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姝走在跟前,甘長安在身后跟著。
前臺的小姐姐專業(yè)笑臉立馬迎上了。
單看這高定裙子,她便知道眼前的女人身份不一般,當她看到身后的甘長安時,甘長安急忙給她使了使眼色。
“沒有預約?!?p>“……”前臺微不可查地看了看甘長安。
顯然甘長安此時也不想讓她上樓。
“那您稍等,我打個電話給您預約一下?!鼻芭_急忙拿起座機給樓上打去電話。
洛姝不疾不徐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從相冊里找到那張和聿戰(zhàn)的結(jié)婚證,隨后,她摁掉了前臺要打出去的電話,將手中的照片放到她跟前。
“用這個預約,夠不夠資格?”
“……夠!”前臺尬笑了一下。
聿太太殺來總部了。
前段時間還聽說聿總在家被家暴,現(xiàn)在打來公司了?
這,也太刺激了吧!
“請跟我來?!?p>前臺無奈地看了甘長安一眼。
洛姝跟著前臺走進了總裁專屬電梯。
甘長安想跟進來,洛姝沒給。
“今晚你沒肉吃!”
“不要啊,太太……”甘長安一臉無辜,就這么看著電梯門關(guān)上。
前臺摁了頂樓樓層,咽了咽喉嚨,這總裁夫人果然跟傳聞中的一樣,這氣勢,比傳聞中的還要犀利。
只不過,他們有一點沒說對。
總裁夫人是個大美女,并不是什么大胖子。
她大概只是愛吃罷了。
怪不得總裁被打了還對夫人這般鐘情,我要是天天有個這么漂亮的媳婦兒在身邊,就算被打我也樂意。
電梯來到頂樓。
“聿太太,要不我進去幫您……”通傳一聲?
“不用,你可以走了。”洛姝抬腳踏了出去。
“好的?!鼻芭_抿著笑臉,關(guān)上電梯門,這才松了一口氣。
洛姝頭一回見聿戰(zhàn)這般奢侈,整層樓雖然是簡約風的格調(diào),但看著氣場不小。
她路過總裁辦旁的一個辦公室,看到李海那張熟悉的臉。
李海見到洛姝的那一刻,一下子便激靈了起來,他揉了揉雙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太太殺過來了!
老板有危險!
洛姝瞥了他一眼,徑直地朝前走去。
李海剛給聿戰(zhàn)打去電話,聿戰(zhàn)沒來得及接,洛姝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總裁辦旁邊的套間里,聿戰(zhàn)正坐在椅子上,一名男醫(yī)生正給他上藥,魏茜茜背對著聿戰(zhàn)正蹙著眉交代著。
“你這層皮再掉,明天我就讓我爸給你移植一層豬皮上去,這樣就夠厚了,怎么蹭都沒關(guān)系,省得老讓我跑來跑去,你不談戀愛別阻止別人談戀愛……”
“……”聿戰(zhàn)。
套間門被打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沒敲門直接闖進來的人身上。
“……嫂子。”魏茜茜聲音變得細小。
今天見面的時候沒來得及認,現(xiàn)在聿戰(zhàn)在,有生怕誤會,這嫂子是張口就來。
她看了看聿戰(zhàn),聿戰(zhàn)擰著眉,什么也沒說,也不知從何說起。
洛姝目光落在聿戰(zhàn)背后那傷痕累累上,一條條鞭痕還依稀可見,有些已經(jīng)掉痂愈合了,卻有一兩條倔強的一直掛在背上,末端處還依稀可見白色的粘液。
魏茜茜識趣地朝男醫(yī)生招了招手,兩人走出了房間,順便把門帶上。
“大老遠追過來,想說什么?”聿戰(zhàn)嗓音沙啞,說話的力道都小了不少。
他動了動肩甲,微微挪動著身軀,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的女人。
他不想讓她看到。
“爺爺打的?”洛姝不敢靠近他,生怕一靠近自己就要繃不住。
“他沒那力道,這是爸打的?!?p>聿戰(zhàn)似乎也不抗拒了。
人都追來了,談的事情始終還是得談,與其這么避著她,還不如坦然面對。
蘇聽到現(xiàn)在還沒有來找他,聿戰(zhàn)沒辦法自證清白,他說再多的話都沒有用。
蘇聽現(xiàn)在無牽無掛,聿戰(zhàn)拿她沒有辦法。
兩人沉默良久,門外的魏茜茜靠在門上側(cè)耳傾聽,旁邊的李海拉都拉不住。
“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人,偷聽又不會被扣工資。”魏茜茜擺擺手。
李海無奈,只能站在她身旁,也悄悄地聽著。
“抱歉?!甭彐瓏诉鲋⑽⒌拖骂^,最終還是忍不住,顆顆晶瑩的淚珠簌簌落下。
聿戰(zhàn)沒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他第一時間心軟了下來。
他緩緩起身,朝她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么做對不對,但他現(xiàn)在只想把她擁在懷里,發(fā)誓從此刻開始不讓她在落一滴淚。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洛姝快他一步,走進了他的懷里。
她沒敢再像今天那樣抱他,而是小心翼翼的雙手放在他側(cè)腰上。
她早該知道的,早該看出來的。
回聿家莊園那天,當晚洛姝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回來的跡象,那時的他大概就是在祠堂挨打吧。
甚至,他還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
她那不爭氣的眼淚在他的胸膛上滑過,從炙熱變冰涼,從壁壘分明的腹肌溝壑中流淌。
“哭什么?”
聿戰(zhàn)心疼地將她抱得更緊。
頭頂上男人熟悉的寵溺讓她崩盤,她哭得更兇了。
那天晚上他跪在地上求著她不要離婚的時候,那一巴掌把他扇在地上,當時他心都碎了吧。
他不是矯情,他是忍著身后的傷和腿上的疼痛不依不饒地挽留,可洛姝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任何。
第二天醒來也沒見上他,這也是剛才在車上對甘長安威逼利誘下,甘長安才說了聿戰(zhàn)暈倒住院的事。
洛姝的自責逐漸膨大。
這件事跟他沒有關(guān)系,他卻承受這么大的污名,這是她的錯,如果她愿意多等一兩天,多換位思考,多去琢磨這件事情的真?zhèn)?,那聿?zhàn)便不會承受這些疼痛。
所有人都在控訴著他的不忠。
就連她,也沒有相信。
她怎能不信?
連個解釋都沒聽。
她好像能想象到,聿戰(zhàn)心理上的傷痛并不亞于身上的鞭痕。
“別哭,好么?”
聿戰(zhàn)摸著她的頭,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
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同樣大,論誰遇上這種事情不會自亂陣腳,更何況是個小孕婦,這正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真怕她有個什么閃失。
“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別哭了?!泵魈炀蛯⒛侨私壛?,不管用什么辦法,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
他的忍耐在此刻被洛姝的淚水給沖沒了。
懷里的女人哽咽著,抱著他一直哭,什么話都沒講。
或許是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得多難過。
聿戰(zhàn)大掌溫柔摩挲她的后腰,另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發(fā)絲,將臉埋在她的發(fā)絲里,吮吸著她獨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