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河直接被驚得一激靈,差點嚇尿,他猛地抬頭——
只見上方三四米高的崖壁上,那頭眼熟的羚牛正探出碩大的頭顱,黏濕的口水“啪嗒”一聲,正巧滴落在莊河額頭上。
而牛背上,夏知檸雙眼放著精光,正笑瞇瞇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塊香餑餑。
“跑累了吧?”
“走,送你去吃牢飯。”
——“臥槽!陰魂不散?。?!”
莊河魂飛魄散,撒腿就想跑。
然而,他腳步剛動,四面八方便傳來了沉重而密集的牛蹄聲,如同戰(zhàn)鼓般擂在他的心臟上!
莊河猛地想向左突圍,左側(cè)林間,紀(jì)書昀騎著高壯的羚牛悍然現(xiàn)身,丹鳳眼在月光下閃過冷芒,徹底封死了去路。
他驚恐地轉(zhuǎn)向右邊,只見苗志昌已穩(wěn)坐牛背之上,胸前警徽發(fā)亮,眼神如鷹隼般鎖定了他,堵住了最后一絲僥幸!
——“收隊!”
隨著崖頂夏知檸一聲清喝,羚牛包圍圈瞬間收緊。
沉重的身軀、噴吐的白氣、低沉的哼鳴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
[就是你小子在外面敗壞我們的名聲?]
[山上山下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p>
[弟兄們把他給我圍嚴(yán)實了?。?/p>
羚牛一對對駭人的犄角在幽暗的林間構(gòu)成一道無法逾越的移動壁壘,將莊河一步步逼向絕境。
最終莊河被死死地擠壓在一處巖壁前,連轉(zhuǎn)身的空間都已失去。
莊河被這陣勢嚇得腿軟,帶著哭腔喊道:“你們可真得了吧!”
“我罪不至此啊……古代五馬分尸都沒這么慘的!”
視力極佳的紀(jì)書昀早已認(rèn)出,眼前這人正是 A級通緝犯莊河。
紀(jì)書昀利落地翻下牛背,聲音冷得像山間的寒霧:“害了這么多條人命和家庭,才五馬分尸?”
“那是對古代刑法的侮辱?!?/p>
苗志昌借著月光看清莊河那張臉,血液“噌”地一下沖上頭頂,激動得連聲音都在發(fā)抖:
“莊……莊河!這是在逃十二年的莊河?。 ?/p>
他當(dāng)了二十多年警察,親手抓過的犯人不少。
卻從沒想過,自已這小縣局有朝一日能親手摁住這種級別的“大魚”!
全靠大佬帶飛??!
他也是走運一回了!
莊河被銬起來,頭牛馱著夏知檸和大部隊會合。
“采藥人是不是你殺的?”
夏知檸質(zhì)問莊河:“你把尸體放在羚牛屆時的必經(jīng)之路上,嫁禍羚牛?”
夏知檸一說完,頭牛堅硬的牛角就配合的頂了頂莊河的腰。
[我姐問你話呢?。?/p>
莊河渾身一僵,聲音發(fā)飄:“是,是我殺的,我平時住在瑜山深處,除了下山采購物資,不敢出去?!?/p>
“結(jié)果這個采藥人,要錢不要命,居然摸到瑜山深處了?!?/p>
“他居然看過我的通緝令,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不自量力的想去報警抓我拿賞金。我就用石頭把他砸死了?!?/p>
夏知檸將胡女士的照片舉到莊河眼前:“說!有沒有在山里見過這個女人?”
莊河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編造謊言,旁邊的頭牛就不耐煩地用鼻子狠狠拱了他一下,嚇得他脫口而出:“見、見過!我…我也在找她!”
“她…她好像看見我殺人了!我追了她好久,結(jié)果在這鬼地方跟丟了…這幾天我也在找她滅口!”
就在這時,小胖蝙蝠撲棱著翅膀落在夏知檸肩頭,細(xì)聲細(xì)氣地說:[姐姐,我找到那個阿姨啦!]
[山里的伙伴說,她在最深的山谷崖洞里,腿摔壞了,上不來,但還有氣兒?。?/p>
“快!帶路!”夏知檸心一下揪緊了。
在小胖蝙蝠的指引下,他們趕到深谷邊緣。
夏知檸摸摸頭牛的脖頸:“牛哥,靠你了!”
羚牛展現(xiàn)出驚人的攀爬能力,馱著她在崖壁上如履平地,迅速下到谷底。
山洞里,果然躺著一位氣息微弱的女士,右腳踝腫脹,凝固的鮮血染紅了褲腳。
正是他們在找的胡梓笙女士!顏料廠的老板!
“胡阿姨!”夏知檸沖了過去。
紀(jì)書昀第一時間遞上醫(yī)療箱,動作精準(zhǔn)迅速。
夏知檸熟練地清洗傷口、進(jìn)行包扎。
而苗志昌則小心地托起胡女士的頭,給她緩緩喂下清水。
在夏知檸和紀(jì)書昀的合力協(xié)作下,胡女士被穩(wěn)妥地安置在寬厚的牛背上。
羚牛群載著眾人,穩(wěn)健地回到了山崖之上。
經(jīng)歷了一夜的驚心動魄,三人早已精疲力竭。
夏知檸對小胖蝙蝠輕聲說:“胖胖,通知大家,任務(wù)完成,可以收隊啦!”
頭牛聞言,低沉地接過話:“我派弟兄去接它們?!?/p>
不一會兒,兩只健壯的羚牛便馱著松鼠兄弟、貍花大王和白鼬歸來。
松鼠兄弟在牛背上肚皮朝天,睡得四仰八叉;白鼬則橫躺在它們軟乎乎的肚皮上,把兩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當(dāng)成被子,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而貍花大王,作為夜行俠此刻精神抖擻,它獨占一頭羚牛,高高站在牛背上昂首挺胸,宛如一位正在巡視凱旋隊伍的將軍。
累到“電量耗盡”的三人,最后幾乎是趴在了牛背上。
夏知檸把臉埋進(jìn)溫暖厚實的牛毛里,感覺自已睡在了一個恒溫的“移動臥鋪”上,山間的寒意被徹底隔絕。
紀(jì)書昀取出帶來的毛毯,輕輕披在妹妹身上。
貍花大王則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跳到趴著的苗志昌背上,有節(jié)奏地“踩”了起來,同時發(fā)出威嚴(yán)的叫聲:[人類,放心睡吧,本大王親自為你們值班守夜?。?/p>
紀(jì)書昀雖聽不懂貓語,但看它那昂首挺胸的架勢便會心一笑,溫聲道:“有勞大王了?!?/p>
而罪犯莊河,則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在另一頭牛背上,與這邊的溫馨格格不入。
浩浩蕩蕩的羚牛隊伍,踏著沉穩(wěn)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此時,深邃的夜幕悄然褪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一縷晨光正悄然點亮山林。
山下警戒線外,早已擠滿了聞訊趕來的居民和記者,眾人翹首以盼,議論紛紛。
一個揣著手的男人搖頭嘆氣:“要我說,就是太年輕,太莽撞!三個人就敢往有羚牛群的深山里沖,那不是送死嗎?”
旁邊的大媽立刻接話,語氣里帶著夸張的擔(dān)憂:“可不是嘛!聽說那領(lǐng)頭的姑娘還是個啥……獸語顧問?哎喲,聽著就不靠譜!這都一整晚了,怕是兇多吉少嘍!”
一個戴著眼鏡,看似很懂的記者推了推眼鏡,煞有介事地分析:“我看吶,就是命案鬧的,警方壓力太大,這才病急亂投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