
是邵木幫她爭取了一下,許飄飄很感激。
但霍季深會問她老公的事,許飄飄有些意外。
許飄飄的老公,并不存在。
之前帶許父去海外治療的時候,在飛機(jī)上遇到了病友。
雙方家長最后的愿望,就是看兒女成家。
許飄飄和對方病友的兒子,也就在病床前答應(yīng)雙方父親,要在一起。
很快兩位病人離開,她和對方也很久沒有聯(lián)系。
至于婚姻狀況,是許飄飄隨口說的,對外,她一直是已婚女人。
那時候,許飄飄生下了連畫。
這個社會,婚后老公不靠譜不管孩子的女人會被同情。
未婚先育找不到孩子父親的女人,會被詬病。
許飄飄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聲音,但她不希望女兒也被有色目光凝視。
就算用不上,孩子也需要一位名義上的父親。
無論如何,許飄飄都不會讓霍季深知道連畫的存在。
霍家這樣的家庭,知道連畫的存在后,是會從許飄飄手里搶走她的孩子,還是羞辱她們母女,苛待她的孩子……
都有可能。
連畫是個女兒,就算被搶回去,霍家也不會重視她。
許飄飄見了太多豪門爭搶孩子的場面,心里也埋著一根刺。
不管霍季深是什么目的,她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女兒。
-
霍家。
手里捧著一束盛放的玫瑰,霍季深遞給等待在餐桌前的霍母。
他惜字如金,“你要的,花。”
霍母驚喜接過,嘴上抱怨道:“什么叫我要的?你回國以后一直不回家,是不是都忘了我這個媽了?”
霍季深:“我去洗手?!?/p>
轉(zhuǎn)身進(jìn)了洗手間。
“臭小子!”霍母哼了一聲,又?jǐn)[上笑容,將手里的花遞給身邊的江冉,“來,阿深買的花,送你了,這種鮮花還是應(yīng)該搭配年輕人,我都老掉牙了!”
江冉俏生生的臉上都是羞澀驚喜。
手沒去接花,眼角眉梢都是剛洗完手出來的霍季深,咬唇道:“阿姨,畢竟是深哥哥送您的,我收下不合適。再說,您風(fēng)華正茂,哪里老了?”
霍母眼角的皺紋都要笑開了。
江冉說話就是好聽熨帖,比霍季深冷冰冰的話中聽多了。
“收下,本來就是給你買的?!?/p>
聽說江冉來吃飯,霍母才臨時決定讓霍季深帶束花回來。
霍季深哪都好,就是感情一片空白,平時對這方面,看上去還毫無興趣,霍母還是有些著急。
霍季深是霍家長子長孫。
也是霍家大房獨(dú)子,霍家老爺子三個兒子,膝下四個孫子一個孫女,都沒成家。
小輩們年齡小的也就算了,稍微大一點(diǎn)的,都說霍季深這個大哥不成家,他們也不能越過去。
霍母就霍季深這一個兒子,也希望他早早開枝散葉。
江冉的眼里都是霍季深。
他氣質(zhì)出塵,脫下西裝外套后穿著的馬甲襯得他身材完美,舉手投足都是難言的矜貴。
“深哥哥,我可以收下這束花嗎?”
“別亂喊?!?/p>
霍季深抬眼看過去,對上江冉滿是紅暈的臉,“花不是送你的。你想要,自己去買?!?/p>
江冉楚楚可憐地咬咬下唇,冷不防道:“深哥,你還記得許飄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