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已也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李振華笑了。
“對?!?/p>
張建軍眼睛一翻,似乎陷入了回憶。
“咱們農(nóng)場初建的時候,其實(shí)是死過不少人的。”
“當(dāng)時才建好幾間房子,大家伙一窩蜂的跑到房子里,我也鉆了進(jìn)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待了沒有多久,突然感覺有些心慌,喘不過氣,就跑了出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房子塌了唄?!崩钫袢A想都不用想。
“對?!?/p>
張建軍神情恍然,有些感嘆。
“現(xiàn)在我們在這邊待的久了,一口子本地話的味道?!?/p>
“可事實(shí)上,當(dāng)初大家全部從全國各地過來,根本沒有一個東北的。”
“蓋房的時候不懂本地的實(shí)際情況,在凍土上建房,還烤火,房子不塌才怪。”
“當(dāng)時我剛出來,房子就轟然倒塌,一下子砸死了十幾個人?!?/p>
“不過也奇怪,當(dāng)時房子倒塌后,我的心慌、喘不過氣莫名就好了?!?/p>
“現(xiàn)在想來,這大概就是你說的感應(yīng)吧?!?/p>
說起玄乎事,張建軍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拉著李振華說了很多。
最后話音一轉(zhuǎn),說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對了,周祥武、杜敏被燒死的事情你知道么?”
“啥?”
哪怕是李振華,聞言忍不住眼神一緊。
“他們被燒死了?”
“對?!?/p>
張建軍把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最后嘆一口氣。
“如今只剩下那個叫尹麗珍的女知青還活著?!?/p>
“你說這些知青都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個男人嘛,有什么想不開的?”
“難道不知道天大地大,老命最大么?”
“……”
聞言,李振華有些無語。
他昨天把方寸心接了回來,又把江夕瑤拉到了床上。
當(dāng)時花樣百出,一心滾床單,根本沒有心思觀察山下的情況。
事實(shí)上,自從前面幾次發(fā)現(xiàn)各種意外情況,再加上有了《梅花易數(shù)》,他已經(jīng)很少用天眼掃描整個農(nóng)場。
也就每次從外面回來,下意識的掃一遍,其他時間根本不再觀察。
畢竟來來回回就那么點(diǎn)事情,就那么一些人。
有什么好看的?
哪想到,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身邊之人的離世,心中微微有些小小的感觸。
想了一下,他說道。
“其實(shí)也正常吧。”
“這還正常?”張建軍一臉的嫌棄。
“我覺得還算正常吧?!?/p>
淡淡的一點(diǎn)感觸一閃即逝,李振華恢復(fù)了往日的淡然。
“你說一個女知青變成一個農(nóng)村戶口?!?/p>
“婚姻里被丈夫背叛,還鬧的全農(nóng)場都知道,離婚后又跟死對頭結(jié)婚,還跟她住在一個屋檐下,明目張膽的去洞房。”
“是你,你受得了?”
“受不了?!睆埥ㄜ娭毖缘溃骸安贿^那也不用尋死吧?”
“還拉著別人一起,真夠狠的?!?/p>
“我倒是覺得挺好?!?/p>
李振華搖搖頭。
他倒是非常理解杜敏的處境。
她終究是一個外地來的知青,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今還還接受被人嘲笑、排擠,又不能回城。
她似乎只有自殺這么一條路。
過激是過激了一些,但是已經(jīng)算堅強(qiáng)了。
“她在這邊可是沒有親人朋友,你說她除了自殺,還能做什么?”
“總不能天天看著別人,同一屋檐下恩愛有加吧?”
“再說,周祥武也不是什么好人。”
“額。”
張建軍一時無言。
想象一下李振華描述的畫面,還別說似乎她死了似乎更好。
至于周祥武,死了倒是不虧。
你說你沒事招惹那么多女人干什么?
“得,不跟你說這個。”
“對了,你說咱們農(nóng)場這么多事情,會不會跟當(dāng)初死了那么多人有關(guān)系?”
“這有關(guān)系?”李振華白了一眼。
“你看這才多久,光是知青就死了三個,還有大寶。”
“中間還有劉老三,曹小鳳差點(diǎn)死掉。”
“你覺得這正常么?”
“正常著?!?/p>
李振華回應(yīng)的非常干脆。
開玩笑。
他一個道士住在這里,有天眼,有法力,有神通,怎么可能會讓臟東西存活下去。
“你純粹是跟我聊玄乎的事情聊的多,想得多了?!?/p>
“哈哈,不是就好?!?/p>
張建軍哈哈一笑,又聊了一會兒,自個下了山。
張建軍走后,江夕瑤、蘇云錦走了出來。
“振華,杜敏、周祥武死了?”
很顯然,她們剛剛在屋子聽到了李振華兩人的談話,不過聽的不太清楚。
“可不是?!?/p>
張建軍點(diǎn)點(diǎn)頭,把事情說了一遍。
江夕瑤、蘇云錦聽完,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震驚。
特別是江夕瑤,曾經(jīng)跟杜敏、尹麗珍關(guān)系都不錯,如今卻是一個身亡,一個成了二婚的寡婦。
就連周祥武,自已初來時也有些交際。
這才多久,已經(jīng)物是人非。
“想不到杜敏那么偏激,心也真夠狠的?!?/p>
“哎,何必呢?!碧K云錦搖頭。
看著兩人一臉唏噓的模樣,李振華哈哈一笑。
“這大概就是命吧?!?/p>
與此同時。
市區(qū),知青報報社。
金亮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的來到報社,見到方寸心之后,難以控制的閃過一絲膽怯。
昨天,他又做了噩夢。
一如曾經(jīng)的好友王宏斌一樣,又是滿清十大酷刑。
這一次,是凌遲。
那真實(shí)的觸感,一刀刀劃破肌膚,哪怕知道那僅僅是一個夢,也依然忍不住心生驚恐。
以至于現(xiàn)實(shí)中看到方寸心,總感覺夢境即將化為現(xiàn)實(shí)。
此時,他終于明白了當(dāng)初好友的恐懼。
不過,在膽寒也要面對,他可不想再次夢到下一個酷刑。
強(qiáng)壓著驚恐,來到方寸心跟前,小心翼翼喊道。
“那個,那個方寸心同志?!?/p>
“怎么了?”
今天的方寸心臉色紅潤,艷比花嬌,比往日美色更盛三分。
抬起頭看了一眼金亮,悄然一笑。
“金亮同志,有什么事情么?”
“我真誠的向你道歉,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多管閑事,更不應(yīng)該暗地里調(diào)查你丈夫?!?/p>
方寸心的目光下,金亮眼神閃避不敢直視。
“那個,你們能饒過我么?”
“我真的知道錯了?!?/p>
“我已經(jīng)原諒你了啊?!?/p>
看著唯唯諾諾的金亮,方寸心微微皺眉,面帶不喜。
振華哥跟自已說過,什么時候他承認(rèn)自已嫉妒才算誠心認(rèn)錯,這就是你的誠心?
“我又沒有把你怎么樣,你說呢?”
“可是……”
聞言,金亮差點(diǎn)哭出來。
你在夢里可是行刑人,一刀一刀割我的肉,這就是沒有把我怎么樣?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敢說,也不能說。
就是說了也沒用,沒人會信。
“那個,那個我能見見你丈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