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見此一幕,蘇遠并未慌亂,他冷靜地蹲下身,將那個一直隨身攜帶的黑色金屬箱平放在地上。
這箱子是從小黑那兒得來的官方專用儲物箱,內部采用極致高效的模塊化收納系統(tǒng),以最便捷的體積實現了最大的收納容量。
只能說很可惜,目前道館內還沒有人的能力是開辟儲物空間,否則就能像在夢境中那樣,僅憑意念便能取出靈異武器,那該多方便。
蘇遠將拇指按在箱蓋中央一個不起眼的凹陷處,伴隨一聲極其輕微的氣壓釋放聲,箱蓋無聲地向上滑開。
一股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了整個客廳。
家人面具、觀音吊墜、回祿燧石、黑桃十的右臂、銅鑼、三張白色紙錢、一本厚重而古怪的書......
比起之前,箱子里又多了一件顯眼的物品——一件黑色的披風。
這是在民國瀛海解決【鬼臉】事件后獲得的戰(zhàn)利品。
除此之外,便是幾把精心安置在凹槽內的刀劍類靈異武器。
齊顯霆越看越心驚,這都什么跟什么?為什么還會有一條男人的手臂?這是什么特殊的收藏癖好嗎?
客廳冷得像停尸房一般,王家豪趴在地上,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臥室方向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察覺到異樣的王母想出來看看。
王家豪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趕忙抱起盆栽,笨拙而驚慌地蹦跳著沖向臥室,跟母親一同分享美食,盡量不給客廳里的蘇遠幾人添亂。
沉重的腳步聲拖拽著鐵鏈,由遠及近,最終抵達樓道,一路向上逼近。
蘇遠開始分發(fā)武器。他握住一柄刀的刀柄,寸寸拔出,淡藍色的寒光如水般劃破黑暗。
他將刀拋給了齊顯霆——這是夏梧曾經送給他的那把。
齊顯霆一遇到危險,總會下意識地想依賴自已的能力,因為那是他唯一的武器,正如曾經的蘇遠一樣。
所以夏梧將這把刀借給了他,而現在,他將其轉借給齊顯霆。
當然,這是經過了夏梧同意的。
將另一把輕巧靈便的短刀拋給江婳后,蘇遠又抽出一張白色紙錢,遞給了大傻,動作隨意得像是在給服務生遞小費。
他通常不愿動用這些鬼物,因為這東西本身就是個大麻煩。用一只鬼去對付另一只鬼,最后你可能要面對兩只鬼;這個時候如果再動用一件鬼物,你或許就得同時對付三只......
鬼物不僅是外力,更是陷阱。
家人面具和觀音吊墜都已瀕臨復蘇的邊緣,即便有黑桃十的右臂進行壓制也是如此。
畢竟家人面具是直接佩戴在臉上的,而他并沒有完整的黑桃十軀干。
黑桃十的銅鑼敵我不分,能夠“請墓仙”的紙錢對使用者反噬太大,所以最能駕馭他的使用者是“四柱純陽”狀態(tài)下的大傻。
這些鬼物中最好的組合是黑桃十手臂搭配回祿燧石,但正因為太好用了,所以蘇遠準備省著點用。
“干它!”大傻氣勢洶洶的說。
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就雄赳赳地走到了大門后,用自已魁梧的身軀直接堵在了門口,一副一夫當關的架勢。
起銀鴻不在,試探厲鬼殺人規(guī)律的任務就交給大傻了,他雖然無法死而復生,但卻能夠眾生平等。
哪怕是江城的紅嫁衣女鬼來了,葉昊宇也能與其交手......五分鐘。
空氣在沉默中凝結,所有人蓄勢待發(fā),等待“管理員”上門。
變故突然發(fā)生了,那鎖鏈聲在一樓時就停了下來,并未往上,并且傳來了撞擊房門的聲音。
“它沒上來。”蘇遠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整棟樓里叛逆的居民肯定不止他們幾個,管理員應該是依照樓層順序來進行“調教”的。
..........
此時,一樓的某個房間內。
震耳的音樂聲幾乎要掀翻天花板,五彩的射燈胡亂閃爍,混雜著的還有煙味與酒味。
幾個打扮新潮的年輕人正隨著節(jié)奏晃動身體,茶幾上堆滿了空酒瓶和零食袋,這是一個典型的、喧鬧的周末派對。
“嘭!”
沉重的砸門聲突兀地響起,粗暴地打斷了音樂的節(jié)拍。
“誰?。刻孛催@么用力敲我門?”一個穿著籃球背心,身材高大的男生站了起來。
他是這間公寓的主人,也是今晚派對的組織者,剛才正和一個剛認識的漂亮女生聊得火熱,借著醉意差點就親上了,結果這敲門聲讓他覺得非常掃興。
“嘭!嘭!嘭!”
敲門聲再次響起,更加用力......不,整個客廳仿佛都在晃動,這是有人在外面撞門!
“媽的,哪個不長眼的?喝多了找不著家門了?”籃球背心男覺得在女生面前丟了面子,罵罵咧咧地站起身,擼起袖子就往門口走,“我勸你在我過來開門前趕緊逃跑,否則就讓你看看老子的軍體拳!”
“雞哥,蒜鳥蒜鳥,可能是鄰居投訴太吵了,好好說話,和氣生財哈......”一個稍微清醒點的朋友試圖勸阻。
“投訴個屁!才幾點?。 ?/p>
被稱為雞哥的男生正在興頭上,根本聽不進去,他想著正好在女生面前展示一下自已的“男子氣概”,于是大手一揮,“沒事兒,看我的!”
雞哥帶著幾分醉意和表現欲,一把擰開了門鎖,猛地將門拉開,嘴里還嚷嚷著:“看來你已經準備好迎接我的怒火了......呃?!”
聲音戛然而止,他懷疑自已喝醉了,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音樂還在喧囂,門外卻一片寂靜,有人問:“怎么了雞哥,誰???”
雞哥沒有回應,雙腿略微有些發(fā)軟。
因為門外站著的,不是一個醉醺醺的鄰居。
那是一個異常高大、穿著破爛骯臟制服的身影,陰影籠罩著它的面孔,看不清長什么樣子,但雞哥能感受到一股冰冷死寂的注視。
一條粗重銹蝕的鐵鏈拖曳在它的腳下,而鐵鏈的另一端,竟然死死地套在另一個男生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