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突然響起陰冷話語。
鬼老道并未因此被嚇一跳,反而是略微加快腳步靠近,但眼中卻是隱藏著一抹鄙夷不屑。
來到這毛竹林最大的老墳前。
下眼皮外翻的鬼老道雙手并攏,頗為恭敬的拜了下,沙啞道。
“大軍師?!?/p>
“老道已經(jīng)尋到了你所要的老婦魂魄,一共是有十個魂魄,各個都心懷執(zhí)念?!?/p>
“其中甚至還有四個魂魄,所懷的特殊執(zhí)念,正是關(guān)于早死的老伴,極其符合大軍師的要求?!?/p>
才剛說完。
“桀桀桀———”
那個巨大的老墳中,便是傳來一陣陰慘激動的笑聲。
緊接著。
老墳開始微微泛起熒光,表面也浮現(xiàn)出了一條裂紋,裂紋中不斷有光雨閃爍溢出,慢慢組合成一個鬼影。
只見一位佝僂著背,身穿著謀士服,手持一把骨扇,同樣是被削去半個腦袋,頭發(fā)半禿,布滿皺紋的可怖老鬼,已是出現(xiàn)在鬼老道的面前。
朝著鬼老道看了眼,這個從墓中出來的鬼軍師,便是直接攤出手道。
“把那十個魂魄交給本軍師?!?/p>
“屆時等到吾王重立戰(zhàn)旗殺回此地,本軍師定會在吾王面前,來幫你稍稍的美言幾句,封個一官半職自是不成問題?”
“那倒要多謝軍師大人了?!惫砝系李H為平靜的回了句,而后便從包袱中掏出一面魂幡。
只是輕輕的扇了一下,便有十個迷茫的老婦魂魄,出現(xiàn)在了前方。
看到這十個老婦魂魄,惡鬼軍師的眼睛霎時一亮。
但下一秒。
仔細看了兩眼后,便是有些不滿的冷聲道。
“怎不是完整魂魄,總共才兩魂六魄。”
“罷了,罷了,即便只是兩魂六魄,也能給本軍師稍稍的打打牙祭,這被鎮(zhèn)壓了數(shù)百年,倒是想念這些老婦的味道了?!?/p>
說完。
那極為丑陋的惡鬼,便是伸出枯槁的尖銳鬼手,滿臉興奮的朝著那十個老婦魂魄抓去。
可就在它即將抓到這十個老婦魂魄時。
鬼老道忽然又揮了下魂幡,將這些魂魄頓時又收進里面,讓滿臉興奮的大軍師抓了個空。
大軍師的鬼手還停留在半空,那獨眼冷冽的看向鬼老道,質(zhì)問道。
“鬼老道。”
“你這是作何行為?本軍師可曾下令...讓你把魂魄收回?”
“還是說,你已經(jīng)膽大包天,只是打算用這十個老婦魂魄來眼饞本軍師,并無半點獻上的意思?”
“若是如此,那你今日就別想走了!”
話音落下。
那大軍師便猛地?fù)]了下手中骨扇,那本就昏暗無光的竹林,霎時就變得更為昏暗,所有光亮都傳不進來。
陰風(fēng)開始狂吼呼嘯,鬼氣更是森羅可怖。
最關(guān)鍵的是...這片竹林好似變成了這惡鬼軍師的道場,這每一座隆起的土墳,便是道場中的一個個陣眼。
按照不同的順序規(guī)律,將這些陣眼連起來,便有各種各樣的詭異之效。
看到這一幕。
鬼老道雖然臉上依舊慘白陰沉,但心中卻微微有些驚嘆,這羅剎一族的惡鬼軍師,道行還真是不低啊。
原本是不知被誰封在這處土墳之中,專門用這亂葬崗的風(fēng)水鎮(zhèn)壓,準(zhǔn)備用這兇惡煞地,將其鎮(zhèn)死,耗盡鬼體。
結(jié)果足足過去數(shù)百年,這惡鬼軍師非但是沒有消亡,反倒是還借助這長出的陰煞毛竹,一點點侵蝕掌控著亂葬崗的兇惡風(fēng)水。
到了現(xiàn)在。
雖然還是被封在土墳中,但這整片區(qū)域卻都已被其掌控,令其道行更是不減反增,極為可怕。
而且能明顯感覺到...若是這惡鬼軍師想逃的話,現(xiàn)在肯定便是能夠破開封印逃走,不愿走無疑就是為了徹底祭煉這片特殊的風(fēng)水道場。
等到這片區(qū)域徹底為它所用,那道行自是會更加的可怕。
屆時想吃多少婦人魂魄,就能吃多少,根本就沒必要拜托他去尋,現(xiàn)在趁其還有求自己,當(dāng)是要好好利用。
想到這里。
將那些婦人魂魄收回的鬼老道,臉上扯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再度對著那惡鬼軍師拜了下,而后不卑不亢的干啞道。
“大軍師,咱們先前可是說好了?!?/p>
“由我來幫您尋來老婦魂魄,而您便用這道場的特殊風(fēng)水,來幫我打造出一把白骨鑿子?!?/p>
“這可是早就說好的事情,莫非您是忘了?”
那惡鬼軍師先是瞇了瞇眼睛,隨即格外冷冽的哼了一聲,低沉道。
“本軍師自是沒忘?!?/p>
“莫非你覺得,本軍師吃了那十個老婦魂魄后,還會不幫你制作那惡毒法器?”
“大軍師自是會信守諾言。”鬼老道立刻應(yīng)了句,身上陰氣滾動,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白骨鑿子,繼續(xù)開口道。
“但是,老道踏入邪路幾十年,經(jīng)歷過太多事后毀掉承諾的惡行,現(xiàn)在自是誰也不信?!?/p>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便是老道一直以來的習(xí)慣?!?/p>
“況且,大軍師的法力高強,還有羅剎一族作為靠山,肯定是不怕老道賴賬,而老道我的話...顧慮可是要多不少。”
“啰嗦無比!”那惡鬼軍師猛地一揮手,那個白骨鑿子便是落入其鬼手之中,仔細看了兩眼后,鄙夷道。
“就這般東西,即將祭煉成后,也不是什么入流的好貨色?!?/p>
“既然你是第一個尋到這里的邪道,本軍師看你也是稍稍順眼,勸你最好還是換個更厲害點的器物祭煉?!?/p>
“否則等到祭煉完成,不合心意,可怪不得本軍師?!?/p>
聽到這番話。
那鬼老道不由得想起了,那把原本謀劃數(shù)年,品相必然皆是上上等的白骨鑿子,兩年前被那普寧老狗給毀了。
身為邪道,以往都是他去毀人好事,何時被人這般毀掉過將成法器。
正因如此。
等待數(shù)年卻成了一場空,直接在心中留下了執(zhí)念,始終會想起那把白骨鑿子會有多么的厲害,令其始終是念念不忘。
為了彌補這份執(zhí)念,自是只能重新打造一把白骨鑿子。
雖然這重新打造后,也并非是數(shù)年前的原物,但最起碼是能稍稍的圓上些許執(zhí)念。
為了重新打造白骨鑿子,這鬼老道便尋到了這片亂葬崗,打算用這里的特殊風(fēng)水來祭煉骨鑿,也就跟這羅剎族的惡鬼軍師扯上了關(guān)系。
鬼老道只是再度伸手拜了拜,也不過多解釋的肯定道。
“大軍師?!?/p>
“雖您看不上這白骨鑿子,但在老道眼中...卻是最適合我的法器,就勞煩大軍師幫忙祭煉一番?!?/p>
“好言不聽,難怪會走上邪路。”惡鬼軍師冷笑著嘲諷一句,便把那白骨鑿子隨手丟進旁邊的一處墳?zāi)怪?,緩聲道?/p>
“本軍師現(xiàn)便用此地的兇煞風(fēng)水祭煉,只需十二個時辰,便可將你要的那鑿子法器煉好?!?/p>
“在此安靜等候便可,等到祭煉好后,本軍師待會第一時間便要吃那十個老婦魂魄!”
話音落下。
惡鬼軍師便是沒入墓中消散不見,而這處亂葬崗的兇煞之氣,還有毛竹的陰冷之氣,全部開始朝著白骨鑿子所在的墳?zāi)褂咳ァ?/p>
墳?zāi)狗撼鲫幒疄豕?,那白骨鑿子明顯是正在被不停祭煉之中。
深知等待難熬。
鬼老道便是毫無顧忌的坐在了地上。
那渾濁無光的眼眸中,除了有對這遲來數(shù)年的法器期待外,更是還帶著幾分的陰冷。
剛剛不讓那惡鬼軍師吃掉婦人魂魄。
除了有這把白骨鑿子還未成的原因外,最關(guān)鍵的還是...希望能借著這個道行頗深的惡鬼之手,將普寧那個狗道宰掉。
當(dāng)初就在收獲的前幾天,普寧狗道毀掉了自己數(shù)十年的精心謀劃,這份仇絕對是要報,不報難解心頭之恨。
先前擄走那些婦人魂魄之時,自己便專門打著普寧這狗道的名號,現(xiàn)在大概也快傳到其耳中了。
那些正道最是看重名聲,更不許邪道玷污道門二字。
盡管自己不是普寧的對手,但在這片特殊的地域中,惡鬼軍師卻多半是能敵過,能夠調(diào)動這亂葬崗的磅礴陰煞之氣。
或者就算是還敵不過,只要能將普寧逼到用命請來祖師,那也同樣是可以了。
屆時只需等到祖師之力散去,自己便可直接將其斬個魂飛魄散!
昔日敢毀老道法器。
今日老道蟄伏數(shù)年,勢必讓其十倍奉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