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給連畫帶了飯,霍母也給許飄飄帶了。
但是不知道自家兒子也在這,好在帶的那份夠多。
霍母看著霍季深。
也想問,人家孩子生病,你在這湊什么熱鬧。
但看到霍季深熟練地把飯菜分給許飄飄。
把那份蟹黃,往許飄飄碗里多撥了不少。
還順帶把人家碗里的西藍(lán)花夾走了。
“我記得你不愛吃西藍(lán)花?!?/p>
“也能吃的,畫畫喜歡,我也會吃點?!?/p>
霍母站起來的動作,又被自己強(qiáng)行按了回去。
她兒子這是終于開竅了?
但看著也就一起吃了個飯,霍母也沒看出來什么火花。
她著急啊。
你說都一起吃蟹黃面了,就不能兩個人都吃一根面嗎?
那不就吃著吃著就吃上嘴了!
霍母恨不得自己就是按頭小分隊。
這樣,起碼粉雕玉琢的小連畫,就是他們家的了?。?/p>
霍母清了清嗓子。
“飄飄啊,連畫她爸爸怎么沒來???聽于薈說你離婚了,那孩子爸爸是完全不管畫畫嗎?”
她得打探好。
要是男方完全不管。
那就讓霍季深趁虛而入!
她可是還記得的,霍季深之前就問過她,讓連畫給她當(dāng)孫女行不行。
行啊,可太行了。
行得霍母晚上做夢的時候都在想這件事。
晚上聽到秦予悠說連畫生病住院,霍母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一起疼。
趕緊一起來看看。
許飄飄將頭發(fā)挽到耳后,溫婉一笑。
“我沒結(jié)過婚,畫畫的爸爸,管她的。這個病房就是畫畫爸爸交的錢。”
霍母哦了一聲。
看著有些沮喪。
但是又想著,沒結(jié)婚過。
都不愿意結(jié)婚,肯定感情也不好??!
霍母又來了精神。
“能給孩子定單人病房,也還算負(fù)責(zé),你生孩子的時候她爸爸陪著你嗎?”
她問的起勁。
全然沒有看到旁邊的霍季深,臉色陰沉,眼神晦暗。
許飄飄輕輕搖頭。
“他不知道我懷孕,那時候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p>
她聲音很輕,但卻像千斤重,每次都會砸在霍季深胸口上。
霍母跟著嘖聲。
“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生孩子啊,這多辛苦?。言泻芾郯??”
“很累,有幾次還差點先兆流產(chǎn),所以畫畫早產(chǎn)了?!?/p>
許飄飄一直對連畫很愧疚。
認(rèn)為是自己,沒有給連畫一個健康的身體。
聊起來這些話題,女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霍母有些好奇,“那時候你也不大吧?怎么懷孕了就打算生下來的?”
“我爸爸那時候病了,我如果不是因為有了畫畫,可能也撐不下去。我不后悔生了畫畫,非要說后悔,可能比較后悔大學(xué)時候談的那段戀愛吧?!?/p>
她越是不在乎,霍季深的臉色就越難看。
霍母臉上,也流露出來幾分心疼。
年紀(jì)輕輕,要經(jīng)歷這么多事情,確實很不容易。
于薈聽著,心跳加快。
她知道許飄飄說的事情,加上她說她沒結(jié)過婚……
那連畫。
猛然看向霍季深,于薈看到霍季深死寂一樣的臉,眼里的光彩都淡去,一向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此刻只剩下頹然。
霍季深聲音沙啞。
“我出去抽根煙?!?/p>
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腳步似有千斤重。
霍母看著他的背影,誒了一聲。
“這人,好端端地抽什么煙?”
她讓許飄飄說這么多,不就是為了讓霍季深知道,許飄飄沒惦記著連畫的爸爸了。
他才有機(jī)會啊。
霍母轉(zhuǎn)過去,笑吟吟道:“你別怪他啊,他就這脾氣,他小時候也不這樣的,是跟著他爺爺幾年,什么性子都壓下去了。”
“他爺爺啊,什么都不讓他要,走出去和他爺爺?shù)哪樅喼币粯?,一個老古板,一個小古板?!?/p>
霍母說起來以前的事,就有些收不住。
許飄飄垂下眸。
“霍總不在您身邊長大嗎?”
“不在?!?/p>
霍母搖搖頭,臉上都是惋惜和心疼。
“阿深小時候聰明,比他爸爸伯伯都強(qiáng),他爺爺就把他帶走了自己養(yǎng)著。不許挑食,不許說喜歡,不許哭,也不許主動要求要什么東西,每天晚上都要說幾次,他肩負(fù)霍氏的未來,不能玩物喪志?!?/p>
“送回到我這時,已經(jīng)變了樣。早知道會養(yǎng)成這樣,我說什么都不會給老爺子的?!?/p>
霍母轉(zhuǎn)身,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霍季深回到她身邊時,已經(jīng)成了一個不會喜形于色的合格繼承人。
但不是個合格的孩子。
母子離心,也永遠(yuǎn)不可能修補(bǔ)。
霍母想起來,就覺得心疼神傷。
于薈趕緊拍了拍霍母的后背,“好了好了姨媽,都過去了,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老爺子脾氣倔,你當(dāng)時真要說不愿意阿深跟著他走,指不定要鬧出來多大的事?!?/p>
霍母情緒激動。
“多大的事?大不了就和霍鴻離婚!”
連畫的小手摸了摸霍母的臉,軟軟道:“不哭,不哭辣,哭起來不好看噢。”
于薈哄了半天也沒用,連畫說了這么一聲,霍母就馬上停止了哭聲。
要是能讓霍母知道……
于薈看了一眼許飄飄。
對上于薈的目光,許飄飄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擋住她的視線,給她姣好的臉上增了幾分不明朗的影子。
許飄飄輕聲道:“那如果,霍總未來有了小孩,老爺子要求要養(yǎng)呢?”
霍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聲音還有些哽咽。
“老爺子現(xiàn)在能養(yǎng)好自己就不錯了。阿深和他爸可不是一個性格,阿深像我,脾氣強(qiáng)硬得多,霍鴻那個沒用的狗東西,只會說他小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當(dāng)和事佬?!?/p>
“阿深要是有了孩子,老爺子想都別想?!?/p>
語氣里,是對霍老爺子毫不掩飾的恨。
“我本來,也不會和霍鴻結(jié)婚,我嫌棄霍家規(guī)矩多。老爺子也嫌棄我小家子氣,我還看不上霍鴻呢!”
“他追了我?guī)啄?,我也答?yīng)了,好不容易生下來阿深,就被老爺子搶走了?!?/p>
霍母憤憤道:“現(xiàn)在老爺子想拿捏阿深,絕不可能!”
霍季深是什么性格,許飄飄也清楚。
霍母對連畫的喜歡,和于薈剛剛祈求的眼神,她也都全部看在眼里。
許飄飄看向霍母。
“我知道,您想撮合我和霍季深,但我和他沒有這方面的可能性。”
“我不會考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