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那張臉上。
“莫聽歌謠莫看白......藝伎這玩意臉上全是白粉,莫看白就是別看她的臉?”王探長迅速想起什么,扭過頭去。
撲通,撲通,撲通。
身旁接二連三傳來尸體倒地的聲音,王探長知道自已的巡捕小弟們死了不少,于是他終于有機會喊出:“不對勁!別看她的臉!”
“探長,不看臉怎么打?”
“蠢貨!瞄身子打不會嗎?!”
“探長,槍好像沒用......”
“媽了個巴子的,跑啊!”王探長咆哮:“疏散居民?。。 ?/p>
“か……ご……め……”
這時,那首奇怪的歌謠再次從藝伎口中哼唱出來。
沒有猶豫,王探長轉(zhuǎn)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抑制不住的跟著哼唱。
“莫聽歌謠,莫名歌謠......”狂奔的王探長謹記這句話,立刻捂住了耳朵。
但盡管如此,依然有細微的哼唱聲傳入他的耳畔,他不自覺的跟著哼唱,語速越來越快,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巨大的不安感籠罩了王探長,他撒開步伐拼命向前跑。
終于。
在那自殺的念頭即將席卷他的意識時,他跑出了歌聲的范圍。
王探長大口喘氣,宛若新生。
......
蒼鷹掌握著整座城市最大的地下情報網(wǎng)。
鬧鬼和集體自殺的事先是傳到巡捕房,然后傳進他耳朵里,最后再由他傳達給正和七位師父躲藏在賭坊中的蘇遠。
“好,我知道了。”蘇遠對著冒死前來傳信的小六子說,“讓所有同志躲起來,不要呆在家里?!?/p>
小六子驚慌的說:“往哪跑?”
“反方向!”蘇遠快速說,“厲鬼從哪邊前進?往反方向跑,最好能跑到郊外!”
原住民不管有著怎樣的身份和智謀,在突然出現(xiàn)的厲鬼面前,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這一輪,輪到現(xiàn)代人發(fā)力。
六子離開,蘇遠關(guān)上后門,轉(zhuǎn)身,看到幾位師父面目怪異的看著自已。
“施主是地下黨?”小和尚楊破虜開口打破沉默。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碧K遠把剛關(guān)上的后門又敞開了,“幾位師父,聽到了吧?外面鬧鬼,趕緊跑!”
“哼!跑什么?”黃鐵山站起身,擼起袖子:“沒想到這世道還能鬧鬼,讓我的洪拳來稱量一下這小鬼!”
蘇遠:“.......”
稱量個集貿(mào)啊,黃師父你頭不是一般的鐵。
“拳頭不行的吧,剛才小六子說了,就連巡捕房的子彈都沒用。”白小蝶坐在角落,有些害怕的說道:“對付鬼,應(yīng)該請道士或法師?”
她的話像一道電光劈進蘇遠混亂的腦海。
法師?貌似可以試試。
在現(xiàn)實世界中,符箓和黑狗血這種驅(qū)邪之物對厲鬼毫無作用。
但這里不一樣,在原住民的世界里,這種邪祟之事,或許能有他們的應(yīng)對之道?
不管怎樣,先試試再說.......蘇遠立刻問白小蝶,“你有認識的驅(qū)邪大師嗎?”
“有的?!卑仔〉昧c點頭:“聽那些老爺太太說過,城南‘云水觀’的胡大師,真有本事!前年李督軍家姨太撞客,就是他給平的!神得很!我去請他!”
“快去?!碧K遠拉開后門,當(dāng)機立斷:“幾位師父,你們陪她一起去,路上有個保障?!?/p>
“那你呢?”杜武師父問道。
“我有事要做?!碧K遠看向角落里的大傻,“拉車的,送我一趟?!?/p>
“行嘞?!贝笊盗⒖陶酒饋?,蘇遠剛才給了他好多錢,夠包他一年的車了。
藝伎并不是從城南出現(xiàn)的,兩地相隔較遠,所以蘇遠放心的讓幾位師父護送白小蝶去請大師。
至于他和大傻......
大傻架起黃包車:“先生,去哪?”
“去鬧鬼的地方?!碧K遠一步跨上黃包車:“別問干嘛,問就是我加錢!”
藝伎的屠戮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照這樣下去,等到天亮,瀛海最少會死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這片靈怨只會越來越強!
必須得想辦法截它一下!
“好嘞!”大傻應(yīng)道。雖然不知道在無法動用天眷的情況下他們過去能做什么,但大家都是哥們,你說啥我信啥!
別說本人在這下令了,就算有副藍牙耳機也一樣能動。
三輪車動起來了,上下顛簸,蘇遠抓住扶手,在心中默念石碑的提示:“月華而來,莫聽歌謠莫看白,莫應(yīng)三更門外聲......”
......
整個瀛海灘一片混亂,但這并沒有波及到特務(wù)科。
抓內(nèi)鬼的計劃依然在繼續(xù)。
夜風(fēng)拂過,高橋武雄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語氣平淡的說:“諸君,我再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后,我要得到內(nèi)鬼的名字?!?/p>
“否則,我只能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了?!?/p>
來文青喉結(jié)不受控制的滾動一下。
高橋的意思是,半小時內(nèi)如果沒結(jié)果,就對所有人都上刑嗎?
太不講道理了......看來前半場毫無進度的對話,已經(jīng)讓他失去耐心。
在稍稍的沉寂后,科長林洪立刻開口:“事情已經(jīng)很明了,內(nèi)鬼是在任務(wù)下達后傳遞了情報。
“那么,關(guān)鍵應(yīng)該在于,在任務(wù)下達后到襲擊發(fā)生前這段時間,誰擁有傳遞情報的機會?誰的行蹤存在無法解釋的空白?誰的舉止有異常? 這才是我們追查的線索?!?/p>
“這剛才似乎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吧?”馬德貴掃了林玖顏一眼,仍舊死咬不放。
“你憑什么一直說我?”大小姐終于忍不了了,指著馬德貴:“照你這么說,你也有嫌疑!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