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到一條消息提示。
霍季深:“原本,確實是打算聯(lián)系董一歐他們。但現在不想這樣。”
許飄飄仰躺在床上看著手機。
連畫趴在一邊,玩她的頭發(fā),居然也能玩得不亦樂乎。
她沒回,霍季深又發(fā)了信息來。
“是我的房子,隔壁也是我的,樓上也是我的。房產證,水電氣,都是我的名字,你早晚也會發(fā)現?!?/p>
“住在這里,你們能安全很多?!?/p>
許飄飄睫毛晃了晃。
霍季深這是在和她解釋?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霍季深都沒一下說過這么多。
他總會不耐煩地隨便應付她幾句。
要是過去他做什么事都能解釋這么清楚,許飄飄一定會歡喜如狂。
但現在她太冷靜。
不敢騙她,無非是交水電氣費的時候,早晚會被她發(fā)現端倪。
許飄飄想,大概也是她現在不好騙了。
扯開嘴角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如果是之前知道這個房子是霍季深的,許飄飄大概還會輾轉反側。
但現在,許真理打算賣掉老洋房,之后的錢也足夠她買下一個新的房子。
許飄飄摁下手機上的鍵盤。
轉了下季度的房租過去。
霍季深很快回復:“?”
不知道是氣惱許飄飄一定要和他算的這么清楚,還是對許飄飄冷淡的態(tài)度不悅。
以前許飄飄會仔細去想他的想法,現在不了。
他愛怎么想怎么想。
霍季深:“畫畫住我的房子,是應該的?!?/p>
轉賬被他退了回來。
許飄飄平靜地回了一個好的,就收起了手機。
剛準備入睡,連畫正抱著許飄飄的手機看蛋仔派對。
“媽媽,有人給你打電話。”
“好的,謝謝寶貝。”
接過來,對方是甲方的債務公司。
以往每次打電話來都是為了催促許飄飄快點打款,這次的態(tài)度卻和緩有加。
“許小姐,之前的事情是一場意外,我們這邊已經調查清楚,你父親的經營狀況沒有問題,之前你打款的錢我們的財務都退還給你了。”
“后續(xù)如果有機會繼續(xù)合作,希望許小姐多考慮我們?!?/p>
許飄飄還在發(fā)愣。
對方就已經把她之前打過去的欠款,全都打了回來。
后面還跟著一份公司加蓋了公章的文件。
許飄飄連忙爬起來,忘記連畫正在玩她的頭發(fā),被扯倒一縷發(fā)絲,發(fā)出一聲痛呼。
連畫馬上松開手,爬過去和許飄飄道歉。
“對不起媽媽,是我弄疼你了嗎?媽媽,你打我吧!”
連畫小心地揉著許飄飄的頭,兩顆葡萄一樣的眼睛水靈靈地看著許飄飄。
眼里,全都是她。
“媽媽,你疼不疼啊?”
許飄飄的心一下軟下來,抱著連畫親了親。
“不疼,是媽媽突然站起來沒告訴你?,F在媽媽要去姥姥房間,你是和媽媽一起去,還是睡覺?”
連畫想了想,問許飄飄,“我可以和霍叔叔打視頻嗎?他上次給我講的故事,我還沒聽完,會不會打擾他呀?”
許飄飄突然發(fā)現。
在連畫小小的世界里,已經有了霍季深的影子,甚至占比不小。
她撫摸連畫的頭發(fā),聲音放輕。
“我先問問他。”
“好的?!?/p>
打開手機找到微信上的霍季深頭像,許飄飄發(fā)了消息過去。
“方便視頻嗎?”
這句話剛發(fā)出去,對方的視頻邀請就發(fā)了過來。
點開后,霍季深就看到一張湊近的小孩臉,萌得人心都化了。
看到霍季深的臉,連畫一下笑開了,禮貌問好。
“霍叔叔,晚上好?!?/p>
霍季深的聲音也不由自主放輕,帶著溫柔。
“畫畫,晚上好?!?/p>
許飄飄看了一眼,叮囑連畫不要自己爬下床,免得摔著。
就轉身走出了房間,去了對面的小房間。
和許真理說了一下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許真理也有些震驚,“宏遠這么有魄力?半夜蓋公章還找財務打款,真是不嫌折騰的?!?/p>
“大概是他們之前就走了程序,只是現在才辦好?”
“也有可能,總之是件好事?!?/p>
母女倆討論了一會兒,許真理打了個哈欠,看著是累了。
許飄飄就走出她房間,虛掩上了門。
回到她和連畫的房間。
連畫只占據了大床上很小的一個位置,蜷縮在一起,已經睡著了。
臉蛋紅撲撲的,嘴角還掛著一滴口水。
許飄飄看著覺得可愛,彎腰摸了一下連畫的額頭,沒有出汗,才把她放到她的小床上去。
放過去后,許飄飄看著那張小床。
這個房子,是霍季深的。
墻面干凈,電器嶄新,地板都沒有刮痕,看不出來任何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那這張兒童床,也大概是霍季深剛買的。
床腳上,雕刻著幾只蝙蝠。
手機被連畫放在床上,后面靠著一個抱枕,視頻還沒掛斷。
許飄飄一看過去,就對上了霍季深的視線。
他似乎,一直都在看她。
許飄飄拿起手機。
霍季深的臉似乎近在眼前,又因為隔著鏡頭,蒙上了一層霧。
“你和畫畫說什么了?”
“上次沒講完的繪本,意大利語?!?/p>
許飄飄一陣語塞。
“畫畫的床是你剛買的?”
“是,不合適嗎?”
或許是美術人的職業(yè)病,許飄飄對床腳那幾個雕出來的蝙蝠有點興趣。
“為什么雕這個?”
“當時家具店的人說,床腳雕蝙蝠,是保孩子平安的。我希望畫畫一直平安?!?/p>
許飄飄的心跳了跳。
“顏色看著不對,你別不是被騙了吧?”
蝙蝠的位置,和其他木料顯然不是一個顏色,稍微摸一下,用的漆也不是一種。
霍季深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旁邊,有些不自在。
“我雕的不好,你要是不喜歡,我讓人去換掉?!?/p>
許飄飄詫異了。
那幾只蝙蝠,是他自己雕出來的?
看著,確實不像是熟練工的手藝,幾只蝙蝠都長得不一樣。
之前她搬進來這里的時候,霍季深還不知道畫畫是他的孩子。
許飄飄沒想到,他居然會紆尊降貴做這樣的事。
她垂下眼,“你什么時候做的?”
“上個月,用的環(huán)保材料,沒有甲醛,你放心?!?/p>
“嗯,掛了?!?/p>
她沒等霍季深開口,就掛了視頻。
關上燈躺下去,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小小的連畫,腦海里卻都是那幾只蝙蝠的模樣。
她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著,夢里,是霍季深拿著木料學著雕刻蝙蝠的樣子。
笨拙,小心,執(zhí)拗。
他說,希望連畫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