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望著傅母柔和的眼神,姜瑜曼再一次見識到了隔輩親的威力。
就因?yàn)樾§诮辛藸敔斈棠蹋蟽煽诰湍芨吲d的把錢全部拿出來。
“媽,我真不能收?!苯ぢ溃骸熬俺己臀矣绣X花的?!?/p>
“你們小家的,是你們的。我給的,是我們的心意?!?/p>
傅母壓低聲音,“你爸很快就能恢復(fù)職務(wù),他的津貼多,你根本不用擔(dān)心我們?!?/p>
長輩賜,不能辭。何況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姜瑜曼只能接了過來。
“謝謝媽媽?!彼敛华q豫抱了上去。
傅母窩心極了,她就喜歡兒媳婦這么親近她。
“對了媽,”兩人抱了一會兒,姜瑜曼松開手,“你說爸要恢復(fù)職務(wù),文件已經(jīng)下來了嗎?”
官復(fù)原職,她真是想想就高興。
“還要等文件,”傅母神秘道:“具體是什么職位?,F(xiàn)在還不知道?!?/p>
別人不清楚,但她作為枕邊人,傅望山什么都跟她說。
在出事之前,自已丈夫馬上就要成十九師的師長了,現(xiàn)在回來,職位這事誰說得準(zhǔn)呢?
姜瑜曼見狀,若有所思。
聽婆婆這意思,難道公公還會升職?
沒等她想出什么,
傅母又想起了一件事,“我聽這次來接我們的同志說,有人誣陷你寫的劇本是假的?”
“也算吧。”
在她面前,姜瑜曼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就把文心身敗名裂的始末說了一遍。
當(dāng)事人說的更接近真實(shí)情況,也比蔡安平轉(zhuǎn)述的程度更輕。
但就算如此,傅母仍然心疼,“她是抄的就查她,為什么要查你?以后再遇到潑臟水這種事,別忘了有我們?!?/p>
聞言,姜瑜曼重重點(diǎn)頭,鼻子有些酸。
都說靠自已才是王道,她也堅(jiān)信這一點(diǎn)。但是有別人撐腰的感覺,似乎也不賴。
就這樣,兩人轉(zhuǎn)著話題說了好幾句,直到傅海棠拿著傘過來,話題才終止。
看外面天色不早,姜瑜曼才和她一起回去。
躺在床上,她把存折的事告訴了傅景臣。
“爸媽今天很高興?!?/p>
傅景臣側(cè)頭看著她,“你知道為什么嗎?”
他難得這么認(rèn)真。
姜瑜曼也下意識認(rèn)真回答,“回家了,家人團(tuán)聚,當(dāng)然高興?!?/p>
“是這個原因,”傅景臣仔細(xì)看著她,“但最重要的,是有你和小熠?!?/p>
暖融融的燈光下,姜瑜曼望著他,聽著這話,嘴角不自覺越揚(yáng)越高。
“所以,你就放心拿著?!备稻俺加盅a(bǔ)充,“我的也全部給你?!?/p>
姜瑜曼一直覺得,穿軍裝的傅景臣最帥。
但現(xiàn)在她覺得,把錢給她的時(shí)候,也不賴。
畢竟錢在哪,愛就在哪,現(xiàn)在全家的錢都在這里,這是多愛???
姜瑜曼越想,心里越癢癢,望了他半晌,湊上去親了一口。
本來打算親了就退,
結(jié)果傅景臣攬住她的后腦勺,根本退不了。
……
雨越下越大,空氣中多了幾絲涼意。
火車站,姜明彬和潘蘭鳳還在出站口躲雨。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姜明彬氣得臉色鐵青,“這是什么意思?等了這么久,霞兒那邊怎么一直都沒來接我們?”
“我怎么知道?”潘蘭鳳也一肚子牢騷,“就算再忙,也要叫人來接咱們啊。”
火車站人來人往,人人都有去處,唯獨(dú)他們站在這里,連去哪里都不知道。
姜明彬抿緊嘴唇,暗暗嘆氣。
如果今晚他們不能去楚家,該不會就在火車站將就一晚吧?
正發(fā)愁呢,突然間,兩人看見了一輛車停在出站口。
這下,什么都顧不得了,趕緊冒雨沖上前去拍窗。
車窗緩緩降下來,駕駛座露出一張嚴(yán)肅的面容,赫然是楚文肅。
姜明彬根本不認(rèn)識面前這個一看就很厲害的年輕人,但他看對方穿著軍裝,就把親家的職位說了一遍。
最后道:“同志,他們肯定是有事來不了,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們一次?”
楚文肅聽完全程,才知道這是楚文州的岳父岳母。
望著快淋成落湯雞的兩口子,他眼神有些復(fù)雜。
今晚,父親特意把他叫回家,在飯桌上說了弟弟的婚事。
還是他臨時(shí)要接人,才來了火車站,卻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未來弟媳的爸媽。
“同志?”見楚文肅遲遲不說話,姜明彬有些慌,試探著問了一句。
“上車吧?!背拿C收回目光。
兩口子喜出望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趕緊打開車門上來。
楚文州沒急著開走,等到自已要接的人上車,先把他送到軍區(qū),才開車回了楚家。
此時(shí)的楚家,姜晚霞坐立難安。
她知道父母今天到,還試探著給許雅鈞提了一嘴。
許雅鈞那個不屑的眼神,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
楚文州就更不敢指望了,她只要靠近,他就一副看見臟東西的表情,令她難堪至極。
磨磨蹭蹭了一天,那句話還沒說出口。
楚延龍心里掛念著事,看小兒媳眼神飄移不定,小兒子一口接一口喝酒,就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已經(jīng)打了結(jié)婚申請報(bào)告,就是成了家的人了,要拿出自已的擔(dān)當(dāng)。”
楚文州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嘲諷。
如果他娶的是自已愛的女人,他當(dāng)然會拿出擔(dān)當(dāng)。
可是眼前這個,她連當(dāng)替身都不夠格。
想到處心積慮要嫁給自已的姜晚霞,楚文州對父親的話充耳不聞,又喝了一口酒。
“你看看他,活脫脫就是軍痞子!出去都丟部隊(duì)的臉?!背育垰獠淮蛞惶巵?。
“延龍,你就少說兩句?!痹S雅鈞站出來打圓場,“剛結(jié)婚,你總要給他時(shí)間適應(yīng)。”
“哼,反正過幾天就要辦婚禮,要是婚禮上你敢出岔子,就給我去疆外好好歷練!”
放完狠話,楚延龍起身打算上樓。
還沒有走出幾步,院里就傳來了汽車剎車的聲音。
沒一會兒,楚文肅就帶著落湯雞似的姜明彬夫妻倆走了進(jìn)來。
姜晚霞看見他們和楚文肅一起走進(jìn)來,又是高興,又是難堪。
一腔話全部堵在了喉嚨里。
她不敢開口,只是驚惶看了公婆和楚文州一眼。
許雅鈞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她的注意力全在姜明彬夫妻倆身上。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這一對中年男女頭發(fā)全部淋濕了,手上的包裹還滴著水。
站在亮堂的客廳內(nèi),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文肅,不是阿姨說你。”
許雅鈞皮笑肉不笑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帶?把家里的地磚都弄臟了?!?/p>
說話間,還嫌惡捂住鼻子,仿佛兩人身上有臭味飄散過來似的。
望著這一幕,
姜明彬和潘蘭鳳熱情的笑容,頓時(shí)僵在了臉上。
這怎么,和他們想象之中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