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瀾住處。
敲開門,就看到穿著一身薄紗睡衣的李瀾,站在門口。
她可能是剛洗過澡,頭發(fā)還濕漉漉的,沒來得及吹干。
“回來了?快換衣服洗澡吧。”
李瀾笑道,絲毫沒有扭捏害羞的意思。
“哦,好?!?/p>
李霖將那兩瓶酒順手放在了鞋柜邊。
“家里有酒的,怎么又買了兩瓶?”
李瀾不解其意,以為李霖太客套,專程又從外邊買了酒。
李霖笑著對她解釋說,“姐,這是錢市長托我給你帶的酒,他說這個酒在他家放了十幾年,一直不舍得喝,專門讓我?guī)斫o你嘗嘗。”
放了十幾年都不舍得自己喝的酒,如此珍貴,竟然送給了李瀾。
可見錢凌云有多么希望能與李瀾建立聯(lián)系。
李瀾點點頭,沒有拒絕,提起兩瓶酒放到了餐桌上。
“我做兩個小菜,咱倆一起嘗嘗這十幾年的老酒到底什么滋味?!?/p>
“好啊姐,我先去洗澡?!?/p>
說罷,李霖便走進李瀾提前為他準備好的房間。
只見床上已經(jīng)整整齊齊放著一套未拆封的睡衣。
換好衣服,他徑直走進了衛(wèi)生間。
一進門,香氣撲鼻!
是那種女人頭發(fā)上的淡淡香味。
其中還夾雜一絲,牛奶般甜甜的味道...
這充滿荷爾蒙的氣息,讓人心猿意馬!
他連忙打開水龍頭,將水溫調(diào)節(jié)到最低,仰起頭猛沖。
只覺渾身的燥熱如潮水般慢慢退卻,逐漸平靜。
他拿起浴球在上面擠一些沐浴露,兩手一揉便充滿泡沫。
把泡沫均勻的涂抹在身上...他突然發(fā)現(xiàn),浴室里竟只有這一個浴球。
也就是說,他和李瀾共用了一個浴球。
聯(lián)想到李瀾剛剛才用這個浴球擦拭過全身每個部位...
臥槽!只覺腦袋嗡一下充血...瞬間空白!
此時,坐在餐廳等待李霖的李瀾,內(nèi)心也貓撓一般奇癢難耐...
她一直是自己生活,家中從未出現(xiàn)過異性,更別提在這里過夜。
毫不夸張的講,她家的馬桶墊就從來沒有掀起來過!
李霖的到來,讓她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些許悸動。
側耳傾聽著浴室淋雨嘩嘩嘩的聲音,李瀾緊張的咬著手指甲。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緊張...大概是因為自己隱私的物品全都擺放在浴室里,不知會不會被李霖看到。
“好羞啊...”
李霖去的太匆忙,她剛洗的內(nèi)衣褲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沖洗完畢,李霖拿起掛在一旁的拖把,將地上的水漬清理干凈。
把自己使用過的一切物品再次清洗一遍重新擺放回原位。
這期間,他看到了掛在暖氣片上李瀾剛洗好的內(nèi)衣。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并沒有多少波瀾。
他可不像小日子國那些雜碎那么變態(tài)!
他只是略微感嘆,李瀾身材真好,該大的大,該翹的翹...
“小霖,你不用收拾了,待會兒我來就可以了?!?/p>
李瀾聽到浴室內(nèi)的動靜,猜想李霖肯定是在清理衛(wèi)生,于是連忙說道。
“沒事的姐,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李霖彎下腰,將堵在下水口的毛發(fā)用紙巾捏起,擦拭干凈后丟進了垃圾桶。
看著浴室被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這才滿意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與李瀾撞了個滿懷。
李瀾怕李霖誤會她偷看,于是連忙解釋說,“我是過來收拾衛(wèi)生間的...”
“我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下水道堵住的雜物,我也一并清理了?!?/p>
李霖笑道。
說起下水口的雜物,李瀾瞬間臉紅,那里邊還遺留不少自己身上沖落的毛發(fā)。
竟然讓李霖為自己清理這些...好難為情。
同時,她也為李霖細心的舉動,感到驚訝。
不管從哪方面看,他都極有風度和家教...
竟然還知道洗完澡之后主動收拾衛(wèi)生。
在她印象里,男人都是懶惰的,不講衛(wèi)生的,臟兮兮的...
但李霖卻顛覆了她對男人的認知。
回到餐桌上。
李霖從手提袋中拿出一瓶錢凌云送的酒。
一看,竟是茅臺。
放了十幾年的茅臺,現(xiàn)在應該價值不菲。
怪不得錢凌云不舍得喝呢。
李瀾看著這瓶昂貴的酒,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一個地級干部,家里私藏一些好酒,這沒什么可驚訝的。
他們可能不貪錢,但是下屬送你一箱酒,送你兩條煙,你要是也不接受的話。
那就等于跟自己的下屬刻意保持距離,這樣沒有一點人情味的領導,一定不是受人擁護的領導。
在李瀾印象里,錢凌云就屬于那種沒多少人情味的領導,要不然也不會將這兩瓶好酒,看的如此珍貴。
李霖因為之前和錢凌云已經(jīng)喝了不少,李瀾平時也不怎么喜歡喝酒。
所以這瓶酒兩人只是淺倒了一杯,放在唇邊淺嘗即止。
這時,李霖忍不住開口替錢凌云試探道,“姐,你覺得錢市長還有機會重回市里,主政一方嗎?”
李瀾大概料到李霖會有這么一問,笑著開口道,“當然是有機會的!其實他從市里調(diào)回省委,級別上進了一步,這就說明省領導內(nèi)心并沒有將他徹底拋棄。”
“你想一想,如果省領導想要放棄一個干部,還會不會主動將他的職級往上提一格?”
“照這么說,以錢市長現(xiàn)在正廳的職級,將來到了地市,很可能會擔任正職?”李霖有些驚訝,當初他也很奇怪,為什么錢市長被組織審查那么久,職級不僅沒降,反而還升了一級。
當時他只是單純的以為,省領導之所以這么做,純粹是為了安撫錢市長。
現(xiàn)在這么說來,其實省領導這是有意為之,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重新啟用錢市長。
原來如此!
李霖恍然大悟!
李瀾接著說道,“組織培養(yǎng)一名干部不容易,尤其是像錢凌云這樣的地廳級干部,無一不在他們身上耗費了巨大心血,所做一切也都是為了將他們培養(yǎng)成能夠鎮(zhèn)守一方的大員!”
“一個經(jīng)得起組織考驗,能夠理解組織良苦用心的干部,只要在沉寂期能夠好好反省自身的不足,補齊短板,組織就一定會給他們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p>
李霖凝重的點點頭,內(nèi)心火熱一片,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反饋給錢凌云。
李瀾笑了笑,接著她又透露了一個重磅消息。
“平陽市現(xiàn)任市長郭學才從燕京黨校學習回來后,基本確定要到其他地市擔任一把手?!?/p>
“到那時,平陽市長的位子就空了出來,省委對于這次人事調(diào)整很重視,已經(jīng)秘密調(diào)取了一批廳級干部的檔案?!?/p>
“想要從中選用一人,來擔任平陽市市長...錢凌云的檔案也在其中?!?/p>
李霖心頭一顫,果然李瀾之前說的那些話并非空穴來風,原來省委已經(jīng)有了動作。
“那么說,錢市長很可能調(diào)回平陽,并且擔任市長?”
李霖有些激動,聲調(diào)不由高了兩度。
李瀾笑了笑,“只能說,他在候選范圍內(nèi),至于最終誰去平陽走馬上任,目前還不確定。”
“這么說來,這次競爭一定很激烈了?!崩盍貞n心的說道。
既然李瀾能將這個隱秘消息告訴李霖,想必平陽市乃至漢江省委、政府中,不排除已經(jīng)有人通過各種途徑獲取了這條消息。
為了能夠謀取平陽市長這個職務,不知有多少人正處心積慮的跑關系、送禮...
相比之下,錢市長在這方面的優(yōu)勢,幾乎全無!
一旦有人提前將關系從上至下打通,得到省領導的默許...那么錢市長很可能落個陪跑的資格...
不行!怎么才能幫錢市長一把?
他自己只是一個鄉(xiāng)科級干部,想見處級領導們一面都難。
他拿什么去幫錢市長?
不由的,他將目光放在了李瀾身上。
“瀾姐,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p>
“你認為,錢市長有多少勝率?”
李瀾不假思索,“幾乎為零?!?/p>
果然如此!李霖瞬間皺眉。
李瀾接著說道,“我說他勝算為零,是因為他前邊排著兩個繞不過去的阻礙?!?/p>
“市長首選,是平陽市市委副書記藍小琴,她接任市長一職名正言順,況且燕京某位領導已經(jīng)向省委王書記打過招呼。”
“排在第二的是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劉昊,之前是省委副書記秘書,剛升任正廳不久?!?/p>
“錢凌云,排在他們兩人之后,你說,他有什么勝算?”
李霖眉頭緊皺,目光黯淡許多。
是??!藍小琴名正言順,劉昊根子硬,錢市長有什么優(yōu)勢?
李霖無奈笑笑,“算了,我也是瞎操心,自己一個鄉(xiāng)科級干部,有什么能力去幫助錢市長競爭?恐怕,我連幕僚的資格都不夠!”
“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誰說你沒有資格沒有能力了?”李瀾笑道。
“我?”李霖十分詫異。
“一個人的能力大小,并不完全取決自身,包括他背后人脈、關系!你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你背后的能量,就先否定自己,這可不是好習慣!”
李瀾語氣變的有些嚴肅。
她這是在提點李霖。
李霖這時也恍然大悟,他背后不是還有李瀾這位省府高官的姐姐嗎?
李瀾接著說道,“首先你有我這個姐姐。雖然我在這件事上不方便直接插手,但是你背后還有孫總、侯總...”
“孫總的實力你可能還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他在燕京政圈,也是很有地位的人,他能直接跟省委王書記對話!”
“其次是侯總,他手里掌握著大量信息和資源,完全可以幫你擺平路上的所有障礙!”
“你姐姐我呢,就幫你守好組織部這一關,關鍵時刻會為你說話的!”
李霖震驚的看著李瀾,原來這一切她早已經(jīng)謀劃好了。
今天的攤牌,實際就是在告訴李霖,該出手了!
李瀾看著李霖凝重的目光,她知道,李霖已經(jīng)悟了!
只要將錢凌云順利扶上平陽市長的位子,以后,李霖在平陽就會多一道堅實屏障。
到那時,就不會再有像盧家那樣的本地勢力,輕易挑戰(zhàn)李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