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里的字后,小舒臉色驟然一變。
當(dāng)即把金鎖藏進袖子里,這個驚天的消息,讓小舒心臟砰砰直跳。
這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義父的人生就完了。
去養(yǎng)心殿的路上,小舒滿懷心事。
·····
養(yǎng)心殿外寒氣浸人,太監(jiān)掀開明黃簾幕,盛嫵剛邁進慢看,便見兩側(cè)立滿身著朝服的大臣。
永昌侯的石青色蟒袍與吳漾的朱色官袍最為扎眼,。
打她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盛嫵心頭咯噔一下,福身行禮。
御座上,司燁端坐在那,臉上不辨喜怒,那樣子讓盛嫵越發(fā)摸不透頭緒。
永昌侯朝司燁拱手,高聲道:“陛下,坊間傳聞是真是假,只要讓她和吳漾滴血驗親,便可得知真相?!?/p>
司燁抬眼,指腹漫不經(jīng)心摩挲著玉扳指,聲音冷淡:“市井傳聞,永昌侯非得鬧到朝堂,既如此,那就依你的驗吧!”
聽此,永昌侯沉沉看向吳漾,他懷疑這個不孝女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已不是兩三天了。她身上,無一處像自己的地方。
這事他原本只是懷疑,直到前兩日,他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說,吳靜姝早在嫁給自己之前就把身子給了吳漾。
又聯(lián)想到大婚時,自己喝多了酒,很多事都記得很模糊。
再加上這不孝女當(dāng)初早產(chǎn)一個月,永昌侯由此確定,自己替吳漾養(yǎng)了孩子。
且,這孩子對養(yǎng)育了她十五年的盛家及自己,一絲感念都沒有,還和吳漾相認了,這事比讓他吞了一百只蒼蠅還惡心。
這口氣,他咽不下。
是以故意把這驚天丑聞,散布到市井中,兄妹私通生下奸生女,足以讓盛名的吳家家主,被世人唾罵。
也能讓這個奸生女背負一生污名,他的親女兒都快活不成了,吳漾和吳靜姝的女兒,憑什么活得好。
永昌侯看向盛嫵,眸底又沉又冷,裹著蝕骨的厭憎與怨毒。
司燁端坐龍椅,見狀驟然抬眼,敢用這種眼神看他的女人,找死!
“來人!給吳漾和吳美人滴血驗親。”
小舒剛到養(yǎng)心殿外,就聽到這一聲,臉色瞬間驚白!
盛嫵不是永昌侯之女,是吳靜姝和義父的女兒,雖然不明白義父為什么不曾懷疑盛嫵是他的骨肉,但吳靜姝能把這個秘密藏在平安鎖內(nèi),說明她沒有撒謊。
滴血驗親,那結(jié)果必然是溶的。滿朝大臣都在,這兄妹背德亂倫的污名坐實,義父根本沒法洗脫,他會被世人唾棄,家族所不容。
他這一輩子對家族的奉獻都將化為泡沫。
小舒當(dāng)即就要進去阻止,養(yǎng)心殿外的侍衛(wèi)將她攔住,并喝令:“無召擅闖養(yǎng)心殿乃死罪,你一個小宮女還不快快退回去?!?/p>
知道進不去,小舒沖殿內(nèi)大喊:“娘娘!不可······”話未喊完,就被御前侍衛(wèi)捂住嘴拖走。
殿內(nèi),吳漾刺破指腹,往清水中滴了一滴血,接著,就是盛嫵。
盛嫵來前不知是何事,眼下俱是已經(jīng)聽明白了!永昌侯懷疑自己不是他親生的。
自她有記憶以來,他這個父親就沒對她笑過。
她少時跪在母親的靈位前,一遍又一遍哭著問,父親為什么不疼她?為什么這么對她?
她從小喊到大的父親,竟一直懷疑她不是他的孩子,這樣想,那些年,甚至現(xiàn)在也藏在她心里的那些疑問,一下就明了了!
盛嫵雙手死死攥著衣角,她看向吳漾,心被懸在半空,眼中有詢問,有不安。
若她真的不是盛家的女兒,吳漾會怎么樣?
盛嫵臉上的惶惑不安,皆落在司燁的眼里,一股心疼漫過心尖,恨不能即刻下階將她護在懷里,卻礙于帝王威儀,只能將眼底的憐惜藏著。
“愣著做什么,就差你的了。”永昌侯冷眼睨著盛嫵,沉聲道。
盛嫵看了眼永昌侯,見他眼中含著些許似有似無的得意,她又看向吳漾。
吳漾朝她笑了下,那副坦然的神情,應(yīng)是確定自己不是他的女兒。
于是,盛嫵緩緩接過太監(jiān)手中的針,刺破手指。血滴沒入碗中的一瞬,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碗里。
血珠邊緣緩緩化開,暈淺淺紅霧,似有無形牽引,一絲一縷相互纏繞,滲透,交融在一起,匯作一團艷色。
不知誰喊了一聲“溶了!”
盛嫵僵在原地,臉上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吳漾死死盯著那凝于碗底的血霧,渾身發(fā)顫,目光轉(zhuǎn)向盛嫵,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眼里滿是顛覆認知的驚濤駭浪。
“吳漾!”永昌侯抬手指著他:“你這個道德淪喪與妹妹亂倫的畜生。本侯竟被你們蒙騙至今,竟讓一個奸生女做了盛家十五年的嫡女?!?/p>
說罷,怒火攻心,永昌侯身子虛虛晃了一下,不遠處的內(nèi)侍忙上前扶住他。
眾人都震驚的看著吳漾。
這事,前兩日在市井傳的沸沸揚揚,他們這些人,大都是不信的。
吳家——乃世族中的勛貴,從小被家族重點培養(yǎng)的吳漾,怎么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
可眼下,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了!
官員們唏噓搖頭,堂堂的吳家家主,竟做出如此敗德之事,吳家這是要衰敗了啊!
又見永昌侯緩了一口氣,猛地甩開內(nèi)侍的攙扶,上前,再次抬起顫抖的手,指著吳漾和盛嫵。
人瞧著像受了打擊,有些虛弱,可一開口,卻是中氣十足,:“好你個奸賊!好你個孽種!”
吐沫星子隨怒吼飛濺:“你們父女倆,合伙戲耍本侯?!?/p>
手指移向盛嫵,幾乎戳在她的鼻子上,“你這個孽種,假借吳家嫡女的身份,再次入宮,你定是早就知道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枉本侯養(yǎng)你十五年,你竟如此羞辱本侯,你這孽種和你娘一樣,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