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
許飄飄總覺得心神不寧。
頭疼,心臟也不停地跳,頭暈得厲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她以為自己低血糖。
喝了半杯熱水,吃了幾顆糖,稍微緩解下去不適感。
給許真理打了電話,又點開連畫班里一直連在家長手機里的監(jiān)控。
確保沒什么事。
許飄飄按了按太陽穴。
上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連玉康生病送去ICU的那天。
處理完手邊的離職交接文件。
許飄飄起身,將文件送去總監(jiān)辦公室。
霍尋真爽快簽了字,遞給許飄飄一張卡片。
上面按照許飄飄的工作履歷,給了一筆主動辭職不該有的賠償。
數(shù)字相當(dāng)可觀。
卡片上,寫著一句話。
“辛苦了,感謝你為霍氏付出的一切辛勞,希望未來再次成為伙伴。”
人文關(guān)懷這一塊,霍氏一向做得很好。
許飄飄的心里,也生出來一些要離開的實感。
她對霍尋真的印象還不錯。
初見時,彼此之間或許留存些許誤會。
再見時,也只剩下成年人之間的體面。
許飄飄垂眸輕笑,“說實話,我更希望我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p>
霍尋真托腮看著許飄飄。
說實話,一開始接到霍季深打過去的越洋電話,霍尋真還以為是老爺子歸西了這樣的大事。
沒想到,大哥居然是為情所困。
霍季深這樣的人,為情所困,霍尋真聽完以后都覺得自己都不困了。
聽說大哥帶了個女人去他們的飯局,還有些意外。
想著什么樣子的女人,居然能讓大哥破例。
見到許飄飄后,霍尋真也不免感慨。
許飄飄的長相就像曇花,乍看就挪不開眼,更被她清冷的氣質(zhì)吸引,忍不住想探尋更深入的真容。
但長得好看的女人,霍尋真也見了不少。
像許飄飄這樣的,很少。
畢竟全世界有本事甩掉霍季深的女人,也僅此一個。
霍尋真也跟著笑了笑。
挑眉道:“我爺爺昨天被我大哥送走了,我應(yīng)該也要被開除了?!?/p>
原本,霍季深讓她來這里,也是為了看著蘇綰。
現(xiàn)在許飄飄都要離職了,她似乎也沒有在霍氏工作下去的意義。
蘇綰和霍尋真一個辦公室。
聞言抬頭道:“霍爺爺怎么了嗎?”
霍尋真聳聳肩。
“說要給我大哥介紹新的相親對象,大哥讓他自己去娶。說起來想我大哥這么有孝心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還安排了專業(yè)的醫(yī)護團隊去照看老爺子呢?!?/p>
蘇綰失神地看著電腦。
平靜道:“霍總決定的事,霍爺爺也干涉不了?!?/p>
“是這樣,不過也有很多我大哥決定不了的事?!?/p>
霍尋真朝著許飄飄眨眨眼。
俏皮狡黠。
就差在臉上寫,霍季深最決定不了的人,就是許飄飄。
霍尋真有意道:“綰綰,你不喜歡我大哥嗎?”
蘇綰剛喝下去一口咖啡,一口全都噴在了電腦屏幕上。
許飄飄上前,拿著紙巾幫她擦拭電腦屏幕上的咖啡漬。
蘇綰手忙腳亂擦著桌面和屏幕,“謝謝?!?/p>
“你快別開玩笑了,我都要害怕死你大哥了,我無法想象有哪個女人敢用真心去喜歡他。”
說起來霍季深。
蘇綰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
臉色更是蒼白。
蘇綰一邊擦桌面,一邊自言自語,用自己和眼前的許飄飄才聽得到的音量,低聲感慨。
“或許,那天晚上和他接吻那個女人會喜歡他吧?!?/p>
許飄飄的手指一頓。
捏著紙團的手,重重擦了一下屏幕。
薄薄的電腦顯示器小幅度搖晃。
那天晚上,蘇綰看到了她和霍季深待在一起?
當(dāng)時霍季深一直抱著她。
蘇綰應(yīng)該也沒看到她的臉。
莫名的,許飄飄心里居然有一種那天晚上,是在和霍季深偷情的錯覺。
就算知道蘇綰沒看到她,許飄飄也有點緊張。
出去的時候,許飄飄的眼皮一直在跳。
那種不好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一瞬間有些心悸。
手機上,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連畫幼兒園的老師。
許飄飄的手有些抖。
接起來電話,老師慌張的聲音傳了出來。
“連畫媽媽,連畫不見了!”
許飄飄的膝蓋一軟。
扶著墻壁,才讓自己堪堪站穩(wěn),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強行鎮(zhèn)定道:“老師你說清楚,怎么回事?”
“剛剛連畫說要去別的班找她哥哥,我看著兩個孩子坐在一起玩秋千,回去給連畫拿水杯,就找不到她了?!?/p>
“是和安漾在一起嗎?那安漾人呢?”
老師的聲音都要哭了,“也不見了,連畫媽媽,你先別著急,我們這邊已經(jīng)在調(diào)取監(jiān)控了,你也聯(lián)系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來接走了兩個孩子?!?/p>
“好?!?/p>
許飄飄的聲音顫抖。
心里卻知道。
連畫和安漾,肯定是被人帶走了。
幼兒園有很嚴格的規(guī)定,去接孩子的人如果老師不認識,也會反復(fù)確認身份。
不會出現(xiàn)這種被接走,老師和家長都不知道的情況。
許飄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卻止不住手抖,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里流淌下去。
跑出去打車時,一直在撥打安千惠的電話。
上車后打通,安千惠也剛聽說兩個孩子不見了,還以為是連玉城兩口子故技重施。
頓時破口大罵。
“飄飄你等著,我先去給連少錦打個電話?!?/p>
電話掛斷。
手機從許飄飄手里滑落到膝蓋上。
她剛剛已經(jīng)打過連少錦的電話,無人接聽。
從霍氏去連畫所在的幼兒園不算太遠,但一路上,許飄飄的心都一直揪著。
如果連畫真的出了什么事。
許飄飄以手掩面,眼淚從手指縫隙里滑落。
她無法想象。
從出租車上下去,許飄飄差點沒站穩(wěn),付錢都抖了好幾次。
錢付好后。
手機里面,又收到了一條陌生的號碼發(fā)來的信息。
“你女兒和那個賤人的兒子都在我手里,把你之前賣房子的錢都給我,否則我就殺了他們?!?/p>
“不許報警?!?/p>
后面,跟著一個地址。
是A大附近的一個咖啡館。
看到這條信息,許飄飄的心反而平靜了一些。
老師匆匆跑出來,手里的平板上,截取了一個監(jiān)控里的畫面。
“連畫媽媽,連畫和安漾是被這個女士帶走了,你認識嗎?”
“她來門口喊他們,趁著保安不注意,把他們都抱走了!”
照片上,禾星抱著兩個孩子,匆忙上了一輛面包車。
挺著個大肚子,還能抱得起來兩個孩子。
那筆錢,對禾星的吸引力,可真不小。
許飄飄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
她閉了閉眼,憤怒和恐懼,都凝結(jié)上頭。
睜眼時,眼里都是可怖的紅血絲。
“報警吧,我女兒和我侄子,都被綁架了?!?/p>
“綁架犯,叫禾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