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整,一輛印著“國邦農(nóng)資貿(mào)易公司“字樣的面包車晃晃悠悠地開進了酒店停車場。
羅澤凱瞇起眼睛打量著這輛車——漆面斑駁,輪胎上沾滿泥漿,排氣管還冒著黑煙。
司機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穿著件領(lǐng)口發(fā)黃的襯衫。
“就這破車?“秦明嫌棄地撇嘴,“該不會又是個皮包公司吧?“
“先看看再說。“羅澤凱不動聲色地轉(zhuǎn)身對三個女孩叮囑,“待會跟緊我,別亂跑。“
五人擠進面包車后,車子發(fā)出老牛般的轟鳴聲,緩緩駛出城區(qū)。
窗外的景色逐漸從鋼筋水泥變成了郁郁蔥蔥的農(nóng)田,顛簸的土路讓車身不停搖晃。
“哥,“秦明壓低聲音,“真帶她們?nèi)ミ@種地方?萬一...“
“放心,“羅澤凱瞥了眼后視鏡里司機閃爍的眼神,“阿三都是欺軟怕硬的慫貨。“
四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棟灰撲撲的兩層小樓前。
樓前掛著塊歪歪扭扭的牌子:“國邦農(nóng)資貿(mào)易公司“。
“歡迎歡迎!“一個瘦小男人快步迎上來,熱情地握住羅澤凱的手,“我是拉穆,公司負(fù)責(zé)人。“
他的目光在掠過三個女孩時明顯停頓了一下,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
一進屋,羅澤凱就皺起了眉頭。
這所謂的“辦公室“簡陋得可憐——幾張掉漆的破桌子,幾臺老掉牙的電腦,墻上還掛著褪色的日歷。
拉穆殷勤地給他們倒茶,唾沫橫飛地吹噓著“紅焰一號“的合作計劃。
羅澤凱一邊聽一邊在心里盤算,時不時拋出幾個尖銳的問題。
拉穆對答如流,看起來倒像是有幾分真材實料。
談得差不多了,拉穆搓著手提議:“不如去種植基地看看?“
到了所謂的“基地“,羅澤凱差點氣笑了——就這三畝地也敢叫基地?
阿三吹牛的本事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那辣椒確實不賴,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辛辣的香氣。
走近一看,葉子寬大,莖稈粗壯,通體呈現(xiàn)出詭異的深紅色,活像一團團燃燒的火焰。
“這就是紅焰一號?“羅澤凱伸手摸了摸葉片,指尖傳來微微的灼熱感。
“沒錯!“拉穆挺起胸膛,“這是我們精心培育的珍稀品種,藥用食用價值都很高?!?/p>
“我想帶些樣品回去檢測?!傲_澤凱直截了當(dāng)。
“可以是可以...“拉穆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得先簽合同,付50%定金?!?/p>
羅澤凱差點以為自已聽錯了:“什么?樣品都沒拿就要簽合同付定金?“
拉穆那張泛著油光的臉上堆滿算計的笑容:“我們這辣椒根本不愁賣,要樣品的人多了去了?!?/p>
他瞇縫著眼睛,一副吃定羅澤凱的表情。
羅澤凱瞇起眼睛,冷笑一聲:“拉穆先生,你這規(guī)矩倒是新鮮。樣品都沒檢測就讓我掏錢,這風(fēng)險是不是太大了點?“
“機會難得??!“拉穆趾高氣揚地挺起胸膛,“要不是看你有誠意,這個合作機會我還不給呢!“
“噗——“秦明實在憋不住了,“就這三畝地的產(chǎn)量還供不應(yīng)求?你當(dāng)我們是三歲小孩好騙是吧?“
拉穆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惡狠狠地瞪了秦明一眼:“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公司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一直誠信經(jīng)營?!?/p>
羅澤凱冷哼一聲:“拉穆先生,你這合作條件太不合理,我們沒法接受。而且,你這所謂的種植基地,也讓我對你們公司的實力產(chǎn)生了懷疑?!?/p>
拉穆見羅澤凱態(tài)度強硬,眼珠一轉(zhuǎn),賠著笑臉道:“羅先生,要不這樣,樣品你可以先拿回去檢測,但合同還是得簽,預(yù)定金我們可以少收一點,30%怎么樣?“
羅澤凱心里暗罵,這孫子還真把他當(dāng)冤大頭了。
“我們走。“羅澤凱一揮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拉穆見狀立刻慌了神,趕緊追上來低聲下氣地說:“羅先生,別著急走啊。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p>
“怎么商量?“羅澤凱停下腳步。
“我...可以給你們一些樣品帶回去?!袄麓曛终f。
“操。“羅澤凱在心里暗罵,這阿三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怪不得大家都說阿三一掐脖子就翻白眼,一松手就吹牛逼。
不過既然對方服軟,羅澤凱決定先把樣品弄到手:“行吧,那就謝謝了?!?/p>
拉穆見羅澤凱松口,立刻眉開眼笑:“正好今天是我們的神牛節(jié),村里可熱鬧了,我請你們吃飯!“
白蕓好奇地問:“神牛節(jié)是什么節(jié)日?“
羅澤凱知道牛在阿三國的地位,心想這節(jié)日肯定很壯觀,便點頭答應(yīng):“行,去看看?!?/p>
一行人乘車前往村子。
還沒進村,就聽見里面?zhèn)鱽黻囮嚉g呼聲。
羅澤凱也來了興致,伸長脖子張望。
但村口什么都看不見。
剛下車,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撲面而來。
“臥槽!“羅澤凱忍不住干嘔起來,其他人也紛紛用衣服捂住口鼻,咳嗽不止。
就在這時,一群嬉鬧的人群從村里你追我趕的跑了出來,嘻嘻哈哈的相互投擲著手里的東西。
“呼……”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羅澤凱的頭上飛過。
“啪……”的一聲拍到了拉穆的臉上。
拉穆毫不介意的抓了一把,又扔了回去。
“啪”的一下又呼到了對方的臉上。
對方很開心,再次扔了過來。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他們相互攻擊著,嬉鬧著,一團團黑乎乎的東西漫天飛舞,其中一團正砸到了羅澤凱的肚子上。
羅澤凱凝神一看,原來是牛糞。
忍不住一嘔,差點沒將饑腸轆轆的胃液吐出來。
那三姐妹見狀,生怕牛糞落在自已的身上,馬上叫喊著抱頭鼠竄。
哪知道那些村民根本不給她們躲避的機會,撲上來用手往她們身上涂抹。
看似涂抹,其實就是在性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