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尉天齊說話有些慢,動作也有些僵硬,但這也沒辦法,因為他是一具分身。
不過這并非是一氣化三清,用一氣化三清來對戰(zhàn)九洲天驕,太托大了!
這道道門分身術法本質上還是對自已的削弱,也只有在狐魔尊的夢里,才可能達到一加一加一等于三的強度。
但尉天齊也不可能完全放下皇都這邊的事情,不論是饒兒班還是懸鏡司和朝廷都關系甚大。
所以他花了不少時間精力準備了另一道道門分身術法,假身術。
請匠人用靈材制成擬態(tài)假人,然后洗練凝華,略微分出神識附著其上,再加上陣法,便能做到分身的效果。
不過成本很高,而且操縱起來必然不似一氣化三清那般順手,優(yōu)點是對本體影響小,且實力尚可,畢竟他尉天齊是依靠法術戰(zhàn)斗,即便沒了金身、龍鱗這類煉體法術,也算不得極大地削弱。
具體多強,那只有動手才能知道。
但尉天齊既然覺得夠,那應該就是夠的。
云兒在一旁認真行禮道:“藏鋒哥哥加油!”
“謝謝小云兒!”呂藏鋒笑了,他再次擺手,便邁步走向街道那頭。
尉天齊和云兒站在門口一直目送呂藏鋒遠去,這才轉身往回走,云兒伸手拉住了尉天齊的手掌,然后微微用力捏了捏,小聲道:“有點扎手?!?/p>
“畢竟是木頭編成的?!蔽咎忑R笑道。
“那天齊哥哥現(xiàn)在是不是不需要吃飯了?”云兒最近對于這具假人十分感興趣,她總覺得小時候在村子里自已拿干草編的那種玩具,如果能活過來豈不是很有意思?
“看心情?!蔽咎忑R看她,“怎么?饞嘴了?讓樓主準備就是,他可是最寵你的!”
“沒有!”云兒搖了搖頭,她看著尉天齊小聲道:“就是覺得我和天齊哥哥現(xiàn)在都不需要吃東西,豈不是差不多了!”
看她那模樣里似乎帶著些小竊喜,小血海魔修看到親近的人也不愛吃飯了,便覺得大家又親近了些。
“哈!?你不吃東西?昨晚那放在廚房的一整盤桃花酥是哪只小老鼠吃的???我都不好意思說你,還唱戲呢!吃那么多甜食!”尉天齊指著小丫頭大聲叫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呀!”云兒趕忙紅著臉伸手捂他的嘴,“噓噓!別讓樓主聽見??!你別叫!住口!”
倆人就這么一路逗逗鬧鬧往后院走去,那活潑的氛圍,讓本來客人很少,逐漸顯得冷清的永和樓都熱鬧了許多,顧客小二的臉上都忍不住浮出笑意。
。。。
“吳慢慢找到了嗎?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經(jīng)去了九洲清宴?。俊?/p>
孩童的聲音很稚嫩,但當他們全力喊的時候,卻又變得無比刺耳。
“回五皇子殿下,目前。。還沒有消息。”府里的下人低聲回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姜麟。
五皇子殿下從來都很懂事很早熟,像個小大人一樣。
但到了這個時刻,他終究還是露出了孩子氣的那一面?。?/p>
下人在心里感慨。
“算了,你們下去吧,繼續(xù)找。”忽然姜麟的聲音又變了,變得安靜且疲憊,似乎剛才那幾聲喊叫已經(jīng)把所有的戾氣都發(fā)泄了出去。
下人們躬身離開,他們不知道去哪里找,懸鏡司、皇宮甚至皇都里各處棋院他們都找過了,都沒有那位小棋圣的身影。
再如何人家也是青云榜前十的天驕,只憑自已這些人又憑什么找得到對方呢?這些話是不能和現(xiàn)在的殿下說的。
房門關上,房間里只剩下姜麟一個人,他坐在比他大一整圈的太師椅上看著腳尖發(fā)呆,為什么一下子就不見了呢!他最重要的依靠忽然離開,甚至沒有和他說一聲。
是的,他知道吳慢慢其實也沒打算真的扶自已登上人皇位,是他死皮賴臉求的,為了這件事甚至幫助吳慢慢去東臨城跟天命閣的閣主談判!說著一些自已都不信話!
他以為自已表現(xiàn)的很好!
他以為只要努力,吳慢慢會看到自已的價值,如果吳慢慢這等謀士支持自已,那或許就會有機會。
他一直努力的裝作聽話,乖巧,懂事的樣子!
可為什么,吳慢慢還是果斷的放棄了他呢?難道自已是最小的皇子就活該沒有人支持嗎?
難道因為自已弱小,就沒有任何機會復仇?
他恨??!無比的恨!
個子不高的小人跳下太師椅,猛地沖到床邊拿起枕頭瘋狂的揮舞,好像那是他的仇人一樣!
直到力氣用干,他才緩緩的抱著那褶皺枕頭趴到了床上,他大口喘著氣,惡毒低聲且無比兇狠地罵道:“賤人!那個賤人??!都是賤人!??!”
少年的仇恨無法得到發(fā)泄和疏導,于是最終化為一團純粹的惡意,他不可自抑怨恨上了所有人。
此時忽然房門外有腳步聲,姜麟趕忙站起,他擦了一把臉,門外是下人的匯報聲。
“殿下,古月皇貴妃召您進宮?!?/p>
“皇貴妃?”姜麟一愣,那只狐妖找自已做什么?于是他開口問道:“她有沒有說是因為什么事情?”
“沒有,只說是敘舊?!毕氯说吐暤?。
姜麟和古月皇貴妃見面很少,最長時間的接觸就是家宴,那敘舊應該就是說那時候的事了,要談的。?;蛟S就是關于吳慢慢?
姜麟忽然眼前一亮,他必須去!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一無所有,沒有代表自已的勢力參加九洲清宴,所以任何變化對他來說都是積極地!
狐妖又如何!只要能為了母親報仇!就算是魔尊,他也不會介意!
“準備馬車,我換身衣服就過去。”姜麟吩咐道。
。。。
馬車一路駛過皇都,人流遠沒有往年這時候來的密集,行人不多,攤販更不多,而當馬車靠近皇宮,進入高官顯貴的府邸街道后,人就更少了。
姜麟看著窗外,他不知道自已的命運走向,但知道如果真的有,那如今他能握住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所以他必須勇敢!每一次都大膽的把僅有的命運扔上賭桌,哪怕是九重天的合兵斗!他也只能賭自已的走的是升仙大運!
車窗外忽然景色滑動,他看到了一抹身影,但是沒來及看清便已經(jīng)被甩在了后頭,姜麟不解,總感覺那個人很奇怪。
疾馳的馬車壓過磚路,驚擾到了這條街上唯一的路人。
女子抬起頭看了看馬車消失的方向,然后低下頭繼續(xù)開始邁步,她走的并不快也并不慢,只是步距固定。
這條街上四處都是雕塑和石碑,一側的院墻十分高大,綠瓦青磚很是闊氣。
如果是個皇都人,那么一定知道這是哪里,文人騷客必來一次的南寧王府。
這個女子在南寧王府外漫步游街,但看起來一點也不閑情雅致,因為她已經(jīng)繞了數(shù)個晝夜,好百十圈了!
她這可不像是來欣賞這些作品的,更像是朝圣!或者。。。包圍!
可她只有一個人,憑什么包圍南寧王府?
不過這么多天,南寧王府確實沒有一個人出來。
不因為什么別的,只因為她是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