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散去,相關(guān)言論也逐漸發(fā)酵。
一眾傳聞,立馬在京城傳開。
當(dāng)然,也僅僅只是在各大世家和官員中傳開。
有人說,圣上是故意要冠軍候戰(zhàn)死。
畢竟冠軍候功高震主,犯了大忌!
而且還是吳缺自己找死。
畢竟圣上給了吳缺反悔的機會,他自己不要罷了。
也有傳聞,冠軍候不裝了,終于變得自負起來。
居然敢以微弱的兵馬,去平叛?
本來楊如意尚在游園,與一眾京都的大家閨秀。
她離開片刻回來,正好聽見這些人在議論。
“你們說什么?”
楊如意身軀一震,下意識的問道。
“都怪你,都叫你別說了?!?/p>
說話的兩人,相互責(zé)怪。
“侯爺夫人,您莫要與她們一般見識?!?/p>
“是啊,她們說話沒腦子?!?/p>
“對?!?/p>
其余人忙著打圓場。
楊如意卻沒有一點心思,立馬離開景園,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誰曾想在半路上,她就遇見了吳缺。
“如意?”
吳缺一拽韁繩,赤兔馬正好停歇。
“夫君,妾身這就去找父皇說道說道!”
楊如意怒氣沖沖,說完就要繼續(xù)往里走。
吳缺愣在原地,他還是頭一次見楊如意這般憤怒的模樣。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楊如意已經(jīng)走進承天門。
“公主殿下。”
承天門的眾護衛(wèi),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讓小主進去!”
楊如意低聲喝道。
這一刻,那大隋公主的威嚴立馬就散發(fā)而出。
何況楊廣本就有令,楊如意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哪怕嫁去了冠軍侯府,也是如此!
“圣上不在?!?/p>
為首護衛(wèi)連忙回道。
“你怎么知道,小主要來找父皇?”
楊如意眉頭一皺。
“這...”
那護衛(wèi)答不上來。
眼瞅著,楊如意就要強闖進去。
就在此時,吳缺及時趕到,一把握住了楊如意的手。
“夫君?”
楊如意回頭一看,頓時溫順得像是一只小綿羊一樣。
那些護衛(wèi)見了,都是大吃一驚。
心說,當(dāng)今天下,恐怕也只有冠軍候能讓如意公主如此了。
“此乃為夫自行要求,怪不得陛下?!?/p>
吳缺緩緩說道。
“可是...”
楊如意還想說什么,美眸中盡是擔(dān)憂之色。
她知道吳缺神勇無敵,可是禁不住的擔(dān)心。
“走吧?!?/p>
吳缺柔聲道。
聽到這聲音,楊如意浮躁的心,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跟著吳缺上了赤兔馬,回府邸去了。
他們一走,承天門的禁軍立馬擦了額頭的汗珠,迅速將消息傳回宮中。
此時的楊廣,不在乾陽殿也不在大業(yè)殿。
而是躲在一處偏殿。
“如何,那臭丫頭闖進來了?”
見禁軍進來,楊廣忙問。
“回陛下,公主殿下回去了,被冠軍候帶著走了?!?/p>
那禁軍連忙回道。
“是嗎?”
聞言,楊廣這才松了一口氣。
別看楊如意平時乖巧,幾乎沒有任性的時候。
但楊廣卻清楚,那丫頭一旦任性起來,是誰也攔不住。
這也怪他平時和蕭皇后,太寵溺楊如意了。
到頭來,也是自食其果。
“陛下,臣告退。”
禁軍將領(lǐng)拱手退下。
楊廣點了點頭,獨自在偏殿沉默許久。
“陛下,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回大業(yè)殿?”
殿外的內(nèi)監(jiān)總管,忍不住問。
“你遣人帶封信給如意?!?/p>
楊廣回過神來,吩咐了一句。
終究是他最寵溺的女兒,他還是放不下。
派人送書信前去,也是讓楊如意寬心。
吳缺此次出征雖兵力不多,但他已做兩手準備。
來護兒這邊的兵馬,隨時都做好準備支援吳缺。
書信送出去,楊廣才略感疲乏,選擇返回大業(yè)殿。
......
次日一早,破曉時分。
京都之外,驍騎軍已盡數(shù)齊聚。
驍騎軍眾將士的眼神,都有些渙散和驚恐。
他們都知道,此次出征危險萬分。
吳缺只有極少的兵力。
這點兵力面對楊玄感為首的叛軍,豈能夠用?
不少驍騎軍都感覺,此次出征兇多吉少。
既然如此,大家豈能不怕?
還未出征,軍心便出了問題,這更是不祥之兆。
驍騎軍當(dāng)先十八人,便是李存孝和飛虎十八騎。
另外這次出征,李靖不會跟隨前往。
而是帶著剩下的驍騎軍,幾乎拱衛(wèi)京都。
驍騎軍不可能盡數(shù)出動,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另一邊,吳缺正欲從侯府離開。
赤兔馬已然備好,還有一名驍騎軍在外候著。
“夫君!”
就在此時,一聲呼喚響起。
吳缺回頭去看,正好見到楊如意小跑而來。
“這個時辰,你怎么就醒了,不多休息一下?”
他好奇的問。
楊如意養(yǎng)尊處優(yōu),深得圣上溺愛。
向來都睡到自然醒,不用太在乎皇室禮數(shù)。
“夫君,你要出征了?”
楊如意忙問。
那美眸里,寫滿了不舍。
“不錯?!?/p>
吳缺點了點頭。
“您此去務(wù)必小心,戰(zhàn)場形勢多變,莫要輕敵和大意?!?/p>
楊如意一邊叮囑著,一邊取出一個香囊來。
“這是妾身去廟里求的平安符,這香囊是妾身親手刺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沒辦法,香囊制作粗糙,都比不上劣質(zhì)香囊。
看上去歪歪斜斜,實在不大好看。
“好?!?/p>
吳缺并未嫌棄,接過香囊之后就系在了腰間。
“夫君,妾身等你回來,務(wù)必小心?!?/p>
楊如意眼中起了霧氣。
吳缺沒有說話,摸了摸她的頭。
就怎么不經(jīng)意間,他還發(fā)現(xiàn)楊如意手上滿是傷痕。
吳缺為之動容,心中甚是疼惜。
楊如意本就不會這些細活,做出這個香囊,必然受了不少的苦。
“不等來年,不等深秋,半月之后為夫就能回來了。”
吳缺柔聲說道。
“半月?”
楊如意愣了一下,不過最后還是笑了起來:“妾身相信您?!?/p>
半月,多么夸張的時間。
此次鎮(zhèn)壓楊玄感叛變,必然是一場大戰(zhàn)役。
畢竟叛軍眾多,涉及的世家和地區(qū)也多。
絕不是半個月,就可以解決的。
但吳缺也從來不說空話。
他沒有把握的話,是不會輕易說出的。
“走了,多加保重?!?/p>
吳缺留下這話,轉(zhuǎn)身便走。
那背影一直倒映在楊如意的眼中,直到完全消失不見,她才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