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身上所背負著的‘偽造因果’很好奇?!?/p>
陳彥給出了自已的第二個答案。
白辰絲毫沒有因為陳彥稱呼他為“你”而感到惱火,就只是繼續(xù)略微帶笑的看著陳彥的方向:
“那么,是你自已跟我講講你的來歷,還是讓我自已看?”
陳彥先是沉默了片刻。
他當然再清楚不過,面前的這位璞真境修士,是有能力窺探自已身上所背負著的因果的。
畢竟這位圣人,甚至可以動用因果之力,來令自已起死回生。
別說當前經(jīng)脈盡碎的自已就只是個凡人,就算自已仍然是歸一境巔峰修為,身懷隱仙訣,大衍術,以及空滅法這些極其玄妙的功法,在這位御虛圣人的面前,也完全就只是螻蟻而已。
但陳彥,仍然想要從這位圣人的口中,套得更多的情報。
盡管他不知道自已究竟會面臨著怎樣的結局,當前的輪回記錄點在哪,又或者會不會面臨死檔的結局,可既然自已已經(jīng)被完全識破,那么他就是更希望,能夠從白辰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情報。
“說來話長?!?/p>
陳彥緩緩道:
“但是在這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圣人。”
“說來聽聽?!?/p>
御虛圣人回答道。
“天地,真的就只有四十九條大道?”
陳彥問。
“此域天地只有四十九條大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但是天地要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廣闊……只不過,千篇一律罷了?!?/p>
御虛圣人道。
“既然此域天地就只是浩瀚天地的一角,那么此域為何沒有名字?”
“當然有,只是生活在此域天地當中的修仙者們將這里稱呼為‘天地’罷了……至于這方天地的名字,曾經(jīng)是御虛洲,現(xiàn)在是天極洲,至于未來的名字……誰又知道呢?”
御虛洲,天極洲。
陳彥能夠從此域天地的名字當中,得到自已所應該能夠獲得的信息。
曾經(jīng),御虛至圣是這方天地的主宰,而那時此域天地的名字,便被稱為御虛洲。
在御虛至圣離開了這方天地之后,此域天地由天極至圣左何接管主宰,從而被稱為天極洲。
如果這樣的話……
“圣人可知,這世間有一方天地,被命名為辰平洲?”
陳彥繼續(xù)問道。
“辰平洲?”
聞言的白辰微微瞇了瞇眼睛:
“沒聽說過?!?/p>
隨后,這位御虛至圣很顯然開始因為陳彥那些無趣的問題,而變得有些不耐煩。
“此番我回到這天極洲來,便是為了將這一切都歸于混沌,再次演化,一切重來。”
御虛圣人開口道:
“但是你并不屬于此域天地,所以你的歸宿應該是……”
這位身著白色道袍的圣人緩緩抬起頭來,將他的視線投往天空中被撕裂的漆黑縫隙。
時空斷層。
陳彥是如此稱呼那光陰亂流與大千世界之間的漆黑縫隙的。
當前的陳彥,完全就只是一個凡人而已,無法動用他的任何力量。
如果將這樣的他,拋入時空斷層當中的話,等待著他的結局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永遠隨著沒有時間流動的時空斷層,被拋棄在世界之外的虛無當中。
相當于是死檔,除非再來一次那可以斬開一切的劍意。
但陳彥很清楚,那道劍意,是僅此一次的。
陳彥當然不愿意面對那樣的結局,但是御虛圣人也絕對不會愿意讓自已死在這里,因為在擁有著更好解決辦法的當下,白辰?jīng)]有必要平白無故的為自已增加麻煩。
“說來也是?!?/p>
御虛圣人眼眸稍微下垂,并且搖了搖頭:
“被丟進時空斷層當中,與死無異,這也就代表著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自已的遺言,這種情況下讓你來跟我講述你身上所背負著的因果,未免也有些太過于殘忍了。”
陳彥仍然沒有說話,他的性命當前完全被御虛至圣所主宰。
“既然如此的話,還是我自已來窺探一番罷了。”
如此說著的御虛圣人抬起他的手來,開始掐算起來些什么。
至于同樣的動作,陳彥也曾經(jīng)在游先生,以及那些善于窺探天機和因果的登仙境修士們身上看過。
御虛圣人的手指飛快移動著,然后他的手指突然停頓住,這位據(jù)傳至少有著上百萬年閱歷的璞真境至圣,眼神中竟然也會突然明顯的閃過一抹駭然的神色。
這一抹駭然,也被陳彥所捕捉。
“呵……”
然后,御虛圣人突然笑了出來:
“有趣,還真是有趣,所以說這一切都早就已經(jīng)是注定發(fā)生的?!?/p>
“什么?”
陳彥問道。
“是你所不能知曉的事情。”
白辰搖了搖頭: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只要你能夠替我完成一件事,我就不會將你丟入天空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裂縫里面?!?/p>
“什么事?”
陳彥沒有去問詢任何原因,就只是直接了當?shù)那腥胝}。
御虛圣人仰起頭來,他的視線越過陳彥,越過陳彥身后所倒著的無數(shù)具修仙者的尸身,一直投往至陳彥身后,那座原本生長滿植被的巍峨山脈,已經(jīng)變得無比荒蕪,建筑群也都大多淪為廢墟的青玄山上。
“這座山,乃是此域天地最高的山脈,我將在這座山的最頂端放一個物件兒,你要完成的事,就是去山巔找到那個物件兒。”
青玄山的山頂,便是蒼極殿。
“讓我爬上這座山?”
陳彥也緩緩轉身,將他的視線投往青玄山的方向。
青玄山的高度,大約是將近九千丈,如今經(jīng)脈盡碎的陳彥就只是個凡人而已,想要爬上這座高達九千丈左右的巍峨山巔,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沒錯,爬上山頂然后找到山頂?shù)奈锛海@就是我交代給你的事情?!?/p>
說著,御虛至圣的目光朝著陳彥的方向看來:
“放心,在當前的此域天地中,我不允你死,你就不會死,以不死身爬上這座山,雖說可能很難,但并非不可能?!?/p>
陳彥不再說話,只是仰頭望向前方,青玄山若隱若現(xiàn),直插云霄的輪廓。
九千丈,對于此刻的陳彥而言,無異于天塹。
但是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