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澤立刻站直,“假的,假的,只是為了應付我爸媽,那個......你想要多少報酬,隨便開?!?/p>
張曉萌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你爸媽怎么說也能再活個幾十年,你這破方法能一勞永逸?”
李俊澤覺得有道理,“那依你看,該怎么辦?”
“受著唄,還能咋辦?!睆垥悦忍鹗?,欣賞著自己的美甲,“怪只能怪你自己投胎技術不行,要是換成我爸,恨不得我一輩子留在家里陪他。”
張曉萌雖然頑皮,但張叔一向認為,還是不結婚的好,畢竟結婚是要吃苦的,無非是多和少的問題。
李俊澤一臉苦惱地回去,“我再想想吧。”
走到一半,張曉萌看他實在備受困擾,拉住他。
“你要真想一次性解決這個煩惱,我倒有個主意?!?/p>
李俊澤瞬間雨過天晴,“什么主意?”
就算是餿主意也行。
張曉萌狡黠一笑,“你帶個男人回去,你爸媽看在你性取向歪了的份上,肯定不敢催了?!?/p>
李俊澤:“......”
張曉萌推搡了一下,“別怪我沒幫你啊,用這個方法,絕對能一勞永逸。”
李俊澤頭發(fā)都快薅禿了,“我再想想吧?!?/p>
張曉萌‘哼’了一聲,抱著雙臂往回走,“想想想,作為一個男人,能不能有點魄力?!?/p>
這還真不是魄力的問題,李俊澤做事一向謹慎,唯獨在感情方面,毫無經(jīng)驗。
“對了,最近怎么沒看到老板的丈夫?”
張曉萌腳步頓了一下,“對啊,以前不是隔三岔五來影響老板的工作進度嗎?長良心了?”
李俊澤的臉色諱莫如深,“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張曉萌咧嘴,一臉嫌棄,“升官發(fā)財死老公,看來語曦姐的財運到了?!?/p>
李俊澤趕緊撲上去捂住她的嘴,“隔壁就是豆芽童裝,你不要命了?”
張曉萌扯開他的手,“哎呀,傅庭川的命硬著呢,豈是我?guī)拙湓捘苡绊懙???/p>
李俊澤生怕她又口出狂言,亦步亦趨地跟著,“再怎么說也是老板的心上人。”
“好吧好吧。”張曉萌雙手合十,對天祈禱,“看在老板的份上,希望傅庭川能夠金槍不倒,一夜七次,長命百歲。”
李俊澤覺得無比丟臉,想就地挖條縫,把自己埋了。
他加快步伐往辦公區(qū)域走,“趕緊工作吧?!?/p>
張曉萌賊兮兮地笑著。
......
臨近下班的點,林語曦早退了,婉拒了封楚聿的接送邀請,開著小白,送趙夢去警局。
按理來說,遭遇騙局,越早報警越有效,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24小時,為時已晚。
但林語曦還是想借助自己的人脈,替趙夢搏一搏。
程紹峰下午接到她的電話,拜托警局的友人關注一二。
可結果不甚理想。
警員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追不回來嘍,資金早就轉移到海外了,我看你貸的也不多嘛,統(tǒng)共三萬?!?/p>
林語曦本以為趙夢只是被騙走了存款,沒想到還有網(wǎng)貸。
這個可是會越積越多的。
出了警局,她從包里摸出一張小額儲蓄卡,塞進趙夢手里。
“先還掉,就當我借你的,永久免息。”
趙夢杵在原地,手足無措,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了,“老板......”
林語曦走上前,給了她一個安撫的擁抱,“你是我的員工,我不幫你幫誰?”
一股淡淡的體香直接包裹住了趙夢,像天上飄來的芬芳,也像掉下來的餡餅香。
趙夢抬手回抱住她。
“語曦?!?/p>
一道男音從側面?zhèn)鱽怼?/p>
林語曦一轉眼,封楚聿的車就停在街角不遠處,視線拉近,封楚聿的手里還牽著浩浩。
趙夢脫出來,問道:“老板,這是你兒子嗎?”
林語曦不希望封楚聿和公司的員工有太多接觸,“嗯,你先回去吧。”
“哦。”趙夢乖乖聽話,“我會盡快把錢還上的,老板?!?/p>
她回去就開始找兼職,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小時地干。
林語曦拍了拍她的肩,“不急。”
等她走后,封楚聿才走上來,“聽說你公司的員工遭遇了電信詐騙,需要幫忙嗎?”
林語曦本不想應的,但封楚聿作為副市長,權力比她大,或許也比程紹峰大。
趙夢損失了這么多錢,如果追不回來,就可惜了。
“還能追回來嗎?”
封楚聿擺弄著手機,“我可以讓人試試?!?/p>
林語曦淡聲:“嗯。”
她的嗓音很平,就好像一點聊天的欲望也沒有。
封楚聿心里有些不爽,主動開口:“不道一句謝謝?”
林語曦把浩浩身上的小書包拿下來,掛在自己手上,語氣更平了:“封副市為百姓操心,是職責所在,希望未來有一天,您可以徹底消滅電信詐騙?!?/p>
封楚聿笑了笑,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家里阿姨已經(jīng)做好了飯,回去吧。”
林承浩察覺到親媽的不開心,主動跑到另一側,牽住林語曦的手,“媽咪,幼兒園藝術節(jié),我得了畫畫第二名哦。”
對待兒子,林語曦總是有源源不斷的耐心,笑著回應:“那第一名是哪個小朋友?”
“是朵朵。”
聽到這個答案,林語曦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聽沈笑笑說,沈家老爺子年輕時酷愛水墨畫,不僅自己畫,還喜歡搜羅各種名畫。
朵朵隔代遺傳,年紀輕輕就展露出了畫畫天賦。
“寶貝畫的什么?”
林承浩有問有答:“是一副蠟筆畫,畫了兩輛車。”
“哦?什么車?”
林承浩一下就沉默了,過了幾秒,才踮起腳尖,用手虛攏著嘴巴。
林語曦順勢俯下身來,聽到他悄咪咪道:“是小白,還有......黑色的勞斯萊斯。”
傅庭川的常用座駕。
林語曦在心底輕嘆,看來有句話說得對。
——距離產(chǎn)生美。
還有,關系的靠近,是需要危機去磨煉的。
雖然封楚聿也在后院挖了個籃球場,但他本人不太會籃球,有時候連浩浩都玩不過。
小男孩,對厲害的人,總是有種超乎一般的崇拜。
而封楚聿恰如沈笑笑時常諷刺的那樣,最擅長人際交往,對其他領域幾乎一竅不通。
“媽咪,如果他不回來,你能給我請個籃球教練嗎?”
“當然?!绷终Z曦摸了摸他的頭,“媽咪下周就給你請一個超級厲害的籃球教練。”
林承浩抿唇點頭。
母子倆在前面走著,交頭接耳,封楚聿不緊不慢地在后頭跟著。
“那朵朵畫了什么?”
“朵朵畫了一幅油畫?!?/p>
林語曦感到意外。
沈老爺子最擅長的是水墨畫,到了曾外孫女身上,直接從東方橫跨到了西方。
林承浩補充道:“朵朵說,全家只有她和沈叔叔會畫油畫?!?/p>
提起沈叔叔,林語曦猛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沈墨塵聯(lián)系過了。
自從上次西餐廳一別,發(fā)生了很多事。
又因為偶然知曉對方的心意,她和沈墨塵就漸行漸遠了。
她不想貿(mào)然打擾他。
但是,解藥的研發(fā)進程還是讓她不得不打擾他。
晚飯過后,林語曦回了臥室,憂心忡忡地撥出電話。
對面?zhèn)鱽頇C械音。
關機了。
林語曦想起沈笑笑說過,沈墨塵前段時間在西南省份尋找一味最重要的藥材,那邊信號不好,接不到電話也正常。
說起來,傅庭川也好幾天沒聯(lián)系她了。
林語曦又打給傅庭川。
同樣關機。
她心里空落落的。
現(xiàn)在的她,就像一座孤島,一個接一個的人,都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