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檜的劍出得快,比小胖的火法快。
但是沒有風(fēng)快,攜著風(fēng)的人影更快。
?!?!
長劍輕顫,竟是無法寸進(jìn)。
微微凝神才看到攔住長劍的是一根手掌長的銀針。
趙辭盈扭過頭,看向金檜的眼神明亮,語氣卻滿是憤慨,“登徒子!你竟偷襲與我?”
小胖一愣,總感覺這一幕見過。
然后不出意外的,趙辭盈揚(yáng)起手一掌向金檜尚且算完好的右臉扇去。
那嬌弱的一掌發(fā)出了陣陣破空之聲。
呼!
可惜掄空了。
筑基境的金檜躲不開煉神境的趙辭盈一掌,同為煉神境的長風(fēng)長老也來不及救下他,但此次與上次不同,場間還有一位老人在。
他往前一伸手,便將金檜拉回了自已身前。
趙辭盈眉毛微豎,美麗的小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這是玉女峰的高徒,趙辭盈?!崩先藳]有看向這位古裝小美女,而是看向了身旁為首的玉蟾宮青年介紹道。
“見過趙姑娘,在下玉蟾宮魏成?!卑滓虑嗄旯笆质┒Y,態(tài)度謙和。
趙辭盈冷著臉不理,她是個十分講禮數(shù)的姑娘,但也有自已的小脾氣,她討厭所有和郭師兄作對的人。
“我玉蟾宮承蒙南洲修行界厚愛,暫為南洲道門魁首,既承其位,自然要為南洲修行界做出貢獻(xiàn),如今我等奉我宗門祖師白玉蟾之命,協(xié)助天門山脈群峰合并一宗!為我南洲再添新貴!”魏成張開雙臂大聲道:“此乃我南洲之大幸!亦是各位之大幸也!”
他的聲音也很大,顯然不是說給趙辭盈或者小胖聽的,而是說給天上眾人。
這亂七八糟一大堆當(dāng)然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就再等玉女峰替玉屏山出頭時,玉蟾宮正好可以借此公開表達(dá)自已的態(tài)度,大義這種東西,當(dāng)你實(shí)力足夠時正著說反著說都可以,但不能不說。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么?”趙辭盈冷聲問道。
“趙姑娘,今日你我是首次相見,我與玉女峰更是從無仇怨,但若是趙姑娘執(zhí)意阻攔我等,我只好為了南洲大計(jì)與你以法會友了!”魏成刷的拔出了長劍,緊接著他身后數(shù)位白衣修士同時拔劍,一時間劍氣縱橫,攻人心魄。
這么多劍顯然不是全部對著趙辭盈拔的,而是對著天門山脈以玉女峰為首的守舊派拔劍宣戰(zhàn)。
金童峰的返虛境長老則從頭至尾低著眉,似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與自已無關(guān)。
是的,如今金童峰依然遵守著天門山脈的潛規(guī)則,不出人命且主峰之間不直接對抗。
請來玉蟾宮便是要做此事的。
所謂用境界壓倒一座山,可以是玉屏山,那么自然也可以是玉女峰。
趙辭盈雖為玉女峰嫡傳,天賦極好,只看年歲境界與這魏成不相上下,但若論功法眼界便要差上些許,即便她再優(yōu)秀一些,但你可知魏成在玉蟾宮里根本算不上頂尖,除去蕭不同這等真正的天驕,在他之上者也過了十指之?dāng)?shù)。
趙辭盈的銀針緩緩圍繞著她流動,像是一條細(xì)線,平穩(wěn)而優(yōu)雅,就像她那溫柔和平緩的聲音一樣。
“我何曾說要攔你?”
她轉(zhuǎn)過身對著小胖屈膝行了個萬福禮。
“玉女峰趙辭盈,來尋玉屏山山主,愿過忘園?!?/p>
小胖一愣,然后連忙點(diǎn)頭,“趙師妹請!”
趙辭盈再不回頭一眼邁步走向竹林,身影幾番搖曳便被霧氣遮掩。
魏成皺眉,他不理解,這天門山脈的守舊派似乎覺得這竹林法陣很厲害,但一眼看去不過是凡物擺出的迷陣幻陣,殺力不可能太大,而且區(qū)域太小,靈氣也不算多么濃厚,他有自信一盞茶便能走進(jìn)去。
但。。。是否要順著對方的意思呢?
“若是我金童峰,便只好闖了這竹林,但若是玉蟾宮,以勢壓人,何須聽辯?”金童的返虛境長老聲音有些低。
魏成收攏心神,玉蟾宮有很多顧忌,但還沒落到顧忌一個玉女峰的地步。
這么想著,天空中忽有雷聲落。
“劍山!呂藏鋒!欲找玉屏觀中人,愿過忘園!”
穿著胸口帶著焦痕的舊道袍的青年抱著無鞘劍自空中而落,絲毫不管天地間不安的躁動之聲。
他沒有看魏成冰冷的目光,而是看向了小胖震驚的表情。
“可否?”
“啊??梢?!”小胖點(diǎn)頭,又有些猶豫的補(bǔ)充道:“不過還請稍待,等前一人走遠(yuǎn)些,再進(jìn)入,每人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時間一到莫要逗留,不然恐有危險?!?/p>
這話本該是交代給金童峰和玉蟾宮的,趙辭盈進(jìn)去自然會有人接應(yīng),小胖就沒提醒,可這呂藏鋒,他有些拿不準(zhǔn)會不會被放進(jìn)去。
呂藏鋒微微點(diǎn)頭,抱劍肅立一旁。
小胖看向魏成。
天地間的眾人也都看向了魏成,大家都知道你玉蟾宮未必顧忌玉女峰,但劍山呢?劍山上玉屏觀都要走忘園,你玉蟾宮直接砍上去?
為了唐真,玉蟾宮可以不給劍山面子,但為了玉屏山或者金童峰不給劍山面子,魏成拿不準(zhǔn)主意。
“你劍山何故參與我南洲之事?”魏成聲音冷冷的。
“我?我沒有啊。”呂藏鋒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只是來找人,人家拜山的規(guī)則就是如此,我總不好臭不要的往里強(qiáng)闖吧!”
“這也是百劍峰的意思?”金童峰的長老抬起頭看向天空。
少言道人的笑聲響起,“沒有沒有,劍山同道自已下去的,我百劍峰只是路過,看個熱鬧?!?/p>
“既然是找人,那就是你個人的行為!并不代表劍山了?”魏成開口問。
呂藏鋒微微沉默,隨后點(diǎn)頭,他為了劍心無垢隨心而行,但卻不能因自已的私欲,牽扯劍山到這灘泥水之中。
“那我若硬闖,你也只能代表自已揮劍對否?”魏成繼續(xù)問。
呂藏鋒抬起頭,問劍時,劍山長老敗給了蕭不同,難道讓你魏成覺得我劍山好欺負(fù)?同為煉神境,你要和我揮劍?
雙方對視,似乎便要打一場,魏成只要拖住呂藏鋒,那么余下的玉蟾宮弟子便可一擁而上砍了忘園竹林,你劍山能說什么呢?
你玉女峰難道能譴責(zé)我玉蟾宮不成?
就在一切一觸即發(fā)的時候,天邊霞光出現(xiàn)。
天空中眾人紛紛注視過去,那是玉女峰?
終于,在被金童峰和玉蟾宮逼到如此地步后,玉女峰還是按耐不住掏出了自已的底牌。
那張牌不是峰主也不是某一位長老。
而是一位僧侶,他拄著拐杖走在玉屏山的山道上,路過燒焦的忘園時,忍不住面露悲色,嘆了一句。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