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死亡問題,林語曦只能呵呵兩聲笑,試圖躲過。
“誰知道你還回不回國,這個理由最好打發(fā)人?!?/p>
傅庭川不接受這番說辭,“工作忙這個借口,不好用?”
林語曦撇了撇嘴,“工作忙也不至于三年不見人影?!?/p>
還不如永絕后患。
林承浩直接點出關(guān)鍵:“你直接從媽咪的世界里消失了,媽咪用這個借口,是你活該?!?/p>
傅庭川辯不過。
因為八年前的自作多情,他已經(jīng)被牢牢釘在恥辱柱上了。
終身都下不來了。
劉姨躲在廚房里,時不時探出頭,瞄一眼。
這瓜真大真好吃啊。
......
傅庭川郁悶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入睡之前。
他摟著懷里的人,想借別的話題排解一下,“晚飯前,在浴室里說的話,再說一次。”
林語曦默默拉來被子,把頭埋進去,像一只鴕鳥。
她不想再說一次了。
“你可以自己說給自己聽?!?/p>
傅庭川掀掉被子,捏著她臉上的肉,“我想聽你說?!?/p>
好吧。
林語曦甕聲甕氣:“別人不是都說嘛,要老公,要找一個本來就很好的人......”
傅庭川輕笑,“然后呢?!?/p>
林語曦被逼無奈,抬眸看他,吞吞吐吐了一會兒。
她的眸光水亮,如銀河傾瀉,“傅庭川,你是一個本來就很好的人?!?/p>
雖然在一些要緊事上,傅庭川有些不擇手段,但他從不恃強凌弱。
這對頂豪出身的第N代繼承人來說,很難得。
這種品質(zhì),是她最終決定選擇這個男人作為共度余生的伴侶的決定性因素。
在林語曦的印象里,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傅庭川都沒有因為她的家庭背景而看不起她,或者其他任何人。
他是高冷。
但不恃強凌弱。
也會堅持是非對錯。
看他怎么對秦若詩的就知道了,這段時間,林語曦就沒聽他主動提起過這三個字。
這個理由說到了傅庭川的心坎里。
這個優(yōu)點,不會隨著皮囊的老去或者金錢的虛空而消失。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算你機靈。”
林語曦開始打瞌睡了。
行了,滿意了。
“滿意就睡覺吧。”
她窩在他懷里,長而卷翹的睫毛仿佛在心尖上拂過。
傅庭川有些心癢難耐,俯身去攫取那芳清甜。
“唔......”
林語曦猝不及防,被偷吻了,連忙撤開,“你不是潔癖嗎!我的嘴剛才親過土土了!”
傅庭川頓了一下,眉頭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好端端的,你親那只狗做什么?”
“什么狗?!土土是寵物,主人吸寵物,不是很正常嗎?”
傅庭川的臉色更不好,“什么吸?吸哪里?”
林語曦撇嘴。
這個不懂吸的老男人。
“就是親親腦袋,親親身體,親親毛毛。”
傅庭川被架在半空。
可親都親了,還能怎么辦,還不是自己的老婆。
“下次親過那只狗以后,必須漱口。”
他說完,俯身繼續(xù)親下來,原則被他扔到九霄云外。
林語曦:“......”
她怎么從不知道,這男人的潔癖如此能屈能伸呢。
......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林詩詩失蹤的消息被席素珍鬧大了。
鬧得人盡皆知。
豪門圈的男女老少都說,席素珍痛失一個孫女,都快得失心瘋了,好不容易認了個新孫女,緊接著又鬧失蹤。
傅家的風水不詳。
甚至還有一些信鬼神的老姐妹,好心提出要幫她驅(qū)邪。
席素珍氣的差點中風,連續(xù)好幾天躺在床上,由十幾個仆人圍著伺候。
晚上,席素珍叫來管家,有氣無力地問:“楚聿那孩子那邊,還是一樣的回應嗎?”
“是?!惫芗腋┦祝八土撕芏喽Y,但沒收,全退回來了?!?/p>
席素珍心如死灰,“這個家,根本就沒人真心對我這個老人,就連親兒子和親孫子,都只知道圍著自己的老婆轉(zhuǎn)。”
管家表忠心,“老夫人,我會永遠替您做事?!?/p>
席素珍目光定定地望著天花板,長嘆一口氣,“不對啊?!?/p>
管家不解,“哪里不對?”
席素珍轉(zhuǎn)頭看向他,“之前若詩在拘留所,我去找楚聿那孩子幫忙,他二話不說就應下了,后來若詩也確實被調(diào)到了安康醫(yī)院的精神科,可我這次再去,楚聿卻沒應,難道......”
是庭川幫了若詩?
也不可能啊。
難道只是湊巧?若詩確實患上了精神???
席素珍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說,楚聿有沒有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詩詩?”
管家擦了擦汗,“這......應該不至于吧。”
找到了為何要隱瞞呢?
席素珍一個心驚,從床上爬起來,“詩詩是不是命懸一線了?所以楚聿才不肯告訴我,怕我接受不了這樣的后果?!?/p>
管家不得不嘆服于她老人家的想象力,“老夫人,這概率......著實是有些小了?!?/p>
“是了,一定是?!毕卣涑两谧约旱乃季w里,喃喃道,“祖孫連心,詩詩肯定受了重傷,所以我也差點中風了……不行,我得去找楚聿,求他讓我見詩詩一面......”
她說著就要爬下床。
管家那個心累啊,就差在地上跪下了,“老夫人,您還是在家里休養(yǎng)吧?!?/p>
席素珍堅持己見,推開他,“你不用跟著,我找?guī)讉€保鏢送我過去?!?/p>
管家:“......”
這主子,不好伺候啊。
席素珍出門的時候,京市下起了三年一見的傾盆大雨。
沉重的雨點砸在塵土上,濺起一個又一個的坑印,四周被蠻橫的嘩嘩聲統(tǒng)治,敲打著耳膜,也敲打著惶惑的心。
一股寒意穿透濕透的衣衫,直抵肌膚。
席素珍渾身顫了一下,轉(zhuǎn)頭吩咐傭人去取傘。
管家生怕被傅明謙責怪,跟到了門口,苦苦相求:“老夫人,還是等明早吧,現(xiàn)在雨勢太大,容易滑倒啊?!?/p>
一個七旬老人要是在雨天滑倒,顯然是要命的。
席素珍不聽,滿心滿眼掛念著林詩詩,取了傘,強硬地吩咐司機開車。
管家抹了一把臉。
既然老夫人不聽,他只能打電話給少爺了,少爺手段雷霆,肯定有辦法。
電話接通,傅庭川的聲音壓得很低,想來已經(jīng)入榻。
“什么事?”
管家一股腦兒地說:“少爺,老夫人非要去找封家大少爺,還說,新認的林小姐一定在那兒,受了重傷......這么大雨天的......您看......”
沒等他講完,電話對面就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緊接著是傅庭川的打斷:“知道了?!?/p>
管家終于松了口氣。
這下真要出了什么事兒,也賴不到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