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立刻應下,將證物拿去讓圍觀群眾辨認。
夏錚拿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
“喂,林叔,您現(xiàn)在忙嗎?”
夏錚和電話那頭說話時語氣謙和有禮:
“我想查一下,有沒有位叫做李遠杉的老先生在您的保險公司購買過保險?”
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后,夏錚眼中閃過思量。
很快他的助手拿著證物回來:“夏教授,問到了,這手串是李遠杉的孫子,李硯的手串?!?/p>
夏錚放大鏡仔細查看著手串:“手串的珠孔有暴力拉拽的痕跡?!?/p>
再結(jié)合自已剛才撥的那通電話夏錚心中一瞬間就有了答案。
他看了一眼還在灘涂邊蹲著的夏知檸兄妹,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和不屑。
這時,沿江風光帶旁的公路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摩托車轟鳴聲。
只見一個染著紅發(fā)的少年猛地剎住摩托車,連車都來不及停穩(wěn)就跳了下來。
他踉蹌著沖向警戒線,發(fā)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河灘上的尸體。
“爺爺?。 ?/p>
李硯撕心裂肺的喊聲劃破江面。
勘察完現(xiàn)場后,李遠杉的尸體被小心翼翼地放上擔架,一塊素凈的白布覆蓋其上,在江風中微微起伏。
白布下隱約顯出老人瘦削的輪廓,衣角已被江水浸成半透明。
李硯死死盯著已經(jīng)蓋上白布的尸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抓著警戒線,指節(jié)都泛出青白。
“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淚水混著鼻涕糊了滿臉,整個人都在劇烈發(fā)抖:“我不該和你吵架的?!?/p>
就在他哭得幾乎背過氣去時,一雙锃亮的皮鞋停在他面前。
夏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聲道:“李硯,你涉嫌謀殺李遠杉,現(xiàn)在跟我們走一趟?!?/p>
說著示意身后兩名警員上前。
夏知檸和紀書昀聞言皆是一臉意外。
夏知檸看向夏錚,這家伙是通過剛剛的調(diào)查有了證據(jù)嗎?
而紀書昀則是皺眉盯著死者尸體被挪開之后的淤泥處。
此時,李硯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我...我殺爺爺?”
——“不用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p>
夏錚冷冷打斷李硯的話。
他拿出裝著檀木手串的證物袋:“這串手串是你的吧?”
“手串有拉拽的痕跡,很明顯是死者在掙扎的時候從你手上拽下來的?!?/p>
李硯看著檀木手串,目露驚訝:“這手串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夏錚冷哼一聲:“三天前你和死者大吵一架,因為死者不肯借錢給你去參加比賽?!?/p>
李遠杉這對爺孫住在榕湖小區(qū),夏錚有學生就住在榕湖小區(qū),早些時候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學生幫自已打聽清楚了,這對爺孫日常的爭吵情況。
“死者是被你氣到去河邊散心的。”
“你爺爺在榮華保險投保了人身意外險,保險的受益人在三個月前從你姑姑變更成了你。”
夏錚一字一句篤定道:“一直被扣著零花錢的你動了殺心,想讓爺爺出意外,好拿到他的人身意外險賠款。”
“你熟知死者平時在河邊的散步路線,于是趁機將他推入水中?!?/p>
兩名警員已經(jīng)上前,逮住了李硯。
“放開我,我怎么可能殺我爺爺!!”
李硯激烈掙扎:“不是我做的。你們不能抓我,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不去的話,很多人的努力都會白費的!”
夏錚冷冷打斷:“你身上背著條人命,還有空管其他事?”
只不過是個小混混,平時接觸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人,會有多重要的事兒?
“等等!”
紀書昀此時突然出聲:手指指向河灘淤泥:“等等,尸體周圍的淤泥有問題。”
他蹲下身,指尖懸在幾道清晰的拖痕上方:“正常情況下退潮時,水流會把所有東西都往下游帶。”
“但是死者尸體周圍的淤泥卻有被人向上拖拽的痕跡。”
“他是被人為拋尸在這兒的,這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p>
“而且作案者更像是有船只,從船上拋尸下來的,尸體一直拖在水里才會泡腫?!?/p>
——“目前都只是你的推測,而我現(xiàn)在抓的這個人有物證,有作案動機。”
夏錚瞇起眼睛看著他:“既然紀警官有自已的想法,那就請你自已繼續(xù)查下去?!?/p>
他兩位押著李硯的警員招手:“我現(xiàn)在要回去審訊了?!?/p>
“24小時的審訊時間,我一定會讓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
夏錚押著人離開。
夏知檸和紀書昀留在原地,四目相對。
夏知檸皺著眉頭拉了拉紀書昀的衣袖:“哥,現(xiàn)在天還沒黑,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紀書昀瞇起眼睛望向遠處:\"先去群眾說的那個練舞的地方看看,確認下李硯的不在場證明。\"
二十分鐘后,兩人站在一處廢棄工廠前。
斑駁的墻面上還留著\"安全生產(chǎn)\"的褪色標語,鐵門早已銹跡斑斑。
還沒走近,就聽見里面?zhèn)鱽碚鸲@的音樂聲和地板摩擦的聲響。
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只見五六個染著黃毛的年輕人正在空地上練習街舞。
音樂突然被按停,所有人齊刷刷轉(zhuǎn)過頭來,警惕地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警察制服。
夏知檸連忙出聲:“你們別慌,我們只是來問個情況?!?/p>
夏知檸把李硯被抓事兒,說了一遍。
為首的小黃毛猛地一拍大腿,臉色刷地變了:“我靠,這下完犢子了!”
他抓著手機原地轉(zhuǎn)了兩圈,聲音都急得發(fā)顫:“他怎么可能殺人??!他那么好一個人!”
小黃毛急忙問兩人:“硯哥明天下午前能放出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