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元子這丫頭,太過愚蠢,如果真去了東宮,也只能丟人現(xiàn)眼。”
邑鴻儒剛回到臨時住所,小王爺就走來發(fā)牢騷,沒了之前的強勢,低眉順眼。
“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p>
邑鴻儒眼神冰冷,“之前告訴你了,好好交流!”
“我好好說了……”邑容底氣不足。
“你給我收斂些,蒼天嶺封閉的太久了,天高皇帝遠,這些泥腿子不知仙朝威儀?!?/p>
邑鴻儒說道,“他們?yōu)榱丝蓱z的自尊心,豈能允許你指指點點,還惹得周墨不痛快!”
邑容苦笑,“不就是一個鎮(zhèn)長……”
“他不遜色我?!?/p>
邑鴻儒的話讓邑容驚駭,半步宗師?
“每個人都有個價,半步宗師的女兒,已非凡人?!?/p>
邑鴻儒搖頭,“也是我低估了周墨,我和他對話的時候,你和元子的談話,我們都看著,過程中你沒有把握好分寸,他肯定惱火?!?/p>
“父親,我現(xiàn)在就過去再說一說。”邑容轉(zhuǎn)身。
“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人和人是不同的,你是仙朝皇室血脈,身份尊貴,沒必要后恭前倨!”邑鴻儒沉著臉。
邑容在心里竊喜,他還真不想低頭說軟話,他很了解邑鴻儒的秉性,總是以身價去衡量一切。
邑鴻儒忽然問了句,“邑容,你可曾聽說我的崛起歷史?”
邑容眼底透著怪異,他父親現(xiàn)在是皇叔身份,炙手可熱。
但在曾經(jīng),邑鴻儒的母親,僅僅是身份低賤的嬪位,據(jù)說低賤到連邑鴻儒都不愿意提及。
邑鴻儒年輕時代稟賦低微,算是廢物皇子,沒什么前途。
后來他來到了蒼天嶺,逆天改命,最后成就半步宗師。
這段歷史算是神話了,從廢物皇子崛起到半步宗師,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可知道,那片讓我逆天改命的仙緣地界,我僅僅挖掘了不足十之一二!”
邑鴻儒面孔凝重精神傳音,當年他發(fā)現(xiàn)那片世界純屬僥幸,后來他設計,利用了周墨這些人幫助他挖掘,捕獲的資源也很有限。
盡管如此,他也得到了改命的資源,直到千年前,他組織人手謀劃挖掘,可惜結(jié)果不盡人意,沒有一個活著出來。
從那一刻開始,邑鴻儒明白依靠他自身的力量,行不通。
直到大邑太子的出現(xiàn),邑鴻儒才將這些秘密全盤吐露,他希望太子繼位之日,可以扶持他們這一脈徹底騰飛。
“我有理由懷疑,那片場景世界,指向最強仙緣!”
“什么?”
邑容差點把下巴磕掉,最強仙緣,拱手相讓?
他差點跌坐在地上,“這么大的造化,就給了太子……”
“你知道什么!”
邑鴻儒冷喝,“當年我為了再探場景世界,奔波了上千年,訓練了大批死士,收養(yǎng)了三位稟賦超絕的義子,這么強大的陣容都失敗了,可見難度之大,幾乎不可能完成?!?/p>
“如果你有宗師潛質(zhì),甚至子孫有宗師潛質(zhì),我們未嘗不能繼續(xù)等待?!?/p>
“可人算不如天算?。 ?/p>
話說到這里,邑容明白了,因為蒼天嶺快要不復存在了,這是最后的機會了,他們只能依靠太子挖寶!
“行了,這件事千萬要保密,不可泄露出去半點?!?/p>
“父親,您還不了解我嗎?更何況牽扯到太子。”邑容說道。
“為父告訴你這樁隱情,就是讓你知道,將來你和太子,站在同一陣營!”
“這里正好有一項任務,需要你出力。”
邑鴻儒取出一件法衣,“這是蔽天法衣,可以遮掩你的境界,你親自走一趟懸空殿?!?/p>
“蔽天法衣,號稱可以欺天的法衣,唯有場景大師才能煉制,這是何等寶物!”
邑容吃了一驚,掃視薄如蟬翼的法衣,他穿上后,身軀猶如成為空氣。
大邑鴻儒得意,“此物價值極高,半步宗師之下穿戴,形同虛設,務必保管好。”
“另外,太子查實!懸空殿就是懸空鎮(zhèn)的中樞,只要能控制懸空殿,就能控制懸空鎮(zhèn)的部分場景世界!”
“到時候,周墨失了部分底蘊,壓不住亂局,他得來求我!”
邑鴻儒遞給邑容一個儲物袋,“過程有些風險,但以你的修為,保命足矣?!?/p>
“保命足矣……”邑容目光閃爍。
“邑容,一般人我信不過,你應該懂得。”
“我明白了!”
邑容眼底精光爆射,懸空鎮(zhèn)既然是場景,說明牽扯到了非常高端的黃金資源,邑鴻儒不想便宜外人!
他轉(zhuǎn)身離去,只是眼底充滿了不甘。
“真不甘心了,這么大的造化就這樣拱手讓給太子?!?/p>
“我若能年輕五百歲,舍命一搏,仙朝皇位興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里快要天崩地裂了,只能將寶壓在太子身上,可他真的能幫扶我們一脈騰飛嗎?”
……
懸空殿,這座青銅色澤的殿堂,里面供奉一尊龍王爺。
平日里有不少原居民前來燒香禱告,眼下成了外族天才的闖蕩世界。
“這懸空殿的場景恐怕極難開啟了,據(jù)說大邑太子看了看后就走了?!?/p>
“說句難聽的話,胚胎境探索場景的難度太高了,唯有修行第三境才能更好探索場景?!?/p>
“誰說不是,就例如懸空鎮(zhèn),探索外圍區(qū)域的場景不難,可深處根本進不去。”
殿門口匯聚了許多修士,有些老天才的年齡可不小了。
為了改命,壯大胚胎境潛質(zhì),有些修士都到了花甲之年,強忍著不突破,但精氣神已經(jīng)在外泄。
胚胎境頂天了二百壽元,百歲后再無沖關(guān)希望,他們花費代價來到蒼天嶺,想要搏出一個未來。
“這殿堂……”
紀元初面對殿堂,血脈悸動,隱隱感觸到了某種呼喚,整個人都精神了。
“我會一直在外面等你?!?/p>
仙曦俏生生站在殿外,目送他進去。
殿堂核心場景自古塵封,需要特定人選方能打開,否則她不至于將紀元初拉來。
七郡主恰好路過,留意到背著藍色龜殼的影子,她心頭一驚,雖然體格和紀元初對不上,但這龜殼太熟悉了。
她接近,奈何紀元初入了殿堂,身影很快朦朧了,顯然走進了外部場景區(qū)域。
“是這烏龜嗎?”
七郡主的臉色陰晴不定,跟來的邑文星也說不準。
總之,那句目標確認紀元初的話,的確把七郡主給坑慘了。
就現(xiàn)在她損耗的神輝還沒有補回來,還有子母通靈鏡丟失,損失慘重。
無論他是不是紀元初,七郡主還是帶著人闖了進去。
入外部場景難度不高,只是這里的景象讓紀元初驚愕,這是殿堂還是仙鄉(xiāng)?
一望無際的大澤,蔥蔥郁郁,繚繞著紫色煙云,望不到盡頭。
很難想象,這是殿堂內(nèi)部隱藏的世界!
“這里的場景,比葫蘆坑大了無數(shù)倍?!?/p>
“在這世上,不成為修行者,真的是白活了!”
紀元初有感而發(fā),場景仿佛仙圣開辟的小天地,奧妙無窮。
他憑借感覺,迅速出發(fā),身軀始終很燥熱,血液都有些發(fā)燙了。
不對!
不是血液發(fā)燙,是空氣變得灼熱,咽喉干燥無比,如吞烈焰。
很快紀元初大口呼吸,因為這股熱浪可以淬煉身軀。
“人是鐵,飯是鋼,我吃著熱浪都能強身健體!”
“雖然我的境界距離那些領頭羊還較遠,可他們整天急躁苦等仙緣世界開啟,未免無趣。”
紀元初享受身軀變強的快感,大步奔跑,發(fā)絲飄向腦后,但從他背后去看,就是直立狂奔的藍色烏龜。
他毛孔都冒出細汗,越來越熱了,紀元初都擔心他熟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紀元初失去了目標,前路也沒有盡頭。
“這樣跑下去不是法子?!?/p>
他站在原地,催動劍道神輝,精神力攀登,掃視四面八荒。
他發(fā)現(xiàn)不是迷路,是陷入了怪圈里面。
“場景套場景?”
紫色煙云繚繞的世界,竟然還有內(nèi)世界,充滿漫長的塵封波動,讓他血脈悸動,渾身戰(zhàn)栗。
如果將內(nèi)部場景比作一扇門,他就仿佛開啟這扇門的鑰匙!
紀元初鎖定內(nèi)場景接近,面孔如同貼在墻壁上,滾燙的不行,讓他一陣呲牙咧嘴。
“里面難道是火焰山?”
紀元初強忍著不適,身軀都貼了上去,渾身都在冒煙,小鵬鵬差點被烤熟。
紀元初猛地發(fā)力,身軀撞破這扇門,他很輕松進去了……就是跌落式跑了進去。
更有股強烈的墜空感,紀元初踩空了,驚懼望著下方的黑色劍痕。
這哪里是劍痕,分明是一條劍道深淵!
太深了,望不到底,更有股讓他恐懼的劍光在噴薄,要將他給撕毀!
“啊臥槽……”
他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大概跌落下萬丈深淵了,身軀在空中亂舞,肚子里翻江倒海。
“摔下去我會死的!”
他連忙催動龜甲的防御光罩,抗衡深淵劍光,穩(wěn)住心神,
同時間他集中精神力,掌心噴射勁道,凝聚成絲線,粘附在巖壁上,將他拉過去。
“還好我聰明?!?/p>
紀元初十指狠狠插入巖壁,像是壁虎向上攀登,費了牛九二虎之力,爬上劍淵,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他望著蒼穹,感到了不真實,因為像是恐怖巖漿海!
一股莫大的熱浪撲面而來,紀元初難受的要命,這巖漿海如同炸開的太陽形成的,對著他進行照耀。
他像是陰間小鬼般,渾身刺痛,以手掩著天上刺眼的光輝,坐在滾燙的大地上。
幸虧巖漿海倒懸在穹頂,否則他已經(jīng)被燒死。
“這算什么場景?生存環(huán)境太惡劣了!”
紀元初汗如雨下,這里寸草不生,很荒涼。
他咬牙,雙腿彎曲,拔地而起,縱身跳了數(shù)十丈。
身軀短暫騰空的瞬間,紀元初有些呆滯看著大地,首先廣袤無比,很難想象縱深。
在一個,他看到一條又一條黑暗巨大的劍痕,猙獰與恐怖。
世界化為裂土,劍淵一條接著一條。
他估測這片場景世界,曾經(jīng)爆發(fā)過滅世戰(zhàn)役,對場景形成了毀滅性打擊。
很快紀元初不淡定了,從冒險者化為資深老學者,盤坐在劍淵邊緣區(qū)域,面孔嚴肅。
劍淵散發(fā)的劍鋒,銳利絕世,超過通神劍經(jīng)。
甚至劍鋒完全真實,他僅僅略微的感觸,心生恐懼,冥冥中看到一柄黑暗大劍,向著他刺來。
這異象,可以理解為劍意。
他收回目光,真擔心被刺死。
“不對!這異象中的大劍,不是狗命少年的黑暗大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