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門不止房門這一道,還有酒店樓下的大門。
除了孟棠,屋里的人全都擠在落地窗前看樓下的戰(zhàn)況。
文心予一早就去了樓下,算作孟棠的娘家人一起攔門。
玻璃是隔音的,樓上并不能聽到多少樓下的動靜,只知道雙方戰(zhàn)況膠著。
謝泠音“撲哧”一聲回過頭,跟孟棠說:“怎么魏川的三姐也在攔門的人群里啊?!?/p>
孟棠詫異地看過去:“沅沅姐在攔門?”
楊可說:“沒錯,魏川正指著她的鼻子不知道說了什么?!?/p>
“還能說什么?我看口型是胳膊肘往外拐?!弊T曦視力極佳。
“有點(diǎn)像?!笔瘝拐f,“但魏川是不是急上頭了,這也沒往外拐啊,孟棠也是魏家的一份子了?!?/p>
謝泠音:“所以魏思沅擋在那兒,也挺合理?!?/p>
孟棠多想自己去看一眼,大概半小時,謝泠音她們忽然拎著裙子往門邊跑:
“快快快,他們上來了!”
“鎖門鎖門?!?/p>
“已經(jīng)鎖了?!?/p>
“我滴媽,我為什么好緊張?!?/p>
“我也是?!?/p>
孟棠:“……”
她才是最緊張的,有沒有人來關(guān)心她一下。
沒一會兒,房門被嘭嘭拍響:“開門開門!”
一群土匪來著,這動靜一聽就知道是秦淵。
“不開。”石嵐懟回去,“紅包拿來?!?/p>
“最下面的門縫啊,接著?!鼻販Y直接跪趴下去,“我川哥能缺你們的紅包?拿了趕緊開門?!?/p>
八個紅包被塞了進(jìn)來,里面四個伴娘,吊個小胃口,是一人兩個的意思。
石嵐將紅包分掉后,示意謝泠音上前。
謝泠音清了清嗓子:“快問快答十題啊,對了八道以上才算過關(guān),正確答案在心予的手機(jī)里,到時候她會告訴你們過沒過?!?/p>
李卓:“我去,明目張膽把臥底擱在外邊???”
謝泠音哼了聲:“玩不玩吧?”
魏川大喊一聲:“來。”
“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p>
魏川:“日久生情。”
“夏天還是冬天?”
“夏天?!?/p>
“籃球還是木雕?”
“呃……木雕?!?/p>
“擁抱還是親吻?!?/p>
“當(dāng)然是親吻?!?/p>
孟棠:“……”
不帶一絲猶豫。
“依賴還是被依賴?”
“被依賴?!?/p>
“……”
“最后一個了,我愛孟棠還是孟棠愛我?”
“我愛孟棠。”
話音剛落,李卓就問文心予:“怎么樣?”
文心予說:“錯了一個?!?/p>
“不可能?!蔽捍ó?dāng)即抗議道,“怎么可能錯了一個?”
文心予將魏川一早答好的視頻給他看,在“擁抱還是親吻”這個問題上,孟棠選了擁抱。
“不可能,她一定是錄視頻的時候不好意思,才說的擁抱,她明明——”
“閉嘴!”孟棠急得沒了形象,朝門外吼了句,吼完自己紅了一張臉。
“哦哦……川哥,明明什么?。俊?/p>
魏川清了清嗓子:“趕緊再給里面發(fā)紅包,用紅包把這扇門砸開?!?/p>
謝泠音一聽這話,轉(zhuǎn)頭看了眼孟棠:“這可是你老公說的。”
孟棠:“……讓他發(fā)?!?/p>
楊可嘿笑一聲,蹲下去和謝泠音一個一個將紅包拿了進(jìn)來。
“現(xiàn)在可以開門了吧?”
謝泠音看了眼時間,喊:“別擠啊,現(xiàn)在就開?!?/p>
魏川:“別動,往后退?!?/p>
謝泠音見門口真的沒動靜了,小心翼翼將門開了條縫。
梁衡以為她們還有花招,直接抬手擋住了門框。
謝泠音立刻后退,房門打開,讓魏川一下看見了穿著紅色中式婚服的孟棠,周身環(huán)繞著隆重又溫柔的華彩。
金線銀線,紋樣繁復(fù),繡工精美之余,將孟棠獨(dú)特內(nèi)斂的氣質(zhì)展露無遺。
長發(fā)被一絲不茍地綰起,露著一小截修長的脖頸,承托著頭頂上的金飾,一點(diǎn)不顯俗氣。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接觸了一瞬,魏川一眨不眨,孟棠率先撐不住,移開了視線。
從魏川進(jìn)來的那一刻,孟棠突然緊張了起來,手指捏著裙底的流蘇輕輕晃動,可愛的小動作被魏川盡收眼底。
魏川剛要上前,被謝泠音攔了下:“哎等等,門是進(jìn)來到了,不代表你能把人帶走,明確告訴你們,鞋子呢,就在譚曦身上,你們誰敢去搜?”
梁衡舉手:“我單身,我來。”
譚曦白了他一眼:“滾!”
嘲笑聲四起,梁衡厚著臉皮道:“我開玩笑的,活躍一下氣氛。”
謝泠音吐槽了一句:“母胎solo至今,你怎么好意思說出來的?!?/p>
譚曦顯然沒想到這人是母胎solo,十分明顯地笑了聲,聽得出來是嘲笑。
梁衡的臉丟盡了,默默往后退了退,將前方戰(zhàn)場留給許鶴清、李卓和秦淵。
許鶴清笑著問謝泠音:“還有什么招???”
謝泠音指了指床尾對面的柜子:“那里擺著各種各樣的愛情水啊,有苦瓜水,檸檬水,山楂水,還有加了糖的水和辣椒水,象征愛情的酸甜苦辣,你們五個人一人一杯,十秒內(nèi)面無表情就算你們過關(guān)?!?/p>
“我去?!鼻販Y喉嚨都開始疼了,“要不讓新郎一個人喝吧?迎接愛情的道路上,總得解決些波折?!?/p>
魏川一把掐住他的后脖頸:“你現(xiàn)在就去給我選一杯。”
杯子都是封閉的,中間插著吸管。
石嵐趕緊補(bǔ)充了句:“不許聞,直接拿?!?/p>
魏川選了最近的一杯,說:“喝了不許功虧一簣啊,給我忍著聽到?jīng)]有?”
兄弟們一個個點(diǎn)了頭。
五個人站成一排,在謝泠音一句“開始”中含入吸管,三秒不到,除了梁衡之外集體齜牙咧嘴。
梁衡哈哈大笑:“今天的天選之子是我啊,老子喝到了愛情甜蜜水,這是不是代表我的桃花要來了?”
謝泠音朝魏川伸手:“趕緊給紅包吧?!?/p>
魏川喝到了辣椒水,他一個勁地咳,許鶴清的牙齒都快被酸掉了,他從懷里掏出四個紅包給了謝泠音。
秦淵舌頭都快苦麻了,他張著嘴巴問:“還有什么,給我全都擺上來,我還就不信了?!?/p>
石嵐說:“盤子上擺著的吐司看到?jīng)]有,隨便你們幾個人,只用牙齒咬出‘love’的字母就行?!?/p>
“真損啊?!蔽捍ㄐα寺暎皬哪膬号獊淼挠螒??”
石嵐:“那你就別管了,這個太有損面部形象,你是新郎,攝像機(jī)一旁錄著呢,你可以派出你的伴郎團(tuán)出征?!?/p>
那敢情好啊,魏川給了另外三個人一個眼色:“咬啊,愣著干什么?”
梁衡甩膀子就上,一副為了兄弟幸福可以插自己兩刀的模樣,十分具有犧牲精神。
許鶴清干咳了聲:“我看他一個人可以擺平?!?/p>
秦淵默默道:“加一?!?/p>
李卓附和道:“我也覺得?!?/p>
他女朋友還在這兒呢,埋頭對著盤子的吐司亂啃一通,要別對方笑一輩子。
“唔……你媽唔……”
梁衡剛想罵兩句兄弟們的缺德,李卓一把將他按了回去:“梁子加油,哥哥給你鼓掌?!?/p>
梁衡面目猙獰,啃了半天,“l(fā)ove”形狀的面包條碎成了渣渣。
“太拼了?!笔瘝构恼?,“我覺得可以過關(guān)。”
謝泠音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放你們一馬?!?/p>
梁衡一笑,噴了一地的面包屑,模樣十分滑稽且可憐。
魏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今天絕不讓你白干?!?/p>
“這還差不多?!绷汉馀牧伺陌槔煞拿姘肌?/p>
“最后一個啊。”謝泠音豎起食指,“托盤里放著一塊冰,里面有拿鞋的鑰匙,不要暴力破壞取出來就行?!?/p>
譚曦身上背著一個箱子,箱子里鎖著的就是孟棠的鞋。
秦淵瞪著眼:“不讓暴力拆卸,我們四個伴郎難不成一人含住一個角,用我們滾燙的唇瓣去融化冰塊小姐嗎?”
“噗嗤——”楊可第一個沒忍住,笑噴了,為什么講話能這么逗?
屋里的笑聲差點(diǎn)沒掀了天花板,就連孟棠都笑得直不起腰。
梁衡就是個傻子,他看向秦淵:“要不試試?”
秦淵:“……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是母胎solo了。”正常人看不上傻子。
梁衡這小伙子一向敢想敢干,他上嘴咬了口,差點(diǎn)沒把牙給崩掉。
他又暗戳戳換了種方式,直接解開扣子試圖用溫暖的胸膛融化高冷的冰塊小姐。
冰塊小姐太過高冷,紋絲沒變。
最后還是許鶴清從浴室里拿了吹風(fēng)機(jī)過來,才解決了眼前的困境。
隨后魏川又讓秦淵去別的房間拿了幾個吹風(fēng)機(jī)一起加大了馬力才拿到鑰匙。
鬧得差不多了,時間卡得也挺好。
譚曦將裝著鞋子的木盒子遞給了魏川,魏川朝孟棠揚(yáng)了下鑰匙:“我開了?!?/p>
孟棠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開啊?!?/p>
魏川將盒子放在桌上,彎著腰開了鎖,拿出紅色的婚鞋,隨后在床尾單膝跪地,仰頭看向孟棠:“給你穿了?”
“好?!?/p>
其他人十分上道,紛紛給雙機(jī)位讓出位置。
魏川的表情十分虔誠,鄭重其事地給孟棠穿上了鞋。
還沒等起哄,他雙手撐在床邊起身,對著孟棠的唇親了下,自然贏得滿堂喝彩。
孟棠從床上下來:“敬茶去吧?!?/p>
魏川朝她伸手:“走,改口去了?!?/p>
孟棠將手放至他的掌心,被他包裹其中,往幸福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