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香可是聽說了,許一柔現(xiàn)在談著的對象,可是派出所的所長,而且就要帶著許一柔去京城過好日子了。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趕到這八棵樹村來,為的就是能夠及時攔下他們,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一次過來的人,不僅是她,還有許一倩和許一諾。
幸好,他們來得及時,才能剛好在許一柔要離開前,把她給攔下了。
否則,給這個賤皮子跑到京城去了,那再想要找她,可就麻煩了。
聽到李桂香說出自己是許一柔媽媽的身份,蔡淑華原本臉上的不悅,更是化作了濃濃的怒火,目光冰冷地看著她問道:“就算一柔是你的女兒又怎么樣?她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個頭,憑什么是你說打就能打的?”
蔡淑華雖然沒有上過學,但是她當了童立群的媳婦這么多年,對于各種道理可謂是耳熟能詳。
面對來者不善的李桂香更是毫不怯場,就這么牢牢地把許一柔給護在身后。
李桂香被她的話說得一愣,隨后整個人尖叫起來:“你胡咧咧些什么?我親生的女兒,憑什么我還能不能打了?你這個鄉(xiāng)巴佬,懂什么?”
“住口!”許一柔從蔡淑華的身后走出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這事情自己來解決。
然而冷著臉看向李桂香,開口說道:“你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到底有什么目的?”
說著,她目光掃向躲在李桂香身后的許一倩和許一諾以及許大強,眼中不帶一絲感情,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難不成,跑這么遠來,就是為了打我一頓的?”
“許一柔,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可是你親媽,這么久沒有見面了,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李桂香厲聲喝問。
“所以,這么久沒有見面了,你第一件事,就是撲過來打我?”許一柔冷笑。
李桂香看著目光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自己的許一柔,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以前,這個女兒每次挨打的時候,只會咬牙忍受,甚至連喊都不敢喊一聲。
別說這樣冷言冷語地和自己說話了,哪怕自己眼睛瞪一下,她都只敢老老實實地縮在一旁,等著自己的吩咐。
哪里有這樣字字句句頂撞自己的時候。
怎么下一趟鄉(xiāng),就變了這么多了。
李桂香突然有一種,許一柔就要脫離了自己掌控的感覺。
不!
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許一柔這輩子都只能活在她的掌控之中。
想到這里,李桂香稍稍壓下了心里的怒火,開口說道:“一柔,媽媽剛才會打你,也只是因為你背著我們偷偷地考上了大學,卻沒有告訴我們。你是我的女兒,這種大事,好歹也要和我們商量一下才是?!?/p>
“商量?考上大學的人是我,要去讀大學的人,也是我,為什么要和你們商量?難不成,你是想要給我出學費嗎?”許一柔說到最后,眼中滿是嘲諷。
“你做夢呢?我憑什么給你出學費?”李桂香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個賤皮子,這么久都沒有寄錢回家了,原來是偷偷地攢著想要去讀大學??!
“既然這樣,我干什么,為什么要告訴你?”許一柔冷哼,雖然她已經(jīng)猜到了李桂香他們過來的目的,但這個時候,她就是想看看,這三個不要臉的人,哪一個出來當出頭鳥。
李桂香聽她這么說,臉色一沉,又要發(fā)脾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的許一倩,突然開口,聲音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媽……”
李桂香到嘴的話語,就這么停住了,轉(zhuǎn)而開口說道:“算了,這件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現(xiàn)在,把你的錄取通知書拿出來給我?!?/p>
“錄取通知書給你?呵呵?”
許一柔看了一眼伸著手的李桂香,又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一臉無辜單純模樣的許一倩,開口說道:“所以,你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我的錄取通知書了?”
“你問那么多干什么?我讓你給我,你就拿出來給我就是。”李桂香沉著臉,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想要錄取通知書?做夢!”許一柔聲音比她更冷的拒絕。
然后也懶得和李桂香繼續(xù)多說,直接把目光轉(zhuǎn)到她身后的許一倩臉上,開口說道:“許一倩,當初鋼鐵廠辦公室的工作,是我考上的,原本該下鄉(xiāng)來當知青的人,是你才對?!?/p>
“可是你不愿意下鄉(xiāng),就慫恿媽,來逼著我把工作讓給了你,也正是因為這樣,下鄉(xiāng)當知青的人,變成了我?!?/p>
許一柔的聲音不急不緩,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至于媽,你說你是我媽,你生了我,養(yǎng)了我,就有權(quán)讓我做任何事情。以前的我,也的確是這樣任你拿捏的。”
“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必須幫著家里干活,每天干完家里的一堆活,有沒有東西吃,全憑許一倩和許一諾有沒有給我剩下。挨你的打,挨爸的打,甚至就連許一倩和許一諾,對我也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p>
“甚至后來被搶了工作,下鄉(xiāng)當知青了,明明自己都吃不飽,還要聽你的,把自己的口糧讓給謝曼曼,一年到頭好不容易攢下的工分,才換了錢,就得寄給你?!?/p>
“就算你真的對我有生養(yǎng)之恩,就憑這些,我也應該還清了!”
明明是說著聞?wù)邆穆犝呗錅I的話,但許一柔的情緒卻一直很平靜。
李桂香和父親許大強從來對自己從來沒有對女兒應有的愛惜之情這件事情,早在上一世,她就已經(jīng)看透了。
而許一倩和許一諾,更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姐姐看待過。
在她弱小的時候,這兩人只把她當成了免費的保姆和血包。
在她做生意賺了錢后,更是只把她當成了提款機。
上輩子,她也是在后來被他們深深地傷害后,才幡然醒悟。
而這一世,她絕對不可能再給他們傷害自己的機會。
重生一世,她許一柔,早已經(jīng)不欠他們,更不會被他們給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