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臉上皆有憂色。
看了一會兒,余霸道狠狠灌了一大口酒,隨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凝重道:
“師弟,這星空戰(zhàn)場,屠尸滅魔盟看來頂不了多久了。我們也得早作打算才是?!?/p>
楊澈聞言心中一動。
隨后試探性地問道:“大師兄,不如到時我們一起去古遺沙海如何?”
“古遺沙海?”
余霸道眼現(xiàn)驚訝之色,隨后卻神色微黯,搖了搖頭道:
“我聽師父說起過古遺沙海。雖然他并未多提及,但我也能猜到你二師姐應該就在古遺沙海?!?/p>
楊澈一聽,欲言又止。
想了想,正準備坦言他在古遺沙海見過二師姐申屠蕓一事,卻聽到大師兄忽又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若星空戰(zhàn)場屠尸滅魔盟戰(zhàn)敗,這玄武城還不至于馬上就淪陷。
再說了,有你給我的上百塊云光石,我這傳送大陣不出十年就能徹底完成。到時即使玄武城淪陷,我霸宗也自有去處?!?/p>
楊澈這時已經(jīng)察覺到大師兄似乎并不愿去古遺沙海,也就閉口不再提。
倒是說到傳送陣,楊澈趕緊問道:“大師兄,你看這傳送陣放在哪兒合適?”
“隨我來?!?/p>
余霸道當先朝著黃院六十七號行去。
楊澈跟在大師兄身后,穿過打通的連廊,來到了黃院六十七號。
“見過師父。咦,小師叔?”
略帶驚訝的女子聲音響起,迎面走來一名皮膚白皙,美貌少婦模樣的結(jié)丹后期女子。
楊澈一眼認出,這女子正是大師兄的三弟子蒲婕。
百年前,楊澈初次遇到這蒲婕,她還是結(jié)丹初期的年輕女子模樣。
如今,這蒲婕進階結(jié)丹后期修為,少婦打扮,容光煥發(fā)。
“原來是蒲師侄。”
楊澈微微一笑。
蒲婕趕緊過來恭敬施禮。
余霸道微一點頭,很快帶著楊澈來到一間似是才修建好的地下秘室。
地下秘室中,有一座似是剛剛才布下沒多久的陣法禁制。
有一名青年漢子模樣的元嬰初期修士正在布設(shè)完善此禁制。
“見過師父。”
看到余霸道,青年漢子趕緊恭敬施禮。
隨后目光落在楊澈身上,微微一怔后,青年漢子馬上又恭敬道:“見過小師叔。”
楊澈認出青年漢子,正是大師兄的二弟子池青。
這池青倒是個修仙奇才。
百年前,這池青一臉木訥,修為還是結(jié)丹中期頂峰,短短一百零幾年,就已結(jié)嬰,確實天才。
不過此時的池青臉上早已沒了木訥之色,與蒲婕一樣,容光煥發(fā)。
微微一笑后,楊澈說道:“原來是池青師侄。百年不見,池青師侄都凝結(jié)元嬰了,可喜可賀啊。”
這時一旁的少婦蒲婕忽然開口道:“小師叔,夫君也是才進階元嬰期不久,師父說他元嬰都還沒有穩(wěn)固呢?!?/p>
楊澈一聽,頓時訝然道:“二位師侄原來已經(jīng)結(jié)為道侶了?那我這做小師叔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了?!?/p>
楊澈說完,掌心一動,兩件古寶懸浮在了身前。
一顆紅色圓珠,一面藍色小盾。
這兩件古寶皆是當年在那‘紫葉道人’洞府所得,于楊澈而言,并無甚大用。
“二位師侄,這兩件古寶就當師叔我補的賀禮了,你二人一人一件。”
“多謝小師叔!”
池、蒲夫婦二人一驚之后,皆露出喜色,實沒料到小師叔一出手竟是如此貴重的‘古寶’大禮。
池青讓蒲婕先選。
蒲婕選了圓珠,池青就選了小盾。
余霸道看了楊澈一眼,對這小師弟的出手大方微感驚訝之余,也很是欣慰。
楊澈面上雖一直面帶笑容,心下卻不由替大師兄那大弟子溫別元嘆息了一聲。
他當年可是十分清楚,溫別元與池青皆喜歡和疼愛他們這個小師妹。
只是溫別元為人穩(wěn)重,更大度和包容,并不像池青看著木訥老實,實則頗有心機。
于楊澈而言,他私心更偏愛溫別元師侄。
不過既然蒲婕師侄選擇了池青,那表示溫別元與這蒲師侄并無‘緣分’。
想到這里,楊澈決定一會兒去看看溫別元。
將目光移向大師兄,楊澈說道:“大師兄,我準備將你那傳送陣移出來了?!?/p>
他自然已經(jīng)看出,這間秘室就是專門為了這座傳送陣而建。
“池青,蒲婕,你二人退到我身后來。”
余霸道對二人正色道。
二人趕緊走到了師父身后。
楊澈見地方騰出,便迅速將那傳送陣從空幻魔石空間移到了這密室之中。
見此一幕,池青夫婦二人頓時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
楊澈直到這時才忽然問道:
“大師兄,你這傳送陣是準備用來……?”
余霸道朝池青二人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出去吧。”
池青與蒲婕趕緊恭敬施禮告退。
余霸道取出一枚玉簡遞給了楊澈。
楊澈下意識接過,神識一掃,驚訝道:“是一種更為古老的傳送陣構(gòu)建陣紋?!?/p>
與他所復制的界域戰(zhàn)場中那上古傳送陣的陣紋有所不同,這玉簡里刻印的,竟更為復雜和深奧,顯得高明至極。
“不錯,是師父給我的。我現(xiàn)在構(gòu)建的這座傳送陣,就是用師父給的陣紋而構(gòu)建的。
師弟,這陣紋玉簡我特意給你復制了一份。我們師兄妹三人,你陣法天賦無疑最高,將來你也肯定能達到師父的陣法造詣?!?/p>
余霸道聲音中既有一絲莫名的憂傷,也有一絲溫和的希冀。
“大師兄,你……”
楊澈聽出了大師兄的憂傷,莫名的也有些被感染。
“好了,至于這傳送陣能傳送到哪兒,等你以后親自構(gòu)建一座出來就知道了。按照這枚玉簡造出來的傳送陣,據(jù)師父所說,最終都會到達同一個地方。記住,萬萬不可再讓其他人知曉?!?/p>
余霸道似是不想再繼續(xù)說傳送陣之事,轉(zhuǎn)而忽然問道:
“對了師弟,我正想問你。你知道師父去何處了嗎?我回到玄武界域后,發(fā)現(xiàn)師父好像又杳無蹤跡了?”
楊澈一聽,頓時鼻子微酸,同時感到胸口莫名一疼,難受之極。
他本想如實告訴大師兄,但一想到宇文家族可是有兩名化神修士,且那宇文樓還是化神中期,便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強行壓下情緒,楊澈緩緩道:“我也很長時間沒看到師父了?!?/p>
余霸道見師弟似乎也是一副情緒不高的樣子,不由輕笑安慰道:
“既然你也不知,那也不必擔心。這老頭兒有時候是這樣,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就忽然現(xiàn)身了?!?/p>
楊澈聞言,心里不由涌上無比復雜的酸澀滋味。
思索一番,他輕聲說道:“大師兄,我在你這兒休整數(shù)日就離開。我與別人還有魂誓之約,時間緊迫,不能多耽擱?!?/p>
“嗯,也好。”
余霸道輕輕喝了一口酒,隨后取出云光石,走向了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