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德聲音溫和地說:“這小孩的血管確實比一般孩子細很多,我來幫你們處理吧,跟我進處置室吧?!?p>男孩父母對視一眼,見這位醫(yī)生挺專業(yè)的,便抱著孩子跟了進去。
圍觀的人群見沒熱鬧可看,也漸漸散開了,胡春芳和馮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劉靜怡紅著眼睛向沈晚和霍沉舟道謝:“謝謝你們,沈顧問,霍團長?!?p>沈晚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剛才說,這本來是胡春芳的病人?”
劉靜怡點點頭:“嗯,我本來要去吃午飯的,胡護士突然叫住我,說她有急事,讓我?guī)兔o那個小孩打針?!?p>沈晚眸色冷了幾分。
她剛才過來時,分明看見胡春芳悠閑地站在人群里看熱鬧,哪像有急事的樣子?
這擺明是故意甩鍋給劉靜怡。
沈晚神情嚴肅地對護士長說:“護士長,胡春芳明顯是故意把難處理的病人推給靜怡,自己卻在旁邊看熱鬧。這種推諉責(zé)任、陷害同事的行為,應(yīng)該受到懲罰?!?p>護士長嘆了口氣:“放心吧沈顧問,這件事我心里有數(shù)。我本來想著上次特地教過胡春芳處理這種細血管的技巧,讓她今天多實踐一下,沒想到她竟然偷奸?;€把責(zé)任推卸給靜怡。這次我一定會嚴厲處罰,絕不姑息?!?p>劉靜怡沒想到沈晚和護士長都替自己主持公道,眼眶頓時紅了。
護士長轉(zhuǎn)向她:“靜怡,你跟我來護士站一趟?!?p>沈晚沖劉靜怡笑了笑:“去吧。”
劉靜怡一步三回頭地跟著護士長走了。
等到了護士站,護士長本就一肚子火,此時又發(fā)現(xiàn)胡春芳不在崗位上,立即沉著臉讓人去找。
胡春芳此時正躲在廁所里,馮雪有些不安走來走去:“春芳,你說護士長不會發(fā)現(xiàn)你是故意的吧?”
胡春芳對著鏡子理了理碎發(fā),滿不在乎地說:“怕什么?我又沒逼她去給那個小孩打針,誰讓她傻乎乎的?”
馮雪還是忐忑:“我心里慌得很,咱們快回去吧,別一會兒找不著人更麻煩?!?p>胡春芳”嘖”了一聲,不耐煩道:“你可真膽小。行吧行吧,這就回去?!?p>兩人剛走出廁所,就被另一個護士撞個正著:“胡春芳!護士長正到處找你呢,你趕緊去護士站吧,再不去她該發(fā)火了?!?p>胡春芳心里”咯噔”一下,強裝鎮(zhèn)定道:“知道了,我這就去,催什么催,上廁所都不讓上啊?”
等到了護士站,胡春芳一進門就看見護士長陰沉的臉,和旁邊站著的劉靜怡。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護士長,你找我有什么事?”
護士長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找你有什么事?”
胡春芳低頭擺弄著衣角:“那我怎么知道?”你每天事那么多。
后面這句她沒敢說出口。
護士長”啪”地拍了下桌子:“我今天是讓你去給那個小孩打針,你為什么要使喚靜怡去?”
胡春芳開始睜眼說瞎話:“我……我那時候突然肚子疼,急著上廁所?!?p>”編!繼續(xù)編!”護士長更氣了,”我都看見你了!上次特地教過你怎么處理細血管,所以這次才讓你去實踐。結(jié)果你偷奸耍滑,還想把責(zé)任推給同事?”
她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是這個態(tài)度,我勸你還是辭職吧,醫(yī)院不需要你這樣的護士。”
胡春芳頓時慌了神:“不行!護士長,我不辭職!”
她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我...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好好干,別讓我走?!?p>她好不容易托關(guān)系才進到這個軍區(qū)醫(yī)院,福利待遇比普通醫(yī)院好太多,絕不能就這么丟了工作。
醫(yī)院人手本來就緊張,護士長其實也沒真想趕她走,只是想給她個教訓(xùn):“你先給靜怡道歉吧。”
胡春芳立刻轉(zhuǎn)向劉靜怡,擠出幾滴眼淚:“對不起靜怡,我今天不該把那個難搞的病人推給你......”
劉靜怡抿著嘴沒說話,她可沒那么好心原諒坑害自己的人。
護士長冷著臉繼續(xù)道:“既然你不愿辭職,那就按院規(guī)處理,扣發(fā)三個月獎金,調(diào)去急診科值夜班一個月,全院通報批評,寫三千字檢討在例會上宣讀。”
胡春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為了保住工作,只能咬牙點頭:“……我接受處罰?!?p>護士長這才緩和了語氣:“記住這次教訓(xùn)。再有下次,直接開除!”
等胡春芳灰溜溜地離開后,護士長拍了拍劉靜怡的肩膀:“靜怡,這次是胡春芳的不對,但你以后也要多精進技術(shù)。尤其是給病患打針這種基本功,要抓住每個練習(xí)機會。遇到困難病例不要怕,多向有經(jīng)驗的同事請教?!?p>劉靜怡認真地點頭:“我知道的護士長。我基礎(chǔ)比其他同事差,所以每天下班后都會在練習(xí)模型上多扎半小時的。”
護士長滿意地點點頭,沒有領(lǐng)導(dǎo)會不喜歡懂事上進的下屬。
沈晚吃飯的時候,霍沉舟出來想上趟廁所,正好看見對面張思德耐心地向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婆婆交代用藥注意事項。
張思德長相單拎出來確實不差,清秀的眉眼,鼻梁高挺,說話時唇角帶著溫和的笑意,整個人透著一股溫潤如玉的書卷氣。
但是他和霍沉舟站在一起,就有點相形見絀了。
霍沉舟瞇著眼看了一會,這時張思德也注意到了他,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霍沉舟直接移開視線,連個回應(yīng)都欠奉。
他可對覬覦自己媳婦的男人沒什么好感,沈晚看不出來,他作為男人當(dāng)然了解男人。
張思德看向沈晚的眼神里藏著濃濃的傾慕之情。
所以他討厭張思德。
霍沉舟大步走向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
霍沉舟剛解開皮帶,水流聲在安靜的衛(wèi)生間里格外清晰。
這時,門被推開,張思德走了進來。
他抬眼瞥見最里面站著的霍沉舟,自覺地隔了一個人的距離站定。
兩個男人并排而立,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