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混混向兩人苦苦哀求。
小黃毛中二抱拳:“兩位同志,真的拜托你們想想辦法,趕緊把硯哥弄出來吧?!?/p>
小綠毛哭喪著臉:“他不可能殺害自已的親人啊,他那么好。”
“他帶我們練街舞,還帶我們這些沒出息的家伙接上商演了賺錢了?!?/p>
“硯哥自已不拿錢,拿自已那份錢塞給我奶買藥?!?/p>
夏知檸和紀書昀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復(fù)雜和凝重。
夏知檸點點頭:“我們會盡力的?!?/p>
夏知檸和紀書昀又去了小混混說的幾個李硯常去的練舞地點,發(fā)現(xiàn)都是些樹林、草坪之類的露天場所。
這些地方根本沒有安裝監(jiān)控,他們完全沒法確定李硯具體是什么時候來的、待了多久,自然也找不到能直接證明他清白的證據(jù)。
此時已經(jīng)接近黃昏,夏知檸接來了小烏鴉,和紀書昀一起回到九煙江的案發(fā)地點。
紀書昀還提了一桶夏知檸在市集上買的小魚,給江邊這些水鳥當懸賞報酬。
黃昏下的九煙江看起來格外冷清,因為發(fā)生兇殺案,看不見一個人影。
李教授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仍然用警戒線圍著。
夏知檸一邊給籠子里的小烏鴉喂食,一邊狗腿道:“鴉老板,案件就是這么個情況,能不能幫忙找到目擊證鳥呀?”
夏知檸都已經(jīng)做好了鴉老板又要宰她一筆的準備了。
但出乎意料的,鴉老板只是高冷的扇了扇翅膀。
[你站在這里不要走動,我發(fā)動人脈幫你問一問。]
夏知檸好奇,鴉老板轉(zhuǎn)性了,不貪財了?
“你在江邊還有人脈呢?”
鴉老板狐假虎威,氣勢囂張:[我金雕大哥可是到處飛,江邊這些小水鳥,誰見了它都得跪地求饒。]
夏知檸蹲下身,指尖輕輕戳了戳鴉老板圓滾滾的小胸脯:“對啦,我哥說尸體很可能被人拉拽上岸的,不是從上游沖下來的,你先順著這條河往下游打聽~”
鴉老板立刻別過小腦袋,翅膀抱胸:[哼!這種簡單的事還用你說!本大爺早就知道了!]
它烏溜溜的小眼睛一眨,試圖辨別河水的流向,隨后又傲嬌問:[但是哪邊是上游,哪邊是下游呀,你怎么不說清楚?]
“是是是,小的錯了。”
夏知檸忍著笑,給它指了河流下游的方向。
鴉老板首挺胸地往河邊飛,沒飛幾步又突然回頭:[...那個...記得準備好鳥食小餅干!要新口味的。]
[才不是本老板想吃呢!是我準備打賞員工的。]
喲,鴉老板居然還有員工了?
看著它故作高傲實則歡快的小背影,夏知檸終于忍不住笑出聲:“知道啦傲嬌鬼~“
在等待鴉老板消息時,夏知檸和紀書昀站在江邊,江水倒映出兩人有幾分肖像的五官。
夏知檸伏在欄桿邊,忍不住問:“哥,你還沒和我說過爸媽的事兒呢?”
紀書昀被借調(diào)到市局后,整個人忙得不見人影,夏知檸有好多想問的都憋在心里。
現(xiàn)在終于有個間隙能夠好好問問了。
提及父母,紀書昀語氣變得有些悶:“咱爸叫紀晏清,生前是一名普通警員。墓園在五十公里外,等哥休假了帶你去祭拜。”
“咱媽姓夏,似乎是叫夏棠,學(xué)歷很高,在我六歲時就不在身邊了,爸爸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p>
夏知檸聽到媽媽姓夏,忍不住追問:“那咱媽和江城這個夏家有關(guān)系么?”
紀書昀搖搖頭:“沒有,只是撞了姓,估計也是抱錯的原因之一?!?/p>
夏知檸臉上帶著遺憾。
紀書昀補充道:“媽媽留下了一些手稿,我怕弄丟,就寄存在銀行保險柜里。但手稿里的文字我看不懂,只有些手繪的圖畫,有動物的骨骼,還有細胞圖?!?/p>
“我感覺你可能會懂,這個案子結(jié)了,我?guī)闳タ纯??!?/p>
夏知檸立刻意動,連忙點頭。
就在這時,鴉老板撲扇著翅膀來了,[找到目擊證鳥了,重大發(fā)現(xiàn)!]
[快跟我來。]
夏知檸和紀書昀對視一眼,連忙跟著鴉老板走。
鴉老板看了眼紀書昀手里的魚桶:[你們先把這個魚桶藏起來,我怕到時候啥都沒問,這些家伙就開始搶魚了。]
紀書昀聽夏知檸“翻譯”后,立刻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藏了魚桶。
鴉老板帶著夏知檸來到下游的灘涂時,一群夜鷺正開“夜間茶話會”。
這些家伙長得活像鳥類界的企鵝。
圓滾滾的灰藍色身子,兩條小短腿戳在泥灘上,脖子縮著的時候簡直像個會走路的保齡球瓶。
最絕的是它們頭頂那幾撮白毛,隨著說話一翹一翹的,活像幾根會動的呆毛。
夜鷺是水邊最常見的鳥類,每次都不會讓觀鳥者空手而歸。
夏知檸覺得夜鷺頭上的呆毛配上圓溜溜的小眼睛,給人一種老謀深算,但算不明白的感覺。
夏知檸蹲下身,盡量讓自已看起來和善一些:“各位夜鷺朋友,我是警方的偵探,請問前天夜里你們看到什么了?”
夜鷺群頓時騷動起來,它們交頭接耳地商量著,頭頂?shù)拇裘S著動作一顫一顫的。
最后,一只體型最大的夜鷺被同伴們推了出來。
這只“發(fā)言鳥”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翅膀背在身后,擺出一副談判專家的架勢:[咳咳,我是這片水域的主理人。]
它歪著腦袋打量夏知檸,姿態(tài)擺的很高:[不過嘛...我們夜鷺一族的情報可不是免費的。]
旁邊一只愣頭青夜鷺急吼吼地插嘴:[就是就是!至少一條線索換三條小魚!]
發(fā)言鳥立刻用翅膀拍了下它的腦袋:[蠢貨!]然后故作高深地轉(zhuǎn)向夏知檸:[我們可不能便宜了這些人類!]
它轉(zhuǎn)頭十分囂張的對夏知檸道:
[三條線索換一條小魚!]
[聽到?jīng)]有?否則生意就不做了!]
夏知檸瞪圓了眼睛,準備好的砍價臺詞卡在喉嚨里。
好家伙,直接反向砍價了?第一次見砍價自砍一刀的。
這鳥還真是算不明白呀......
[等等...]
一只看起來稍微機靈點的夜鷺突然撲棱著翅膀沖出來,[老大!算反了!是三條魚換一條線索!]
發(fā)言鳥歪著腦袋想了想,頭頂?shù)拇裘N成了問號:[有區(qū)別嗎?]
年輕夜鷺急得直跺腳:[區(qū)別大了!這樣我們會虧得連窩都不剩!]
發(fā)言鳥恍然大悟:[哦...]
然后斬釘截鐵地對夏知檸說:[那就五條線索換一條小魚!]
夏知檸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眼看著這群傻鳥把自已往破產(chǎn)的道路上越算越遠。
“成交!”
夏知檸還沒來得及提問,發(fā)言鳥就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說開了:[是前天晚上出的事!按你們?nèi)祟愃銜r間的方法...唔...就是太陽升起來兩次之前!]
它撲棱著翅膀,繪聲繪色地描述:[有艘破漁船!兩個壯漢按著個白頭發(fā)老頭,硬是把人往水里摁!]
說著還夸張地用翅膀模仿按人的動作,[那叫一個狠啊!我們?nèi)叶伎匆娏?!]
旁邊一只年邁的夜鷺點點頭:[這船我們熟,經(jīng)常在這片晃悠。]
它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看起來是在捕魚,可我們盯了好幾次,他們似乎是在淘什么東西...]
突然,它被發(fā)言鳥一翅膀捂住嘴。
發(fā)言鳥緊張地東張西望:[噓!這事兒得加錢!]
[可絕對不能告訴她,漁船是在撈一些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