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方生!這不是你當年與真君玩鬧的時候!此事事關整個中洲和人族氣運,別自作聰明,你是魔修,我等乃是正道,你速速將人皇璽的消息留下,我佛宗可以保你離開倒懸鏡!”
又一次,佛宗最先按耐不住,開出了條件。
“當眾說出來嗎?”木方生笑著問。
“只告訴我,我?guī)汶x開皇都?!苯痖_口了,有些生硬,但示好之意明顯。
在場誰都想獨占,可真正有能力獨占的只有兩個半人,姜羽憑實力證明了自已是如今場上的最強者,而劉知為背后是書院,或許在倒懸鏡里他打不過姜羽, 但出了倒懸鏡,姜羽也打不過程百尺。
還有半個算是尉天齊,但他終究沒有出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和姜羽打平甚至勝之。
“小子,你覺得呢?”木方生忽然回頭問。
她的背后只有一個人,一個眼睛通紅的少年,他的臉上寫著欲望和渴求,但又迫于現(xiàn)實,明明離得最近,卻無法開口,此時憋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此時木方生問他,姜麟愣了愣,然后猛地跪下,“請您!將人皇璽的消息當眾說出??!”
他爭不到,只能寄希望于所有人都知道,自已才能有一份。
“可是這樣的話,你依然不可能搶到它。”木方生看著少年搖頭道,表情帶著無盡的憐憫。
是啊,當眾說出又怎樣,你一個最弱的皇子,拿什么搶呢?仇恨不是力量,無法完成的復仇和對亡者無盡的追思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何必執(zhí)著于夢境中的愛恨與復仇呢?早點醒來不是更好?”木方生似乎想勸慰對方。
姜麟只是俯身拜倒,高聲道:“請您把消息公之于眾吧??!”
他甚至沒有要求只告訴自已,因為他知道自已拿不住。
木方生輕輕搖頭,“你父親之所以敢讓我找到人皇璽,就是因為他知道我當眾說不出口,他猜的沒錯,我在知道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為止一直在后悔,甚至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p>
姜麟抬起頭臉色發(fā)白。
在場所有人也紛紛皺眉,如果木方生不想說,那最終還是要一戰(zhàn)。
“不過你父親也有算錯的地方,他似乎認為只要這樣我就會帶著這個消息東躲西藏,把一切都搞的很亂。”木方生說起人皇陛下,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可我并不是唐真那種優(yōu)柔寡斷的人,我沒那么善良?!?/p>
她伸出手捏了捏姜麟的臉蛋,然后笑著道:“別說姐姐沒給你機會,我給你爭取些時間好不好?”
姜麟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木方生直起身大聲叫道:“吳悔?。 ?/p>
不夜樓前的水潭已經(jīng)落滿了黑灰色的灰燼,此時卻有一個腦袋冒了出來,他擦了把臉,手腳并用的爬上岸。
眾人一陣錯愕,開始佩服這個人的奇思妙想。
他一直藏在這里卻沒人發(fā)現(xiàn),因為所有進入倒懸鏡的人都下意識的把水潭當做進出的通道,但卻忽視了水潭本身還是水潭,它是有深度和水底的,只是大家進出都是從特定的角度跳進去,所以沒有經(jīng)過水底而已。
才讓這個人在一旁藏了如此久。
那人抖了抖身上的水,顛顛的跑了過來,手里還握著紙筆,隱隱可見上面墨跡未干,也不知道他在水底是怎么書畫的。
吳悔!
尉天齊認識,元永潔和諸皇子都認識。
皇都天命閣辰龍的主事,那個天天窩在軍機處對面小房子里處理情報和排榜的中年儒師。
所以大家一下就理解了為什么他會在這,天命閣的人只會是為了觀測這場天驕群戰(zhàn),然后方便統(tǒng)計情報和排榜。
尉天齊和吳悔比較熟,但從沒意識到這位情報人員竟然也打算參與到皇都大局里。
“尉公子好!”吳悔袖子上還在滴水珠,但并不妨礙他行標準的儒禮,“諸位好!”
眾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總感覺他一出現(xiàn)氣氛就變得有些怪了。
“木姑娘,小生沒騙你吧!只要你叫,小生立刻就能到?!眳腔趲е鴰追朱乓拈_口。
顯然,天命閣應該是比姜羽他們更先聯(lián)系到了木方生,起碼有過交流,或者做了些交易。
“只能說你們閣主算的命算的很準啊?!蹦痉缴湫?,迷藏是了不起的功法,但特征明顯,所以克制的手段也很突出。
天命閣閣主、李一以及杜圣都可以說是迷藏的克星,她藏十,閣主可知一二,推命可及三四,而杜圣的籮筐里怕是裝了她七八!
“閣主說,木姑娘乃是覆燈火命,以木為心,以水為油,恐風吹燈滅,不喜長生,最是苦情?!眳腔谛χ_口。
這話解讀的方向很多,而且隱隱和狐魔尊看待命理的方式契合。
“我不信命的,更不信你們閣主算的命,上一次信的人已經(jīng)變成一根樹枝了。”木方生搖頭。
話音落下,空氣微微冷了下來,眾人下意識的看向空中的姜羽,這話有些越界,當著紫云峰的人面說,不怕姜羽發(fā)飆嗎?
姜羽沒有,因為她也是這么想的,天命閣閣主在她心里也屬于重點懷疑對象,終有一天她會揪著那老頭的衣領問清楚的。
吳悔面色發(fā)苦,姑奶奶??!你當著姜羽的面說這個干什么???
那是閣主闖的禍,又不是我們辰龍部干的!萬一這位長公主一個沖動把我宰了可怎么辦?
“別愁眉苦臉的,我同意和你們做交易了,不過前提是你家那位得親自作保?!蹦痉缴牧伺膮腔诘募绨?,“畢竟是他的圣途,總不能要我出力吧!”
吳悔咧開嘴笑道:“好的!好的!”
“你們在說什么?”尉天齊挑眉,他猜到了一些,所以有些生氣,他討厭這些人把人皇璽當成什么隨意可以交易的東西,這是大夏的國運,是萬萬人族百姓的氣運濃縮,不是誰家的私物,更不應該是誰的圣途。
吳悔拍了拍衣服,咳嗽了兩聲,然后笑著對眾人開口道:“最近九洲很亂,大家都忙!忙點好!但也不能忘了老朋友是不是???”
他對著眾人擠眉弄眼,然后笑著道:“諸位是不是忘了。。。今年還有一場萬眾期待的盛會???”
隨即也不等眾人回答,他猛地合掌高聲道。
“沒錯!那就是??!九洲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