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除了顧坤還沒人知道,老太太和三房都很茫然的看著二老爺,他什么時候寫的休書?
顧希沅雖然不知,但也不驚訝,侯府一貫作風。
二老爺偏開頭,心虛的同時又怪她做下太多錯事。
“你才接手府中生意多久,竟有這么大膽子做十萬兩的生意。連鎮(zhèn)國公的兒子都關進去了,他還是皇帝岳父,跪了幾日才把人救回來?!?/p>
瞥了一眼顧希沅,無奈又道:“我倒是想救你,也想過去求燕王妃,但你自已說,燕王妃和侯府斷親是誰惹的,是你自作孽!”
“我都是為了誰?”段氏歇斯底里地喊道,被大房趕出去,被溫欣欺騙她都沒有這么崩潰,竟被自已男人放棄了!
“為了誰?難道不是因為你貪心嗎?”二老爺斜著眼瞪她:“你不就是嫌棄我沒能耐,給不了你想要的,所以才讓清婉爭太子妃,讓松偉爭爵位?”
她什么時候嫌棄過他?段氏眼淚如斷線珍珠,她怎會嫁這樣的男人!
閉上眼,啞著嗓子問他:“所以,你就能什么都不顧念地寫下休書?”
“沒錯 !”二老爺理所應當:“為了侯府,我只能如此,難道你想看著整個侯府給你陪葬?”
“還是看著兒子成為罪婦之子,前程盡毀?”
“哈哈哈,哈哈哈!”段氏笑開,第一次發(fā)現“為了侯府”這四個字這么難聽。
她踉蹌的坐回椅子,失魂落魄地靠上椅背,真是諷刺,她也常對別人說,終于輪到自已了嗎?
報應不爽!
溫欣看著她笑,那眼神似是在說你一個被休過的棄婦,能比她強哪去?
二老爺看到她這般傷心,語氣軟下來,解釋了一句:“我也是迫不得已,得知你沒事又重新寫了婚書。”
“呵!”段氏冷嗤:“你怕別人笑你薄情寡義罷了?!?/p>
侯府所有的算計,每個人的惡心嘴臉,一時間展露無疑。
看著這場鬧劇,顧希沅想起娘在時,對所有人都太好了。
偌大侯府沒什么愁事,導致她們多出的精力無處用,便用在了算計自家人身上。
壽安堂內的爭吵早已引來府中小輩,只是被院外的燕王府侍衛(wèi)攔下,顧松偉踮著腳往院內看,他聽到了母親的哭喊聲,但不知到底在吵什么。
他捏了捏拳頭,就知道顧希沅回來準沒好事!
此刻他們還不知,今日的壽安堂,除了顧希沅,沒有一個人能淡然走出來。
老太太看著整個家鬧成現在這般,手直直指著顧希沅怒吼:“你回來鬧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現在你滿意了?”
顧希沅眼皮都沒抬,茶杯的蓋子微微抬起又落下。
啪—啪——
容意快步走過去,來回兩巴掌扇在她臉上:“老太太越活越回去了,敢對皇家王妃不敬!”
這兩巴掌打的實,老太太只覺耳朵嗡嗡直響,險些暈過去。
她捂著臉不敢信,顧希沅竟真敢讓人打她?
其余人也嚇了一跳,身子微微后縮。
顧坤二老爺見老太太被打,都低下頭,無人說什么。
三老爺心中很是暢快,容意做了他想做的事,再多些會更好。
顧希沅含笑的眸子掃過老太太驚愕的眉眼:“皇家規(guī)矩可不只是兩巴掌,已經看在你年邁?!?/p>
“今日令本王妃大開眼界,平陽侯府還真是涼薄,恐怕整個京城,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算計自家人的人家?!?/p>
她語氣調侃:“都是老太太教導有方,這么大的功勞都是你的,本王妃不能搶功?!?/p>
老太太看著她的笑渾身發(fā)冷,她就是魔鬼!
自從她獻銀那日離開侯府,她就視侯府為仇敵,見不得侯府好!
不行,等她離開,她定要和長子好好說說,顧希沅就是故意的,故意引各房反目成仇,故意引老二夫婦離心!
她防備地盯著她,顧希沅緩緩站起身,嘆口氣道:“原本只想為弟弟要一張斷親書,顧侯給了就好,不會超過一刻鐘,你看看現在鬧得,哪還像什么勛爵府邸?”
“讓燕王妃看笑話了?!鳖櫪ぜt著臉,事已至此,他更不能斷親。
是他無能,侯府險些敗在他手上,平陽侯府的前程與希望只能靠兒子。
“都回各自院里,容安,快把老太太扶回房,本侯有事要和王妃說。”顧坤怕有人又跳出來惹女兒生氣,尤其是老太太。
三老爺攬著妻子走出去,一定是娘在天上保佑,他才能娶到秦氏。
他不敢想象,若換成溫欣或是段氏,他會死的有多慘。
老太太被容安等人扶回臥房休息,一想到這幾個都是她的人,整顆心氣的哆嗦。
二老爺沒臉,一拱手,轉身大步邁出去。
溫欣倒是行了個標準的禮才退出去。
段氏渾渾噩噩離開。
院外的顧松偉看到爹黑著臉出來,叫他又不理人,便等母親出來。
此刻見她比從大理寺回來時還要頹廢,他心中涌上不好的預感,顧希沅一定欺負了爹娘!
趕緊扶她回去,只要他好好給娘講未來,娘還會振作起來的。
......
“顧侯說吧,找本王妃有何事?!碧脙?,顧希沅顯然很沒有耐心。
顧坤站起身,他今日受了很大的打擊,不能再沒有兒子。
他的語氣近乎祈求,是顧希沅未見過的一面:“燕王妃,我知道錯了,大錯特錯,不求你們原諒,只求誠兒別離開侯府?!?/p>
顧希沅抬手制止:“不可能,他的前途沒必要在侯府。”
“我知道,但他不能沒有官家子弟的身份,畢竟你們不同。您如今嫁與燕王,貴為王妃,自然無人敢不敬,但他不行?!?/p>
“顧侯不必用這件事唬我,函誠只要下個月考中武舉人即可?!?/p>
顧坤一噎,輕咳道:“咳咳,那也要下個月考中再說?!?/p>
顧希沅沒否認:“還有何事?”
顧坤緩了一口氣,還好,她沒堅持今日就斷親,他還有機會轉圜。
“還有一事,就是侯府抵押的田產......”
顧希沅柳眉一橫:“顧侯還沒死心?還想讓我出銀子給侯府贖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