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澈眸光冰冷。
他本想往宗門大殿方向逃。
但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宗門也執(zhí)意質(zhì)問柳元和冷飛云一事,要強迫查他儲物袋,那自己肯定就暴露了。
楊澈心里也十分憋屈。
他當時只是路過,而且確實沒想摻和柳元與冷飛云之事。
可誰知那柳元偏偏不愿放他走,結(jié)果作死反被楊澈所殺。
‘砰’
楊澈后背狠狠挨了一記綠霧攻擊。
整個人噴出一口鮮血,人也向前撲了出去。
“咦?竟然連挨我?guī)紫露寄芸缸?,看來你這人不簡單啊?!?/p>
柳含煙有些意外。
她可是貨真價實進入筑基初期多年,沒想到連番幾記攻擊,這煉氣十一層的青年竟都扛下了。
“看來,我那元兒死在你手里也死的不算冤。你的確有能力殺他。”
柳含煙眸子中越發(fā)冰冷。
盡管她沒有確切證據(jù)證實柳元就是死在眼前這青年手上。
但這青年面對她的追擊,竟然不敢朝宗門大殿逃,反而一直往深山里躲。
說明這青年心虛了。
而且依追蹤痕跡來看,此青年身上定有屬于元兒之物。
“一定是此人。我非要將你的皮扒下來不可?!?/p>
柳含煙一念及此,準備痛下殺手。
她是變異毒仙根,主修毒道,是以眼中一道狠毒之色閃現(xiàn)后,一張皺巴巴的綠色靈符便出現(xiàn)在手。
“死!”
靈符被柳含煙催動,化為一條無比巨大的毒蟒,狠狠朝已經(jīng)重傷的楊澈吞去。
楊澈眼里閃過一絲狠色,一咬牙,迅速扔出幾張初級中階防御符箓,轉(zhuǎn)而向宗門大殿逃去。
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若一味向深山里逃,肯定沒有任何活路。
逃往宗門大殿,由宗門出面,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轟隆’一聲。
那毒蟒撞碎了防御靈符形成的靈力之墻,瞬間咬在了楊澈身上。
“啊!”
楊澈悶哼一聲。
但他仍舊沒有取出飛火針施展太玄隱光陣。
三百二十四枚飛火針組成的太玄隱光陣,是他唯一能依賴的最后底牌,他不能過早暴露。
而且即使施展出來也不一定就能扭轉(zhuǎn)乾坤。
逃!
渾身浴血,骨頭斷了不知多少根的楊澈,此刻腦海里唯有這一個字。
各種復雜情緒交織,令楊澈腦袋撐漲,嗡嗡作響。
他想取出柳元與冷飛云的靈符趕緊用掉,但又怕如此一來徹底留下把柄再無絲毫翻身之機。于是將所剩的初級靈符,全部催動,瘋狂拋出。
視線有些模糊的楊澈,憑借諸多靈符的消耗,終于遠遠看到了宗門大殿。
一直在后不緊不慢,抱著折磨楊澈心思的柳含煙,見楊澈真的敢逃向宗門大殿,臉上反而露出幾分譏諷之色。
筑基期追殺煉氣期,所造成的轟動已然令大殿中不少修士都飛了出來。
為首的,正是那當初為一眾新進弟子測試仙根,仙風道骨的白袍老者。
楊澈如今早已得知這白袍老者便是烏龍谷兩位副谷主之一,名叫陳連生,筑基中期修士。
所謂‘副谷主’不過是幫谷主負責管理統(tǒng)籌谷中事宜,真正有權(quán)力的還是數(shù)十個結(jié)丹修士,及寥寥幾個元嬰老祖,及真正掌握著烏龍谷生殺大權(quán)的‘太上老祖’。
楊澈法力幾乎耗盡。
‘咚’一聲從半空栽倒,重重砸在廣場地面上。
直接砸碎了數(shù)丈方圓的青石。
他想要掙扎著坐起,卻發(fā)現(xiàn)太多骨頭折裂,令他一時無法起身。
直接吞下數(shù)顆養(yǎng)元丹,楊澈這才勉強歪扭著坐了起來。
“怎么回事?”
白袍老者陳連生面目莊重,語聲威嚴。
“陳師伯,弟子……”
楊澈強忍虛弱,正準備開口,趕來的柳含煙卻搶先冷冷說道:
“陳師兄,此人根本不配我烏龍谷弟子,他竟走魔道之路,暗中劫殺我徒柳元,并奪了我徒儲物袋。現(xiàn)在我要求宗門將其處死,以正宗規(guī)。”
柳含煙此言一出,四周頓時爆發(fā)出無數(shù)噓聲。
在宗門內(nèi),暗殺同門奪寶,可是最為令人不齒之事。
宗門對此也有嚴規(guī),一經(jīng)查出,的確是要被處死。
陳連生眉頭微皺,嚴肅道:“柳師妹,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切實證據(jù)?”
柳含煙傲然道:“當然。我徒柳元的法器和符箓,不少都被我設下了追蹤印記。若不然我怎么可能鎖定此人?”
她走到楊澈面前,目光像看著一個死人,冷然道:“法器已被此人賣給了坊市,但其儲物袋應還有我徒柳元的靈符。將他的儲物袋打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嗎?”
陳連生這才將目光鄭重移向了楊澈。
“咦,你好像是……”
陳連生看清楊澈后,隱隱覺得其眉眼有些熟悉。
驚訝過后,立刻開始搜尋記憶。
片刻后,頓時問道:“你好像是叫楊澈吧?”
陳連生能記住楊澈,自然是因為當初他也是第一次聽聞‘變異雙仙根’無法筑基一事,記憶深刻。
在如今修仙界,九成以上的修仙者都是五行屬性仙根,只有不到一成的修仙者是變異仙根。
修仙時代歷經(jīng)上古巨變后,但凡變異仙根者,幾乎從未出現(xiàn)過同時擁有兩種變異仙根之人。
所以陳連生當初從慕師叔那里得知楊澈的仙根后,才會那么驚訝。
“可惜,實在是可惜。”
陳連生一想到這弟子生錯了時代,就不由替之惋惜。
“楊澈,對于你柳師叔所言,你有什么要說的嗎?”陳連生問道。
這還是他看在楊澈給他留下了深刻記憶的份上,才給了楊澈說話的機會。
若換作其他普通弟子,他已經(jīng)強行檢查其儲物袋了。
楊澈趁此機會,立刻就將早已想好的一套說詞,當之于眾說了出來。
只說那日柳元與冷飛云起了爭執(zhí)大打出手從而同歸于盡,然后剛好被自己碰巧看到,撿了兩人儲物袋。
他一說完,四周頓時又開始議論紛紛。
“這楊澈運氣也太好了吧?”
“還真是趕巧啊?!?/p>
“是真是假,還真不好判斷。”
這時,柳含煙忽然冷笑數(shù)聲,大聲質(zhì)問楊澈道:“你有什么憑據(jù)能證明你所說為真?”
楊澈內(nèi)心頓時一沉。
這就是他最大的劣勢!
空口無憑。
因為柳元和冷飛云皆死,無論他說什么都會被認為空口無憑。
這時,陳連生眼睛微瞇,似認真思量了一番,才鄭重說道:“楊澈,你若沒有憑據(jù)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我就只能按宗規(guī)處置你了?!?/p>
楊澈聞言,心下驟然一沉。
“拿不出憑據(jù),就要處死我嗎?”
楊澈咬著牙,一字一頓冷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