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另外,你讓你說過的那些‘好漢’也有所準(zhǔn)備。關(guān)鍵時刻,送他姓聞的上路!”
葛力一愣,馬上說:
“明白,您放心。”
蔡申中長嘆一聲說:
“小葛,你今后要是能主持一方大局,要記住,不要可憐任何有求于你的人!那些混蛋,都是螞蝗、都是吸血鬼,附庸于你、得利于你,那個時候,讓他們舔老子的屁眼,他們都心甘情愿!可是,一旦你有麻煩了,要尋求幫助了,他們就會跑的無影無蹤,而且會狠狠的踹你一腳!”
葛力看見蔡申中雙眼眼圈泛紅、胸膛一起一伏的,好像要爆發(fā)的火山。他忙把蔡申中的茶杯端了起來,捧到他面前,說:
“蔡總說笑了,大家還是念你的好的。忘恩負(fù)義的,畢竟是少數(shù)?!?p>蔡申中跌坐在沙發(fā)上,垂下頭說: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數(shù),我知道你是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才把一些核心業(yè)務(wù)交給你。你不用為我拼命,沒有意義。”
葛力望著蔡申中有些扭曲的臉,心中駭然,他是從來沒有看過蔡董事長如此失態(tài)。
他靠近蔡申中坐下,說:
“蔡總,您放心,事情還沒有完。聞?wù)苓@里的事我會全程盯著,如果他去鵬城,哼,那就有他好看的!還有,楊誠光那邊先讓他蹦跶著,對我們有利?!?p>蔡申中目光一閃,看著葛力。
葛力說:
“我在J國的金融界也有幾個朋友,楊誠光這個鄉(xiāng)巴佬,純粹就是回來騙錢的。什么‘魁爾達國際金融投資集團’,呵呵,實際注冊資本才一百萬刀,國際個屁!就是回來要賬、騙錢的?!?p>蔡申中點點頭,說:
“小葛,你說說?!?p>葛力一臉的陰鷙,笑道:
“蔡總應(yīng)該記得,您當(dāng)初成立豐足金投時,收購他們長寧商行內(nèi)資股的初衷,就是為了低價吸納,等到股價上揚時適時拋出、或者質(zhì)押變現(xiàn)。當(dāng)初,是楊誠光當(dāng)理事長、是朱國忠在穿針引線。哼,這兩個人,好處應(yīng)該是沒有少拿吧?”
蔡申中點點頭,說:
“朱某人更狠,好處占了大頭,當(dāng)時也承諾了,股份一上來,就要給老楊好處的?!?p>葛力恨恨的說:
“這個朱國忠做人真不地道!自己拿了好處,現(xiàn)在沒事人一樣!更可惡的,是朱某人認(rèn)為,是我們欠老楊的人情,切!”
蔡申中點點頭,笑道:
“我沒有看錯你,小葛,你就按著你的意思干。一方面把聞?wù)艿氖陆o踩實了,讓他沒有翻身的機會。另一方面,楊誠光的賬,讓他去找朱國忠算!”
葛力說:
“蔡總,您放寬心。朱國忠也好、聞?wù)芤擦T,只要他們敢攔我們的路,就一個也沒有好下場!”
蔡申中搖搖頭,苦笑著說:
“小葛,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個局勢下,我們是要走為上策的!當(dāng)然,要千方百計將固定資產(chǎn)變現(xiàn)。有了錢,在哪不是一樣過好日子!你不要去惹什么人,記住,我們是求財不求氣、破小錢賺大錢。我知道這些道理你都懂,可是怕你年輕氣盛,頭腦一熱就不管不顧的?!?p>葛力說:
“我記住您的話了?!?p>蔡申中說:
“商行的股份,哪怕貶值一半,我們也是賺!只怪當(dāng)初我太相信朱國忠了,認(rèn)為他會因為錢而幫我們。這樣的人,考慮最多的,還是自己的仕途呀。”
葛力搖搖頭說:
“我同朱國忠接觸不多,但感覺他的智商、能力比李秋然要差一個層次。李秋然倒霉,也怪他太貪心了。被里外夾擊,也是他活該!但董事長這一次你是沒有注意,我看了所有從長寧商行、長寧農(nóng)商行貸款的客戶,只有鵬程投資的三個億的貸款劃出去了?!?p>蔡申中目光一閃,警覺的問:
“你的意思是?”
葛力冷笑著說:
“我就不信那個邪!大家都是來玩‘花活’的,那個朱國忠推薦的鵬程投資就那么守規(guī)矩?它的用貸款的手續(xù)就那么經(jīng)的起工作組審查?哼,要說朱國忠在其中沒有鬼把戲,那才見了鬼!”
蔡申中說:
“我也打聽過,據(jù)說那個時候聞?wù)鼙籎W的人約談,袁開疆又親自在商行坐鎮(zhèn),給邱虹的工作組施壓,所以才不得不放款?!?p>葛力搖頭說:
“如果說鵬程投資公司手續(xù)不全、是袁開疆力保才拿到貸款,我反而信。但是它的手續(xù)完善的讓人反而有疑問了!”
蔡申中狐疑的看看葛力,心中生出的問題卻找不到答案。
葛力一拍茶臺說:
“肯定是朱國忠搞的鬼!而且我相信,鵬程投資說不定就是他朱國忠的‘白手套’!這個王八蛋,他是什么錢都撈、什么飯都吃!”
蔡申中嚯的站了起來,盯住葛力說:
“查,立即給我查,查鵬程的貸款流向,還有它流到下家的情況!”
葛力點點頭,說:
“在鵬城,在維多利亞,我還是有些朋友的?!?p>蔡申中忙拿起手機,撥打張靜的手機:
“小靜,你到維多利亞,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讓葛總同你說,葛總,你交待張律師怎么辦這件事?!?p>他把電話遞給葛力。
葛力接過手機說:
“張姐,董事長的意思,是讓你在維多利亞,幫豐足公司查一查一筆可能會從鵬城的一家叫‘鵬程金融投資責(zé)任有限公司’出的賬。你先不要急,前面我會在鵬城查到這家公司的開戶銀行、近期轉(zhuǎn)賬流水情況。如果有關(guān)聯(lián)到維多利亞銀行的,你去找我的朋友,讓他們幫你查下家。你的車馬費,在豐足公司開支,不要怕花錢。那就辛苦張姐了,回來給你慶功!”
葛力把手機交還給蔡申中。
蔡申中把手機放下,問:
“小葛,說說,如果我們鴻遠(yuǎn)要是到了需要收攤子的時候,你有什么善后的想法?”
葛力說:
“董事長,這些我真沒有認(rèn)真考慮過。我一直在外省,只專注豐足公司業(yè)務(wù)上的事。集團公司這一塊,沒有通盤考慮過?!?p>蔡申中擺擺手說:
“我們兩個人聊聊,你說什么都可以!還要有顧慮。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公司目前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是要考慮退出的計劃了?!?p>葛力嘴角不經(jīng)意的一挑,他心里雪亮,蔡申中這話是半真半假的。
他知道,早在五、六年前,蔡申中已經(jīng)將夫人送到M國、長子在E國,次子、小兒子在O國,而且都入了外籍。
這個布局很妙,平時可以讓他們以外籍人的身份回來做生意,享受許多國家給外資企業(yè)的優(yōu)惠,連他小兒子回國讀書,也享受優(yōu)惠,以超低的分?jǐn)?shù),就能進無數(shù)輛學(xué)子可望不可及清北這樣的頂級學(xué)校讀書,而且又能享受留學(xué)生的待遇。
真是一雞多吃,吃的真是滿嘴流油呀!
如果一旦有事,他們就可以“風(fēng)緊扯乎”的溜之大吉了。
不過葛力不去理會這些,他考慮的是自己忠于蔡申中能得到的利益。
“呵呵,董事長既然不恥下問,我就姑且論之,有妄言的地方,董事長海涵?!?p>“自家人,不用客氣,我就是想聽真話。”
葛力喝了一口茶說:
“我想,無非是‘一哄、二逼、三分流?!?p>蔡申中笑笑說:
“有意思,你詳細(xì)說說?!?p>“所謂‘一哄’,是針對鴻遠(yuǎn)公司的主業(yè)房地產(chǎn)這塊。目前資金鏈緊張,有些樓盤有的動不了工、有些在建停工。那些交了錢、按揭貸了款的業(yè)主就會鬧事。
“這塊各級政府都會緊張的,要出了集體性事件,許多當(dāng)官的官帽不保。所以,首先要把那些業(yè)主哄好了,起碼讓他們感覺到有交房的那一天。
“所謂的‘二逼’,就是要利用怕出現(xiàn)群體性事件有心理,讓政府出面,幫忙我們盤活資金,把資金鏈重新續(xù)好,讓公司有資金完成工程,按期交房給業(yè)主。
“董事長,這里就大有講究,他們?yōu)榱讼⑹聦幦?,會給公司許多優(yōu)惠政策。到那里,無論是讓我們以現(xiàn)有固定資產(chǎn)抵押去貸款、還是他們幫我們拆借資金,公司的變現(xiàn)能力肯定會大幅度上升的?!?p>蔡申中仰天哈哈一笑,指著葛力說: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說說你的‘三分流’吧,只要公司固定資產(chǎn)一盤活的話,把部分資金分流出去,就好辦了!”
葛力一笑,說:
“呵呵,董事長英明!”
其實他知道,自己的“一哄、二逼、三分流”的“妙計”,其實董事長早就在其他地方開始操作了。
只是在長寧地面,懾于顧凌風(fēng)的威嚴(yán),不敢造次。才扭扭捏捏的弄個什么“內(nèi)保外貸”、“股權(quán)質(zhì)押”的套路。卻又被顧凌風(fēng)、聞?wù)芤灰换饬恕?p>蔡申中皺眉說:
“長寧這個地面邪性的很,現(xiàn)在是不好哄、不敢逼、不能分流呀?!?p>葛力說:
“在長寧的核心地帶搞,自然目標(biāo)大、壓力也大,恐怕政府干涉力度也會很大。但董事長在全市所有的縣區(qū)差不多都是有樓盤的。我建議,挑一個偏遠(yuǎn)一點的、影響小一些的項目,先試試水。當(dāng)然,最好是這個項目,有些要素是同當(dāng)?shù)卣毮懿块T是有爭議的。這樣動起手來,也是師出有名嘛?!?p>蔡申中又是哈哈大笑,說:
“你的腦子夠活泛?!?p>說著,起身往里內(nèi)的一個房間走,示意葛力跟著他進來。
他們來到一個小型會議室內(nèi),只見南墻上面有三張巨幅的地圖。分別是鴻遠(yuǎn)集團在全國、全省、全市的已建、在建樓盤的布局情況示意圖。
蔡申中走到長寧全市的地圖前,看了看,指著上面的一個地方說:
“扶云這個小地方,應(yīng)該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