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一郎沒有回答幽泉的問題,反而反客為主,試探著反問:“幾位道友跟著我們,想必,是看上了我們身上的某樣東西吧?不如直接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鬼手和玄骨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意外。
他們原本以為這是個利欲熏心的蠢貨,沒想到居然還有幾分小聰明和膽色,居然還敢反過來探他們的口風。
幽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道友倒是敏銳。不過,既然是做生意,總得有點誠意。是你主動提出要交易的,難道不該你先說說,你能給我們什么,又想要從我們這里得到什么嗎?”
其余五人沒有說話,但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般落在龜田一郎身上,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逼迫著他先亮出底牌。
龜田一郎感受到那沉重的壓力,手心開始冒汗,但他知道現(xiàn)在絕不能露怯。
他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在不暴露自身虛實的情況下,套出對方的目的,并為自已爭取最大的利益。
龜田一郎心如明鏡,清楚自已的斤兩。
若是順著對方的節(jié)奏走,被他們牽著鼻子問東問西,自已這點底細和意圖遲早會被摸得一清二楚,到時候就徹底淪為待宰的羔羊,任人拿捏了。
他心下一橫,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賭一把!
就賭是對方更想從自已這里得到信息,還是自已更迫切需要從他們那里獲得修仙資源!
他臉上擠出一個看似從容的笑容,目光掃過幽泉六人,語氣帶著幾分故作輕松卻又暗含強硬:“幾位道友,我只有一個人,而你們有六個人。我敢獨自站在這里,這就是我最大的誠意。如果連我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諸位都不愿意坦誠相告,那看來我們之間也沒什么交易的必要了?!?/p>
說完這番話,龜田一郎緊緊盯著對面六人的神情,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波動。
然而,這六人顯然都是老油條,臉上表情控制得極好,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這讓他心里不由得開始打鼓。
他怕對方真的被激怒而狗急跳墻,于是強撐著擺出一副有恃無恐、根本不怕他們翻臉的架勢,甚至主動后退半步,做出要離開的姿態(tài),冷冷道:“既然諸位無意交易,那便后會有期了?!?/p>
在轉身的瞬間,他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腳步,側過頭,帶著警告和威脅意味的語氣補充道:“哦,對了。奉勸諸位最好別蠢到對我動手。你們殺不了我,更不可能傷到我分毫。但你們一旦鬧出動靜,驚動了我那些同伴……你們覺得自已還能走得掉嗎?到時候,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p>
這番話一出口,幽泉、墨辰、血鳩、毒叟四人眸光驟然一沉,眼底深處難以抑制地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
然而,親眼見識過龜田一郎那詭異防護手段的鬼手和玄骨,幾乎是同時向同伴傳音。
鬼手急促道:“幽泉師兄,別沖動。他真有這個底氣!那防護法寶邪門得很!”
玄骨也連忙補充:“他說的是真的,不是在虛張聲勢。之前我們的攻擊瞬間就被彈開了?!?/p>
六人被一個人如此威脅,心中憋屈到了極點,但為了那件可能存在的“重寶”和更大的圖謀,他們只能強行將這口惡氣咽下。
幾人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定。
暫且忍耐,等摸清底細,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幽泉臉上瞬間冰消雪融,重新掛上了那副虛偽的和煦笑容,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服軟的意味:“道友何必動如此大的氣?既然是做買賣,討價還價、互相試探不都是正常的嘛?何必一言不合就要走呢?”
旁邊的血鳩也立刻笑著打圓場,試圖緩和氣氛:“是啊是啊,道友莫怪。我們其實就是想多了解了解貴宗門的情況?畢竟,這座秘境乃是我們七大派共同所有,突然多出一批陌生的道友,我們總得了解一番,等試煉結束后,也好向宗門長老們稟報交代不是?”
龜田一郎聽著血鳩的話,心里自然清楚這絕非他們的真實目的,但對方既然已經主動服軟并遞了臺階過來。
他若是再繼續(xù)拿喬,恐怕這來之不易的交易機會就真的黃了。
他也就順勢而下,臉上重新堆起了笑,仿佛剛才的強硬和威脅從未發(fā)生過一樣。
“原來如此,是在下誤會幾位道友了。既然幾位道友想了解,那咱們就好好聊聊。不知幾位想知道些什么?”
鬼手率先開口,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不知道友來自何門何派?宗門名諱為何?”
龜田一郎腦筋急轉,立刻想到了之前其他團友閑聊時,曾開玩笑般調侃說他們這個臨時組成的團隊應該叫“時空門”。
他當下便直接說道:“時空門?!?/p>
“時空門?”幽泉六人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
這個名字對他們而言完全陌生,修真界大大小小的宗門世家,從未聽說過有叫“時空門”的。
墨辰接著開口,問出了更關鍵的問題:“帶領你們的那位師兄,如何稱呼?修為又是何等境界?”
龜田一郎聽到這個問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攤開一只手,伸到幾人面前,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給報酬。
他沒有說話,就用這個姿勢靜靜地看著他們。
鬼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哦?道友想要什么?”
龜田一郎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開口道:“一瓶凝血散?!?/p>
他記得之前玄水閣女修介紹過,這是療傷止血的好東西。
“一瓶凝血散?!”六人差點被氣笑了。
血鳩直接嗤笑出聲:“呵,道友還真是敢開口。一個問題就想換一瓶凝血散?你當這是路邊的野草嗎?不可能!最多一粒!”
龜田一郎皺了皺眉,似乎嫌少:“一粒?太少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