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山將要調(diào)去京城的事不是秘密,為他高興的人有,背后笑話他放棄晉升機(jī)會的也多。
對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夫婦倆左耳進(jìn)右耳出,畢竟,什么都沒有一家團(tuán)聚來的重要。
另一邊,姜瑜曼和傅景臣回西區(qū)大院打掃了好幾遍,就連秦東凌都把自家的地板拖的干干凈凈。等親家回來了,兩人要一起喝酒,為他接風(fēng)洗塵。
幾人算著時間,特意在傅望山夫婦倆到京的那天請了假,全家出動去火車站接人。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站在出站口,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傅望山夫婦倆才出站,就看見了他們,忙不迭迎了上來。
“小熠,還認(rèn)得我們是誰嗎?”傅母一走近,便朝著傅斯熠伸出手。
待在爸爸懷里的傅斯熠顯得有些拘謹(jǐn),一雙黑亮的眼睛在爺爺奶奶臉上打轉(zhuǎn)。
“這是爺爺奶奶啊,小熠,你以前最喜歡粘著爺爺奶奶了?!苯ぢ膭钏?,“快叫爺爺奶奶?!?/p>
傅斯熠并不是不記得爺爺奶奶,只不過許久沒見,有些害羞。
等傅望山把兜里帶的糖拿出來,遞給他,捏著糖,立馬聲音響亮,“爺爺奶奶。”
“真乖。”
老兩口高興壞了,傅母試探著從傅景臣懷里接過孫子,“真是想死我們了,乖孫子,聽說你上幼兒園了,幼兒園好玩嗎?”
“好玩?!备邓轨邳c(diǎn)點(diǎn)頭,低著頭專心撕包裝。
傅望山樂呵呵接過去,把糖紙撕開遞給孫子,傅斯熠把糖吃進(jìn)嘴里,說話含糊不清,“謝謝爺爺?!?/p>
左一句爺爺,右一句奶奶,還這么禮貌。傅望山夫婦倆坐了幾天火車的疲憊,在看見孫子后一掃而空。
姜瑜曼忍不住說:“爸媽,你們別抱他,他重,讓景臣來吧?!?/p>
要不是火車站人多,怕傅斯熠被人踩腳,她都不會讓傅景臣抱這么久。
“沒事,我們身體好著呢,”傅母說,“好久沒看見小熠了,想得很?!?/p>
隔輩親顯然并不只存在于外公身上,爺爺奶奶有過之無不及。
姜瑜曼沒再說話了,旁邊的傅景臣則去幫父母提東西,有他在,二老不需要提任何行李。
傅望山很欣慰,嘴上卻道:“先別動行李,還有人沒出來呢?!?/p>
還有人沒出來?
姜瑜曼下意識看了眼傅景臣,疑惑詢問,“誰?”
“就是老軍長的孫女,魏晴也來了。”傅母解釋,“她說之前早就想來,因為大暴雨擱置,這次我們就坐的一趟火車?!?/p>
仿佛為了迎合她的話似的,
話音剛落,一男一女也走到了出站口,其中的女同志和姜瑜曼一對視,就激動道:“瑜曼老師?!?/p>
正是魏晴與鄭季青。
許久沒見,小兩口似乎都長了些肉,魏晴仍然個性跳脫,要不是周圍人來人往,估計會直接撲到姜瑜曼身上。
即便沒有,也快步走到她面前,拿著行李的鄭季青有些無奈,“你慢點(diǎn)。”
魏晴充耳不聞,她好久沒看見瑜曼老師,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跟她說。
姜瑜曼也很高興,兩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
人已經(jīng)來齊,一堆人堵在出站口顯然不合適,大家一齊朝著停車的方向走。
魏晴第一次來傅家,對這個精致的復(fù)式洋樓很感興趣,鄭季青十分緊張她的動向,恨不得扶著她上樓梯。
在意都快溢出來了。
姜瑜曼替她高興,擠眉弄眼打趣,“感情不錯啊?!?/p>
大大咧咧的魏晴卻罕見紅了臉,“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就是我……”魏晴吞吞吐吐,實在有些說不出口,索性把手放在了小腹處。
姜瑜曼畢竟做了媽媽,一看她這反應(yīng),再聯(lián)想鄭季青這一路緊張無比的反應(yīng),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可真是大好事?。 彼旖巧蠐P(yáng),“不過,家里人居然放心你出來?”
先不提魏晴的娘家人,鄭師長盼孫子盼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家里要添丁,也放心魏晴來京城?
“他們肯定不放心,但是季青說我的心情最重要,所以就來了?!闭f起這個,魏晴雖然語氣不自在,但是嘴角卻翹著,顯然心情極為不錯。
姜瑜曼表示肯定,“確實是這樣?!?/p>
買豬看圈,鄭留疆是個有童趣的人,家庭也經(jīng)營的相當(dāng)不錯。鄭季青不如他父親那么幽默,但對家庭的責(zé)任心顯然一脈相承。
“那你不能跳舞了,要隨時注意安全。”
“我已經(jīng)請了假,”魏晴說,“我哥遲遲不結(jié)婚,家里現(xiàn)在就盯著我呢,我爺爺本來明年才退,今年退下來,就是等著照顧重孫?!?/p>
又一個團(tuán)寵小孩要出生了。
姜瑜曼忍俊不禁,“等孩子出生,別忘了報喜。”
“放心吧,”魏晴嘆了口氣,“可惜看不見海棠?!?/p>
說到這里,姜瑜曼想起了傅海棠寄回來的那封信,通篇都沒提旁人一句。
雖然小妹不在身邊,但是依然穩(wěn)定發(fā)揮,任何異性都入不了她的眼。
姜瑜曼將傅海棠得了射擊第一的事告訴魏晴,魏晴與有榮焉,話題偏到二十二師文工團(tuán),她道:“蘇團(tuán)長在培養(yǎng)聞燕和張琪當(dāng)領(lǐng)舞。”
兩位領(lǐng)舞相繼離開,但對二十二師文工團(tuán)的影響并不算很大,她們有足夠的作品能撐住場。
“有瑜曼老師留下的三個歌舞劇,二十二師文工團(tuán),就是西南軍區(qū)最厲害的歌舞團(tuán)?!?/p>
一直到晚上休息,姜瑜曼想起魏晴說的這番話,仍然笑意滿滿。
旁邊的傅斯熠趕緊撲上來,“媽媽,你在笑什么?”
姜瑜曼把他摟進(jìn)懷里,“你爺爺奶奶回來了,我高興?!?/p>
傅斯熠笑出八顆牙齒,“我也喜歡爺爺奶奶?!?/p>
“去跟爺爺奶奶睡覺?!备稻俺颊驹诖策呎f。
“我不,”傅斯熠把頭埋進(jìn)媽媽懷里,“我要跟媽媽睡。”
雖然認(rèn)識爺爺奶奶,可是這么久不見,媽媽才是他目前最親的人。
姜瑜曼今天得知魏晴懷孕的好消息,心情很好,便道:“那你要乖乖睡覺?!?/p>
“我肯定乖?!备邓轨诹ⅠR說。
但他顯然沒做到,不知道是因為太興奮還是什么,大半夜了還在被子里拱來拱去。
姜瑜曼最后不耐煩了,就把他抱到懷里,“小熠,你聽沒聽過熊娘嘎婆的故事?”
“沒聽過,”小熠星星眼,“媽媽快講?!?/p>
姜瑜曼就講了一遍,別說小熠,就連傅景臣都聽得格外認(rèn)真。
當(dāng)聽見熊娘嘎婆咔擦咔嚓吃小妹手指頭的時候,傅斯熠嚇得瑟瑟發(fā)抖,恨不得把手指腳趾全藏到爸爸身上。
“能不能乖乖睡覺了?”姜瑜曼講完,問道。
睡在中間的傅斯熠點(diǎn)點(diǎn)頭。
她滿意收回眼神,目光觸及傅景臣,他顯然是不會被嚇小孩的故事嚇到的。
輕咳兩聲,姜瑜曼探過去親了親他的臉,“你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