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飄飄迷迷糊糊坐起來,閉著眼,想找自己的拖鞋。
腳觸碰到了一片柔軟的地毯。
猛然睜開眼。
目之所及,是一個陌生的臥室。
深色的木地板,鋪著灰色羊絨地毯,床頭柜上墊著一盞閱讀燈,調(diào)的很暗,但足夠讓許飄飄看清楚眼前的場景。
不是她的臥室。
空調(diào)的風(fēng)吹下來,落在許飄飄身上。
瞬間驚醒。
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她喝了酒的場面,許飄飄的腳趾忍不住,扣住了地毯。
她居然在霍季深家喝多,睡著了。
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略略松了一口氣。
尿意襲來,許飄飄小心翼翼去上了廁所。
浴室里面東西很少,幾瓶男士護(hù)膚品,一塊電動剃須刀,一把電動牙刷。
臺面一塵不染。
許飄飄洗了手后,用冷水捧在手上洗了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實際上,發(fā)現(xiàn)她在霍季深家里睡著以后,她的睡意就完全消散。
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
要是現(xiàn)在推門出去,似乎有些欲蓋彌彰。
干脆拿出設(shè)備,開始重新修改那張草圖。
但是一翻看手機相冊里的圖,許飄飄的臉頰到耳根,都染上紅。
手指都快要拿不住手機。
她都拍了什么??!
解開霍季深的襯衫,拍了好多張。
因為喝多了手抖,有的圖片甚至是某些位置的特寫。
太丟臉了。
那些照片上普遍看不到霍季深的臉。
許飄飄不知道,他當(dāng)時是什么表情。
大概,是不耐煩的。
過去每次讓他給自己做參考模特,他都是那樣的表情。
許飄飄驅(qū)散腦海里的想法。
有霍季深那幾張圖作參考,這次畫圖的靈感豐富,很快就畫完了。
許飄飄又改了一張,正裝下跪但解開襯衫的草圖。
畫完后檢查,她自己很滿意。
趕著修改完,發(fā)送草圖。
對面單主居然秒回。
以為言風(fēng)這個點還在畫圖,非常感動。
收了圖后非常滿意,一頓彩虹屁輸出。
這回總算確定草圖,和之前那張圖一起,可以一起上色后期。
畫完圖后,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半。
許飄飄手速還算快,但她一旦開始,就有精益求精的強迫癥。
也就導(dǎo)致很多單主,都會以為她的草圖就是成稿。
伸了個懶覺站起來,許飄飄揉了揉后脖子,給許母發(fā)了消息。
許母的微信常年靜音,不會打擾她睡覺。
要繼續(xù)在這里睡覺,許飄飄也睡不著。
干脆收拾床鋪,將四件套上的褶皺撫平,營造出沒有人睡過這里的假象。
輕輕打開房門。
走了兩步,就看到另外一個房間還開著燈。
燈光從屋內(nèi)透出來,冷色調(diào),格外亮。
書房里,男人盯著電腦屏幕,穿著家居服,手指無序敲打桌面,眸光冷冽。
霍季深手邊的煙灰缸里,堆積了不少煙頭。
屋子里縈繞著煙草味,他開了新風(fēng)系統(tǒng),倒是不難聞。
另外一只手邊,咖啡見了底。
這個點,他居然,還在工作?
看來要當(dāng)集團(tuán)總裁,也不容易。
許飄飄知道,霍季深一直都是很努力的人。
說天才,只會磨滅他付出的努力。
上學(xué)的時候,他不費力就能啃下那些生澀艱難的題目,是天賦。
但天才,也需要完成堆積成山的題目,來累積經(jīng)驗。
霍季深能在一次次比賽里拿獎,許飄飄知道,是他努力下來的結(jié)果。
有很多次,他們出去開房,他都在學(xué)習(xí)。
許飄飄就畫畫。
那段時間,算得上是他們相處中最和諧的時候。
許飄飄其實不是粘人的性格,只是和霍季深在一起后,總是想時刻和他在一起。
以前,也有很多次,她一覺睡醒。
他還在學(xué)習(xí),工作。
一愣神,就和霍季深看過來的目光對視上。
她背著包,一看就是打算偷偷溜走。
就好像在他家,多待一分鐘,都會讓她坐立難安。
霍季深皺眉,情緒有些不好。
“去哪里?”
“……我昨晚不小心睡著了,打擾霍總,現(xiàn)在就走?!?p>霍季深語氣一頓,皺眉道:“這個點,你去哪?天橋下和乞丐搶窩?”
這個點,去酒店開房,也是浪費。
距離上班還有幾個小時。
也沒有出行的公共交通。
按照霍季深對許飄飄現(xiàn)在的了解,她大概會出去后找個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買點東西等著上班。
霍季深猜得沒錯。
許飄飄被看穿意圖,捏了捏自己的包邊,小聲道:“我,我老公會擔(dān)心我?!?p>越說,越?jīng)]有底氣。
霍季深冷笑一聲。
那聲笑,在凌晨的書房格外明顯,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去睡覺。”
許飄飄沒動。
霍季深抬眼看過去,高挺的眉骨微微抬著,明明是他坐著,她站著,卻讓許飄飄覺得有些睥睨。
“睡不著,就工作。今天開會要聊你手里那個項目?!?p>那個項目,許飄飄確實還有很多地方?jīng)]有完善。
但在這里加班,似乎也不是合適的選擇。
“我沒有帶電腦?!?p>本來以為,拍幾張圖就回去了。
也想不到,會在這里半夜起來加班工作。
霍季深轉(zhuǎn)動手里的一個屏幕,敲了敲接線口,“U盤有吧?!?p>又停了半秒,他說:“算加班費?!?p>許飄飄確實在心里腹誹,霍季深作為老板,就讓她這個點在他家里加班。
果然資本都是壓榨人的。
但有加班費,一切都好說。
“好的?!?p>答應(yīng)加班,又有了新的問題。
用這臺電腦也沒事,但問題就在于,只能坐在霍季深旁邊。
未免距離他太近。
許飄飄看著凳子,想著怎么才能拖一下,能看到屏幕,又不至于挨著霍季深。
男人淡淡道:“怎么?不滿意坐在這?”
他看向她,眼里噙著似笑非笑的光,手拽住許飄飄纖細(xì)的手腕,將人帶到自己身上坐下。
坐在了霍季深腿上。
這個姿勢有些危險,擾得許飄飄腦海里所有的念頭都成了空,嗡地一聲,耳鳴的聲音擴大。
許飄飄掙扎著想起來,卻被霍季深按住了腰。
他雖然工作努力,但也不至于不要命。
這個點還在工作,當(dāng)然是掐著時間,要開一個跨國會議。
點了點自己耳朵上的耳機。
男人低聲道:“你乖一點,我在開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