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先把人控制住,等候我命令...嗯,我會給萬震霆打電話...先這樣,掛了?!?吳城柱在電話里對龍剛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從萬震霆辦公室出來,龍剛心急如焚,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一刻也不敢耽擱,立馬掏出手機給吳城柱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便急切地說道,“吳廳,這事兒太蹊蹺了,林陽這三個人絕對有問題,您可得幫我頂住壓力啊,在沒查清楚之前,千萬不能放他們走!” 龍剛的聲音微微顫抖,既是因為內心的焦急,也是對這背后復雜局勢的擔憂。
聽到吳城柱堅定的支持,龍剛一直緊繃的心弦才算稍稍松了口氣,他緊握著拳頭,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此刻,他心里清楚,當務之急就是去審問林陽,必須爭分奪秒,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確鑿證據(jù),指證這三人故意殺人的罪行。
與此同時,遠在省廳辦公室的吳城柱,眉頭緊鎖成一個深深的 “川” 字,他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王其瑞身為公安廳副廳長,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私自派民警前往平陽,這行徑怎么看都像是殺人滅口。
“到底,陸承澤許給他什么好處,能讓他一個堂堂副廳長,甘愿淪為陸承澤的鷹犬?” 吳城柱喃喃自語,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憤怒,他深知這背后的水太深,稍有不慎,就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但此刻,一切都還只是猜測,王其瑞真正的意圖究竟為何,還需要進一步揣摩,絕不能輕易妄下結論。
沉默良久,吳城柱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猛地停下腳步,幾步走到辦公桌前,一把抓起電話,直接撥通了萬震霆的號碼。
萬震霆看到來電顯示上吳城柱的名字,心里 “咯噔” 一下,當即就明白,肯定是龍剛向他通風報信了。他猶豫了兩秒,還是硬著頭皮接通電話,臉上瞬間堆滿笑容,聲音里帶著一絲討好,“吳廳,有什么指示?”
“你們平陽是不是剛剛發(fā)生一起槍擊案?五死一重傷?而且開槍的還是省城的民警?” 吳城柱開門見山,語氣冷峻,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萬震霆心上。
萬震霆連忙點頭,陪著笑說道,“是的,正想向您匯報這件事呢...我們市局正在全力調查,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沒有證據(jù)表明省廳民警是故意殺人,初步判斷屬于自衛(wèi),不觸犯法律,我們審一下做個記錄,就準備把他們放回去。”
萬震霆心里暗自叫苦,這事兒本就棘手,如今兩邊領導施壓,他感覺自己就像夾在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向我匯報?” 吳城柱冷哼一聲,聲音里滿是嘲諷,“老子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會想起向我匯報?哼!”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萬震霆的敷衍,接著語氣嚴厲地說道,“民警殺人,這事兒影響極其惡劣,我建議你們市局務必查清楚再放人,如果沒查清楚就草率行事,那可是有徇私之嫌,你可得好好審一審,這也是對你自己負責。”
“可是吳廳...王廳長一連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一個勁兒地催我放人呢...這幾個省城民警,以前好像跟過王廳,如果我扣著不放,我怕...” 萬震霆面露難色,聲音里透著無奈與委屈,他心里清楚,得罪了王其瑞,日后怕是沒好果子吃。
“你怕他吃了你嗎?” 吳城柱沒好氣地打斷他,“你只管秉公辦案,我會給王其瑞打招呼,讓他別摻和這件事?!?吳城柱的語氣里帶著上位者的自信與果斷,他既然決定插手,就沒打算退縮。
“那好吧...既然吳廳長您發(fā)話了,我照做就是,如果王廳長因此埋怨我,到時候您可要替我說話!” 萬震霆耍了個心眼,想借此機會綁定吳城柱,免得將來遭受王其瑞的報復時,孤立無援。
吳城柱笑了笑,語氣里帶著幾分安撫,“呵,你按制度辦事,誰敢埋怨你?放心,要真有人因為這件事針對你,我會幫你說話的!”
得到了這句承諾,萬震霆當即喜笑顏開,“好,有吳廳您這句話,我心里就有底了。我一定將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掛斷電話,萬震霆長舒一口氣,心里暗自慶幸,這下要是王其瑞再打電話來催,他就可以把吳城柱搬出來擋一擋了。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雖說王其瑞和吳城柱都是廳級干部,但論地位和實權,王其瑞可遠不如吳城柱,這時候,他可不敢得罪吳城柱去討好王其瑞。
正想著,仿佛是被他的心思感召一般,王其瑞的電話就真的打了進來。
萬震霆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提前在腦海里迅速組織好措辭,這才接通電話,臉上再次擠出笑容,“王廳,我正要向您匯報呢...”
“老萬,你別跟我來這套,我就問你,林陽他們三個你給放了沒有?” 王其瑞不耐煩地打斷他,聲音里透著怒火,根本不給萬震霆解釋的機會,直截了當?shù)刭|問道。
萬震霆心里暗暗叫苦,這位王廳的脾氣還真是大得嚇人。
好在有吳城柱撐腰,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局面。
他強笑著說道,“王廳,您聽我說,就在剛剛,吳廳長給我打來電話,說林陽他們三個開槍殺人影響太大,讓我查清楚,確定三人沒有責任,再讓我放人...所以,很抱歉王廳,不是我不聽您的命令,您也知道吳廳長做事認真,動不動就上綱上線,我也不敢不聽?。 ?萬震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又無奈,希望能平息王其瑞的怒火。
“什么?!” 王其瑞霍然起身,椅子在身后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聽到吳城柱跟自己唱對臺戲,他氣得面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
“萬震霆,你他媽什么意思?吳城柱的命令是命令,我王其瑞的話你就當放屁是不是?我警告你,你最好重視一下我的建議,林陽他們三個跟了我很多年,你要是想為難他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他便怒沖沖掛斷了電話,聽筒里傳來 “嘟嘟” 的忙音。
萬震霆雖然料到王其瑞會發(fā)火,可沒想到他火氣這么大,竟然還摔了電話,聽筒里傳來的那聲巨響,讓他的心猛地一顫。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被嚇得一哆嗦。
“要對我不客氣?你要怎么對我不客氣?” 萬震霆嘟囔了一句,撇了撇嘴,心想若不是有吳城柱撐腰,自己這會兒怕是要焦頭爛額了。
不過現(xiàn)在,他心里有底,一點也不怵王其瑞,他鎮(zhèn)定地打電話給龍剛下達命令,“小剛,你只管查,確定沒問題再放人!”
龍剛接到萬震霆的電話,一點也不意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心里清楚,肯定是吳城柱剛給萬震霆打過電話,要不然這位萬局長,豈會這么快態(tài)度大變?“呵,估計吳廳長又把萬局給訓了一頓...” 龍剛心里暗自想著,帶著幾分調侃。
他帶人徑直走到林陽三人所在的房間。
林陽正悠閑地靠在椅子上,和兩名手下有說有笑,看到龍剛帶人進來,以為是要釋放自己,嘴角瞬間揚起一絲得意的微笑,站起身來,對著龍剛說道,“兄弟,我就說我們是執(zhí)行任務吧,現(xiàn)在查清楚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三人看著龍剛,眼中透著輕蔑和不屑,仿佛在說這一切不過是場鬧劇,他們根本不把這小小的平陽市局放在眼里。
只聽龍剛冷冷地對三人說道,“不好意思,我沒有接到釋放你們的命令,請你們配合調查,查清楚之后再考慮放你們回去!”
龍剛的聲音如同寒冬的冷風,瞬間吹散了林陽三人的得意。
“你...你說什么?要查我們?” 林陽傻眼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嘴巴微張,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那兩個手下也跟著傻眼,只覺心中一陣不安,雙腿發(fā)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把他們三個分別關押!” 龍剛對身后的民警示意道,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民警們迅速上前,動作干練地將林陽三人分別帶走、關押。
剛走到門口的林陽,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猛地回過頭,瞪著龍剛,質問道,“同志,你能不能告訴我,王廳長難道沒給你們萬局長打電話嗎?”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眼神中燃燒著怒火,似乎在說他們怎么敢違抗省廳領導的命令。
龍剛冷冷地注視著林陽,眼神如炬,逐字逐句地說道,“打了!但是沒用!必須查清楚才能放你們!” 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釘子,狠狠地釘在林陽心上。
“你們連王廳長的話都敢不放在心上?好好好... 你們平陽牛逼!我會記住你們的!” 林陽咬牙切齒地說道,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是萬萬想不到,平陽市局竟然如此大膽,連省廳領導的話都敢不聽。
龍剛面對林陽的威脅毫不在意,淡然一笑,說道,“行,等你能出去再說吧!”
那笑容里透著自信與輕蔑,仿佛在告訴林陽,在真相面前,他的威脅不過是跳梁小丑的把戲。
“哼... 你們等著吧!” 林陽不忿地說道,被民警強行帶了出去,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狠話,可那聲音卻越來越小,透著無力感。
將三人分別關起來后,龍剛立刻開始行動,首先帶人對林陽進行審問。
審訊室里,燈光有些昏暗,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龍剛坐在審訊桌前,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死死地盯著林陽,除了常規(guī)問題,比如身份、接的誰的命令、何時到達平陽、目的是什么...這些之外。
龍剛更是直截了當?shù)貑柕?,“?jù)我們調查,被你們打死的五個人,并沒有在省城犯過案,有四個平陽本地人甚至沒去過省城,你們?yōu)槭裁匆绲貐^(qū)來抓他們?還有,你們是怎么鎖定犯罪嫌疑人藏身之地的?為什么跨地區(qū)辦案,不事先向我們當?shù)鼐綀髠???/p>
龍剛的聲音在審訊室里回蕩,每一個問題都像一顆重磅炸彈,讓林陽的心跳陡然加快。
尤其是第二個問題,龍剛一直很納悶。
他跟同事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確定了犯罪分子藏身的地方,可當他帶人趕到之后,卻撲了個空,犯罪分子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知怎么地突然轉移了...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隨行民警在附近打聽到,這個房子里的人開車去了肖家村方向...龍剛這才連忙開車趕往肖家村...還沒趕到地方,就聽到槍聲。
他滿心疑惑,省城這幾個警察到底是怎么找到犯罪分子藏身地的?難道,他們還有更為先進的手段?或者說,犯罪分子里有他們的線人?
“說說吧,你們是怎么找到犯罪嫌疑人的?” 龍剛沉聲問道,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鎖住林陽,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林陽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像是要凸出來一般,心里邊七上八下,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
他心里清楚,如果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就會露出破綻,他們仨可就全栽了。
是啊,他是怎么獲得王三的位置的?總不能說,是王廳長告訴我的吧?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
想了想,林陽微微一笑,臉上擠出一絲看似鎮(zhèn)定的笑容,說道,“我們主要是抓這個王三,他在省城犯下多起大案,是個亡命徒,所以王廳特派我們幾個來抓他。至于怎么找到他的...是這樣,我們找人跟王三取得了聯(lián)系,通過手機信號鎖定的位置... 這是常規(guī)手法,你們應該懂?!?/p>
林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自然,可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誰跟王三聯(lián)系上的?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龍剛絲毫不給林陽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追問道。
他敏銳地察覺到林陽的慌亂,決心乘勝追擊,一舉擊破他的防線。
林陽咬咬牙,故弄玄虛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因為那是省廳的內線,如果你想知道他的身份,去省廳申請吧!”
他的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龍剛的眼睛,雙手不自覺地在膝蓋上握緊又松開。
“你這是在刻意回避問題,林陽,我勸你配合!” 龍剛提高音量,語氣嚴厲地說道,眼神里透著警告,仿佛在說他的小把戲根本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林陽眼角抽了抽,依舊嘴硬道,“我說的是真的,內線的身份連我也不知道!”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明顯不足,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好吧,我們回去核實,下一個問題...” 龍剛一條問題一條問題地問著,不給林陽絲毫思考的時間,像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緊緊逼視著獵物,試圖從他的每一個回答中找到破綻,逼他露出馬腳。
林陽一開始還強裝鎮(zhèn)定,但當被問起他為什么要在開槍之后撿彈殼、撬彈頭的時候,他徹底慌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毫無血色,雙手顫抖得更加厲害,因為他那么做純粹是為了掩蓋證據(jù)。
他本想悄無聲息地離開平陽,可平陽警方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如今面對這一連串犀利的質問,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網(wǎng)里的蒼蠅,越掙扎陷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