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出長老府門檻,大牙金的臉就垮了下來,眉頭擰成個疙瘩。劉杉四人立刻圍上來,馬大急著追問:“泰爺,到底成沒成?黑石長老怎么說?”
大牙金沒應(yīng)聲,先領(lǐng)著幾人繞到府邸側(cè)后方的僻靜巷子里,才沉聲道:“許咱們在鎮(zhèn)上落腳,但那老東西說話模棱兩可,沒拍胸脯保證護(hù)著咱們?!?/p>
戈巖冰眼神一凜:“您是說,他可能隨時把咱們賣給申公瀾?”
“不是沒這可能?!?大牙金摸了摸缺角的金牙,語氣凝重,“一百次好不如一次壞,他提當(dāng)年我離開黑石鎮(zhèn)的事情,明顯還記著仇。收了血玉髓卻只給個‘落腳’的含糊話,就是看咱們走投無路,想拿捏著咱們,說不好就是待價而沽?!?/p>
馬二撓了撓頭:“那咋辦?總不能再把東西要回來吧?”
“現(xiàn)在不是要東西的事,而是保命,哪怕那老東西待價而沽,也得要點時間不是,咱們要的就是這點時間?!贝蠼鹧赖?。
“黑石長老不可信,那咱們就不能在這棵樹上吊死,泰爺,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戈巖冰問。
“嗯~”大金牙沉吟了一瞬,眼神漸漸清澈,然后兩手一攤:“沒有!”
戈巖冰、劉杉還有馬大馬二四人頓時睜圓了眼睛。
“不是泰爺,你這一頓操作猛如虎,到頭來你也不知道咋辦?”戈巖冰有些傻眼了。
“剛才不是說了嘛,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能暫時擺脫追兵,那些玩意送的就值了,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大牙金只要活一天,就知道怎么發(fā)財,保命要緊。”大牙金一臉無奈道。
四人一聽這話,頓時沉默了下去。
大金牙的選擇并沒有錯,花一筆錢,至少能迎來一點喘息的空間,否則申公瀾的人,恐怕會沖進(jìn)黑石鎮(zhèn),到時候黑石長老,還是會知道已方的存在。
沒有重禮開路,可就更懸了。
頓了頓,劉杉問:“泰爺,也不知道秦河來黑石鎮(zhèn)了沒有?!?/p>
……
“哈嘁!”
黑石鎮(zhèn)外五十里的山洞,秦河手上拿了兩本發(fā)黃的冊子胡亂翻閱著,忽然覺的鼻尖發(fā)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面前,是一堆架起來的柴火,上面兩具尸體正在漸漸化為焦炭。
半路打劫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貨色。
兩具尸體,就是兩個惡人。
持碎骨錘的,是哥哥王猛。此人出身邊陲一個小修仙家族,因資質(zhì)平庸,在族中備受冷落,三十歲才勉強摸到輪海境門檻。為快速提升實力,他竟聯(lián)合外人偷襲了家族寶庫,卷走大量靈石和功法,還放火燒了家族祠堂,致使族中無數(shù)典藏付之一炬,損失慘重。
此后他便帶著弟弟在西荒荒野游蕩,專挑獨行修士下手 “吃黑”,碎骨錘下不知有多少過路人成了冤魂。
有趣的是,兩兄弟竟然都喜歡寫日記。
王猛本子里面記滿了他的貪婪 ——“今日截殺一丹修,得十枚聚氣丹,夠我沖擊道宮后期”“那修士看起來身上有財貨,若能截殺,必能大賺一筆”,字里行間全是對力量和財物的狂熱渴求。
那具御短劍的,是弟弟王詭。他比王猛天賦稍好,卻心性懦弱,凡事都聽哥哥擺布。早年曾拜入一個散修門下學(xué)藝,卻在王猛的慫恿下,偷了師父的本命短劍和《御劍術(shù)》殘篇,還趁師父閉關(guān)時暗中下了慢性毒,導(dǎo)致師父走火入魔而亡。
在荒野截殺時,他負(fù)責(zé)用短劍牽制敵人,王猛則用碎骨錘正面強攻,兄弟倆配合默契,極少失手。
王詭日記里盡是他的僥幸與不安 ——“這次下手的是個紈绔公子,應(yīng)該好對付”、“哥哥殺人太多,會不會引來修煉盟一同追殺?”,可每次猶豫后,還是會跟著王猛一起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