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很好,為什么你要阻止她做皇帝?”姚安饒看著尉天齊的背影繼續(xù)問。
“各方面都很好,但她站的太高了,對于云上鳥來說的好,和地上人的好是不同的。”尉天齊隨口答道,他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帝后娘娘也曾問過,兩次回答都很隨意,因為他真的覺得這個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
撕卷子很帥氣,很瀟灑,讓人向往。
可她根本沒有解題,那是一種出于自身強大實力的自信,也是一種對其他更弱小的人的漠視,尉天齊認(rèn)為有這個能力的人可以這么活著,但天下有太多沒有這個能力的人了,他們禁不起你的那一推,你也推不過來。
“尉公子不喜歡她?”姚安饒忽然眉毛一挑,她感覺自已抓到了尉天齊心底的一根細(xì)線。
“無所謂不喜歡或者討厭,只是命不同,性相異。”尉天齊并不否認(rèn),凡夫與鳳凰怕是很難看的上彼此,其實尉天齊和元永潔也是命不同,性相異。
如果只看性命,元永潔和姜羽多少有些類似,都是驕傲,只是姜羽過于驕傲,以至于對于其他人到了不在意的程度罷了。
而如今的唐真和尉天齊才是差不多的人,眼神看的東西很低,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并不能區(qū)分凡人和仙人,所以可以為了一個婦人的要求,就硬帶著一匹騾子滿世界的跑,也可以為了一班孩子把自已也變成一個大孩子。
說到這里,尉天齊忽然駐足,他扭過頭笑道:“我們到了班主!”
姚安饒?zhí)ь^看,二人已經(jīng)一路走到了皇都宣武門外的槐樹街南口,就在一棵老槐樹下,有著一間半人高的樣式老派的土地廟,廟里有一塊牌匾,上寫“福德正神”。
“這里就是?”姚安饒看了看四周,街道上還有不少凡人。
“此地有儒術(shù),攜帶文書者或官授者靠近時,會逐漸消失在他人注意之中?!蔽咎忑R解釋道。
他們二人今日出來就是為了來此“買東西”的。
買什么?當(dāng)然是姚安饒心心念念的——恕索坊了!
在當(dāng)初三傻大鬧恕索坊后,由于尉天齊的原因,坊主被囚功德林,恕索坊也就被朝廷收回代管,如今各項章程走完,終于再次重新開放,而這個核心是地下賭場的坊,儒門不好明面拿,最終決定拍賣坊主之位。
當(dāng)然不是說這塊地就給你了,你只是有經(jīng)營權(quán),按規(guī)定還要給大夏衙門交稅,同時要給儒門交份子,但若是管理得當(dāng)流水依然足夠豐厚。
拍賣地點在大夏官方掌握的一個鬼市進(jìn)行,尉天齊熟悉路又熟悉流程,便自告奮勇的跑來充當(dāng)向?qū)Ъ优芡取?/p>
尉天齊從袖口中掏出兩個面具,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他給姚安饒的還是那個大花臉,給自已的則是一張黑臉,姚安饒并不在意,隨意戴上,二人伸手輕觸土地廟的門楣,槐樹下淡淡的霧氣彌散。
周圍聲音逐漸遠(yuǎn)去,在安靜的煙霧中,姚安饒聽見身旁尉天齊說道:“等一會,徹底伸手不見五指之后,再往前走,大夏主導(dǎo)的修行者聚集地,大多都在皇都各處的土地廟或者衙門里,而其他勢力主導(dǎo)的地方則更多是藏在民居或者酒樓中,稍微細(xì)心便可分辨。”
這人當(dāng)真是皇都通,霧氣漸濃,姚安饒確定伸手不見五指,于是邁步而出,卻直接走進(jìn)了一間大院里,院子周圍都是濃霧天空中也霧蒙蒙一片,根本不見日月星辰,整個院子不過目視也就兩百余丈,有三間衙門規(guī)制的二進(jìn)屋子,實在是落魄的不成樣子,不論是面積還是規(guī)格都完全比不了恕索坊一點。
“唉,畢竟是個小土地廟,皇都這地方寸土寸金,官府又不靠這些東西賺錢,所以能糊弄就糊弄?!蔽咎忑R的聲音有些訕訕的解釋。
姚安饒卻并不在意這些,別看這地方小小的,但是人卻滿滿當(dāng)當(dāng),兩人進(jìn)來時,光院子里站著的就有小二十人,大家穿著各異,有的戴著面具裝神秘,有的一身清水書院的儒袍恨不得把自已的名字寫在臉上。
“我想想,咱們應(yīng)該是在最后一間屋子里。”尉天齊繼續(xù)發(fā)揮著向?qū)У穆氊?zé),在前方領(lǐng)路。
“麻煩讓讓,謝謝!”
“辛苦挪挪地方!”
。。。
姚安饒開始覺得滿意了,帶上這家伙雖然有些礙事,但在小事上確實能省不少功夫。
兩人穿過嘈雜的人群來到了最后一間屋子前,這屋子當(dāng)真老舊,但是東西齊全,門口還擺放著一排拒馬,也不知有個什么用處。
門口一個穿著七品官袍的三十多歲的男子正翹著二郎腿飲茶,看修為只是儒生,看真元純度就知其學(xué)問十分不好,但坐在門前,面對一眾修行者倒是格外自在,渾不把眼前的眾人放在眼里。
尉天齊主動上前問道:“這位大哥,我們是來參加恕索坊的拍賣會的,還請問地點是您身后的屋子嗎?”
那男人抬眼看了一下尉天齊的黑臉,一挑眉,也不說話,用嘴對一旁努了努,示意去那邊等著。
尉天齊笑著點頭,“謝謝!謝謝!勞煩您了!”
說著便從袖子里掏出了兩根靈材,借著身形掩護(hù)遞到了那男人的手中,男人一愣,倒也沒太意外,順手揣起,把茶水飲盡,才悠悠開口道:“去后門,就說老吳讓的,能提前進(jìn)去占個座兒?!?/p>
說完這男人便繼續(xù)喝茶,看也不看尉天齊了。
尉天齊走回臺階下,對著姚安饒道:“走吧!”
姚安饒無聲的笑,跟著尉天齊一路繞行,最終穿過后門進(jìn)入了房間。
整個屋子布局很簡單,一個小臺子,臺子下是一排排座椅,就像永和樓一樓的戲臺一樣,只不過到時候上面應(yīng)該拍賣的主持者。
此時前兩排的座位已經(jīng)坐滿,大多是身穿儒袍的中年人,不過這里面并沒有明顯的清水書院的標(biāo)識了,還有幾個身穿黑袍遮掩行蹤的家伙。
而姚安饒的進(jìn)入?yún)s忽然讓整個屋子躁動了一下,不少人都把視線看了過來。
眾人的視線似乎真的有力量,逼停了兩個剛剛?cè)雸龅男氯恕?/p>
尉天齊回頭看著姚安饒笑道。
“班主,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已是皇都地下這片的名人吧?”
“是嗎?我還以為是因為我漂亮呢?!奔t面花臉下女聲冷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