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
天然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皮蛋瘦肉粥和幾樣清爽的小菜。
浴室傳來水流聲,她赤腳走到門口,看到羅澤凱正對著鏡子檢查后背的傷口。
聽到動靜,他抬眼與她對視。
“醒了?“他隨手關了水龍頭,扯過毛巾擦了擦臉,“早餐在桌上,趁熱吃?!?/p>
“你幾點起來的?我都不知道?!疤烊豢吭陂T框上,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軟糯。
羅澤凱轉身面對她,發(fā)梢的水滴落在鎖骨上:“六點就起了,早餐都吃完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睡得泛紅的臉頰,“你睡得像小豬一樣,沒忍心叫你?!?/p>
天然皺了皺鼻子,目光落在他后背的傷口上:“你的傷口...不疼嗎?“
說著就要伸手去碰。
羅澤凱敏捷地側身避開,嘴角微微揚起:“已經結痂了,不礙事?!?/p>
天然踮起腳尖仔細看了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道昨晚還在滲血的傷口確實已經開始愈合,只留下一道暗紅色的疤痕。
“你皮膚恢復能力也太好了吧?要是我得疼好幾天?!?/p>
“男人嘛,哪有那么嬌氣。“羅澤凱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個動作牽動傷口讓他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天然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微表情,撅起嘴:“又在逞強?!?/p>
羅澤凱笑了笑,沒說話。
他低頭扣上襯衫的紐扣,仿佛背后那道猙獰的傷口根本不存在。
天然走過去,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真的不用去醫(yī)院看看?“
“嗯?!彼D身,將她散落在臉邊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我已經處理過了,沒事?!?/p>
天然仰頭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就像一塊堅硬的石頭,再大的風雨都打不垮,連傷都能自已慢慢愈合。
“快去吃早餐吧?!彼麪恐氖滞庾?,“吃完我們得趕飛機?!?/p>
天然點點頭,卻被他突然停下的腳步帶得一踉蹌。
“怎么了?”她抬頭。
羅澤凱站在玄關,目光落在她脖子和鎖骨的位置,眉頭微微皺起。
“怎么了?”天然下意識摸了摸自已的脖子。
“這些紅痕……”他聲音低沉,“太明顯了。”
天然臉一紅:“你還好意思說!”
羅澤凱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算了,就這樣吧,反正只有我能看見?!?/p>
天然翻了個白眼:“你真自戀?!?/p>
他輕笑一聲,替她拉開椅子:“吃飯。”
陽光透過紗簾在餐桌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兩人安靜地吃著早餐,偶爾筷子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給你姥爺打個電話,說我們要回去了?!傲_澤凱夾了一筷子小菜放到她碗里。
天然咬著筷子頭,猶豫道:“我不想這么快回去...想再陪姥爺幾天?!?/p>
“也好?!绷_澤凱說著話,拿起天然的手機,掃了一下支付寶,“我給你轉了二十萬,你給姥爺買點東西?!?/p>
天然眼睛瞪得溜圓:“二、二十萬?“
羅澤凱慢條斯理地問:“不夠?“
“不是...“天然結結巴巴地說,“這也太多了!“
“給你姥爺修修房子,再請個保姆?!傲_澤凱放下杯子,眼神柔和了些,“老人家年紀大了,也該享享福了?!?/p>
天然突然覺得鼻子發(fā)酸,趕緊低頭猛扒了幾口飯掩飾情緒。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表面冷硬得像塊石頭,卻會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流露出溫柔。
“謝謝...“她小聲嘟囔,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羅澤凱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別呆太久,連鎖店項目還需要你呢?!?/p>
“嗯,等安頓好姥爺我就回去?!疤烊还怨渣c頭。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羅澤凱起身開門,趙淼站在門外,手里拿著車鑰匙。
“大家都準備好了,“趙淼看了眼手表,“我們幾點出發(fā)?“
“買最近的航班?!傲_澤凱回頭看了眼還在吃飯的天然,“你先帶其他人去機場,我們隨后就到?!?/p>
上午九點,天然坐上了回三北村的車。
而羅澤凱則帶著一行人飛回泉源市。
幾個小時后,飛機穩(wěn)穩(wěn)降落在泉源市機場。
一下飛機,隨機而來的異地警方就將鼠頭張交給了羅澤凱。
羅澤凱立刻撥通了夏湘靈的電話:“夏市長,鼠頭張已經押解歸案,我現(xiàn)在就帶他回縣局審訊。“
電話那頭傳來夏湘靈干練的聲音:“辛苦了,這個案子牽涉太廣,必須辦成鐵案。“
“明白。“羅澤凱掛斷電話,轉頭看向被五花大綁的鼠頭張。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歡迎回家,老朋友。”
鼠頭張臉色慘白,嘴唇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汽車呼嘯著駛向縣公安局。
車內,羅澤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腦海里想著該如何讓鼠頭張說出更多的線索。
最后決定給這位“老朋友“準備一份特別的“歡迎儀式“——一招兵不厭詐的好戲。
……
一個小時以后,汽車駛入了縣委招待所。
押送車在后院停車場停下,幾名公安干警立刻圍上來,將鼠頭張帶下車。
羅澤凱緊隨其后走下車,臉色冷峻,目光如刀地盯著眼前的“老熟人”。
“進去?!彼卣f了一聲,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審訊室里,燈光刺眼,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鼠頭張被銬在鐵椅上,眼神四處亂飄。
羅澤凱緩緩坐下,把筆記本放在桌上,打開錄音設備,聲音低沉而冷靜:“姓名?!?/p>
“張……張浩。”鼠頭張結結巴巴地說。
“別名?”
“我鼠頭張?!?/p>
“年齡、職業(yè)、住址?!?/p>
“三十五歲,無業(yè)……芙蓉鎮(zhèn)趙家村?!?/p>
羅澤凱抬眼看他一眼,語氣不急不緩:“紙箱廠爆炸案是你干的吧?”
“我……”鼠頭張臉色瞬間煞白,嘴唇哆嗦得幾乎說不出話,“我……我沒有!”
“沒有?”羅澤凱冷笑一聲,語氣依舊平靜,卻透著一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照片,輕輕推到桌前,“那這張照片上的腳印是誰的?還用我重新驗證一下嗎?”
鼠頭張看到照片,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滾落。
面對著難以辯駁的證據,他終于崩潰:“是……是……是李大江讓我干的……”
羅澤凱緩緩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鷹隼般盯著眼前這個瑟瑟發(fā)抖的男人,眼神里多了一絲深沉的冷意。
“我和夏市長的緋聞照片,也是你拍的吧?”
他語氣依舊不重,卻像一把看不見的刀,直插對方的心臟。
鼠頭張一愣,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夏市長是誰?”
羅澤凱微微瞇起眼睛,語氣不帶一絲感情:“我們縣以前的夏湘靈書記?!?/p>
“哦哦哦……”鼠頭張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是張縣長讓我去拍的?!?/p>
羅澤凱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張縣長叫什么?”
“張強?!笔箢^張低聲回答,聲音里透著一絲心虛。
羅澤凱心里一震,終于把張強的線索連上了。
“張強還讓你做過什么?”他繼續(xù)追問。
鼠頭張低下頭,嘴唇哆嗦著,像是在權衡該說多少,又怕說多了會惹禍上身。
“快說?!绷_澤凱聲音陡然一沉,眼神也冷了下來,“別浪費我的耐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