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被鐵鏈鎖在房間里,地上滿是他的排泄物,他神智不清,看起來似乎受到很大驚嚇......”
蘇遠沒有立刻靠近那個男人,而是環(huán)視四周收集信息。
茶幾上,放著幾個吃剩的寵物罐頭和一個寵物用的舔水器。
客廳的家具很少,而且多有破損,像是被什么大型動物啃咬抓撓過,墻壁上也有一些奇怪的污漬和劃痕,墻角散落著一些不同顏色的毛發(fā)......
蘇遠慢慢的走過去抓起,在手心揣摩,這很明顯是動物身上的毛發(fā)。
除此之外......地上就全是屎了,干的稀的都有。
這個房間里養(yǎng)寵物?那寵物呢?
不對,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看來......蘇遠轉(zhuǎn)頭看向那個被鎖鏈囚禁的男人,他倒是更像寵物。
齊顯霆強忍著惡心,找了塊干凈的地板蹭了蹭鞋底,“這......這究竟怎么回事,非法拘禁?”
“應(yīng)該不太合法,但我感覺不像是人做的?!?/p>
蘇遠避開地上的大便,像穿越雷區(qū)那般,幾個跨越來到男人面前。
“唔......唔......” 角落里的男人發(fā)出野獸般的低鳴,他眼神渾濁,充滿了原始的恐懼和警惕,完全不似人類。
蘇遠剛抬起手,男人立馬雙手抱頭擺出防御架勢。
頭頂傳來“嘩啦”的脆響,原來蘇遠只是拽斷了束縛住他的鐵鏈:“你還好嗎?是誰把你鎖在這里的?”
男人沒有回應(yīng),他雙臂緊緊箍住頭部,身體蜷縮成更小的一團,瑟瑟發(fā)抖,喉嚨里持續(xù)發(fā)出那種低沉的、威脅性的嗚咽聲。
這時,蘇遠看清他身上有許多的傷痕,像是被動物抓撓出來的。
齊顯霆皺著眉頭觀察這個男人,突然說道:“他好像已經(jīng)陷入了凍結(jié)反應(yīng)?!?/p>
“凍結(jié)反應(yīng)?”
齊顯霆解釋說:“長期處于極端恐懼和壓力下的個體,會進入一種復(fù)雜的創(chuàng)傷性應(yīng)激狀態(tài),大腦杏仁核過度活躍,而前額葉皮層的功能則會受到抑制。這導(dǎo)致他幾乎完全被最原始的‘戰(zhàn)或逃’反應(yīng)所支配。”
“但由于被囚禁和無路可逃,他只能陷入持續(xù)的凍結(jié)反應(yīng),表現(xiàn)正如同現(xiàn)在這樣:肢體僵硬、無法交流、對外界刺激反應(yīng)過度或完全退縮?!?/p>
“原來如此?!?/p>
高材生就是不一樣......蘇遠問道,“動物是不是也會有這種反應(yīng)?就像應(yīng)激?”
“沒錯,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像是個動物了?!饼R顯霆的目光掃過房間內(nèi)污穢不堪的景象,“你看,用排泄物標記領(lǐng)地,對食物和水表現(xiàn)出焦慮,表現(xiàn)出囤積或因無法理解自身處境而陷入徹底的混亂和高度警覺......這些都是長期被困和虐待后可能出現(xiàn)的,趨近于動物的行為退行。”
“排泄物標記領(lǐng)地......?”蘇遠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認為他只是被鎖住了沒辦法去上廁所而已?!?/p>
“啊......”齊顯霆愣了一下,“也是,我忘記了。”
“隔壁的房間,也有聲音?!苯瓔O突然說道。
蘇遠也聽到了,那聲音像是有某種東西在撞擊墻壁,他迅速往門外走,齊顯霆在身后喊:“我們不管他了嗎?”
“先不管,看看其他房間。”
同樣的掰斷門鎖、私闖民宅,蘇遠來到了第二戶人家。
這里的狀況與上一戶人家大致相仿,滿屋臭味,客廳中央囚禁著一個女人。
女人看上去很年輕,二十歲左右,脖子上套著鎖鏈,同樣身上有著血痕,一副被虐待過的樣子。
此時此刻,女人正跪在沙發(fā)上,表情呆滯,不停的用腦袋撞墻。
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她撞擊的力道并不大,但就好比水滴石穿,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
后進門的齊顯霆見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沖上前去,順手從沙發(fā)上抓起一個軟枕頭,墊在女孩額頭前面。
對此,女孩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反應(yīng),繼續(xù)緩慢撞擊枕頭。
“刻板行為?!碧K遠喃喃。
他知道這是什么,在動物園里時常會有許多患上抑郁癥的動物,它們就會表現(xiàn)出重復(fù)性動作,比如不停地來回踱步、搖晃腦袋,或者像這樣......撞擊物體。
齊顯霆用力抵著枕頭,感受著那一下下沉悶的撞擊,有些著急,他試圖與女孩溝通:“喂!能聽到我說話嗎?停下!你會受傷的!”
女孩的眼神空洞,仿佛靈魂早已被抽離,只剩下一具在執(zhí)行某種程序的空殼。
“看著她?!碧K遠退出房間,繼續(xù)去開下一間的門。
掰鎖,推門,同樣是撲鼻而來的惡臭,但不同的是,這次的房間內(nèi)沒有聲音,里面一片死寂。
深色的窗簾緊閉,半點光也透不進來,蘇遠打開手機探照燈,一具渾身赤裸的男尸出現(xiàn)在光圈中央。
為什么說是男尸,因為他一動不動,身下的地毯都被染成了褐色。
身后的江婳踮腳想看,蘇遠把她推到一邊:“我勸你還是別進來了?!?/p>
說完,他順手打開燈,走進房間。
下一刻,饒是蘇遠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伸手扇了扇風。
雖然很不想這樣形容......但是你見過豬圈嗎?就是那種滿地糞便無人清理,豬也因為某種原因死在了圈里,尸臭混合著惡臭......
沒錯,整個四樓就像是連起來的豬圈,人被當成豬囚禁在這里,每個人都渾身赤裸,因為豬是不需要穿衣服的。
蘇遠想深吸一口氣,想了想這樣會頂級過肺,還是放棄了,他小心走向前,將男人翻了個身,開始調(diào)查死因。
“胸腹和大腿內(nèi)側(cè)都有傷口,像是抓痕,但是沒有一擊斃命的致命傷,很有可能就是這些傷口導(dǎo)致了他的死亡。”
“死在靈怨中,但是尸體卻沒有消失,很可能是剛死不久?!?/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