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逾從小到大沒有留長發(fā)就是為了方便,實際上她的臉型和外貌,長短都漂亮。
她聽了孟棠的建議,留起了長發(fā)。
可這長發(fā)要時間,萬一自己不喜歡,不白留了?
程逾心血來潮去網(wǎng)上買了頂假發(fā),自己沒看清楚長短,買回來后才發(fā)現(xiàn)是古裝長發(fā)。
“……”
周淼笑得喪心病狂,程逾將假發(fā)甩給她:“別笑了,改一改也能套上去。”
周淼又把假發(fā)甩回去:“天這么晚了,明天我給你改吧,先回去了。”
程逾只好將她送到門口,等周淼不見了蹤影,她眼珠一轉(zhuǎn),將長發(fā)戴到頭上試了試長度。
“我去,這么長?”
程逾關上大門,喃喃自語地往院子里走。
剛拐過影壁,和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孟競帆四目相對。
天色太暗,只有后面影壁上有點微弱的光,照亮了程逾的身形,卻將她的臉完全隱在了暗處。
“你——”
“媽——”
兩道一大一小的聲音同時響起,孟競帆的鬼嚎嚇了整座院里的人。
“喊什么啊,”程逾連忙上前。
“別過來——”
孟競帆的臉都嚇白了,直接忽略了程逾的聲音。
魏川沖在孟棠前頭出來:“怎么了?”
孟競帆顫顫巍巍指了指前頭,魏川定睛一看,魂也嚇飛了。
白衣長發(fā),看不清面容,一動不動。
“是我……”程逾抬起手,被魏川猛地喝止,又將她的聲音壓了過去。
孟棠和魏云舟緊隨其后跑了出來,看到那道白影時,也是心下一驚。
“哎呀,是我?!背逃庖话殉断铝祟^上的假發(fā),“怎么就不讓我把話說完呢?”
庭院里寂靜了幾秒,魏川猛地按住心口吐出一口氣。
“程逾?!泵细偡珢佬叱膳?,“你神經(jīng)病???大晚上嚇人?!?/p>
這還是孟競帆第一次對她口氣那么差,看來是嚇到他了。
程逾尷尬地撓了下頭:“我試試我買的假發(fā)。”
孟棠噗嗤一聲樂出來,看到兩父子一模一樣的驚懼表情,笑得肩膀發(fā)顫。
“我真不是故意的?!背逃饨忉尩溃拔疫@不是想留長發(fā)嘛,先買來試試?!?/p>
孟競帆終于還魂了,他上前拿走程逾的假發(fā),無語道:“你買的是古裝用的長發(fā)。”
“……我知道?!?/p>
程逾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魏川也回了魂,但他的雞皮疙瘩還沒下去,他搓了搓手臂,轉(zhuǎn)頭摟住孟棠尋求安慰。
孟棠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
她對程逾說:“洗澡睡覺去吧。”
“好嘞。”
程逾抓起假發(fā)就要走,被孟競帆一把扯了過去:“還把這東西往哪兒帶,趕緊扔了。”
“不用扔。”程逾搶了回來,“明天周淼過來幫我改短?!?/p>
孟競帆:“……”
他是真服了。
周淼手藝也不怎么樣,最終程逾也沒敢將假發(fā)帶到家人的面前。
開學后,一家人又分散在兩個城市各忙各的。
天氣逐漸轉(zhuǎn)涼,孟棠不小心中招感冒了,惹得魏川快要心疼死了。
孟棠吃完藥回房休息,魏川摸了摸她的頭:“還燒嗎?”
“剛吃完藥?!泵咸睦滤氖?,“見效哪有那么快?!?/p>
魏川說:“眼睛都有點紅,趕緊躺下休息,我陪你一起?!?/p>
孟棠閉上眼睛,臉頰靠著他的肩膀睡了過去。
魏川哪敢睡,時不時就要碰一下孟棠的額頭,直至半小時后,孟棠身上流了許多的汗,體溫才逐漸穩(wěn)定。
魏川起身拿了毛巾,小心翼翼給孟棠擦干了汗水。
一覺醒來夕陽西下,孟棠的肚子餓得咕咕叫,臥房里沒人,她叫了聲:“魏川?”
“來了?!蔽捍☉曂崎_了房門,“醒了?餓不餓?”
孟棠點了點頭:“很餓?!?/p>
魏川笑了聲:“就知道你會餓,起來,方姐做了餛飩?!?/p>
孟棠沒什么力氣,還是魏川伺候她穿好了衣服。
孟棠在屋內(nèi)待久了,覺得悶,想要在院中用餐,被魏川拒絕了。
“院里有風,你才剛退燒,還是在餐廳吃吧?!?/p>
孟棠有點不情愿:“有點悶?!?/p>
“怎么會悶?!蔽捍ńz毫不讓,我不是在嘛,聽話,吃飯?!?/p>
“是啊,外面有點冷,天馬上黑了?!狈浇阋泊钋?,“都多大人了,還耍小性子?!?/p>
孟棠在餐桌旁坐下,問:“做的什么餛飩?”
“清湯的,做了三種餡兒,每種都嘗幾個吧?!?/p>
“好?!?/p>
魏川把餛飩端給孟棠:“小心燙,方姐還給我做了面條,我就不陪你吃這個了?!?/p>
孟棠點了點頭:“方姐做的面條筋道有味,以前爺爺最愛吃?!?/p>
餐廳里沉默了一瞬,魏川順了順孟棠的頭發(fā),低聲詢問:“想老頭了?”
孟棠一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只是脫口而出。
她頓了頓,“嗯”了聲。
“這還不簡單,等你生病好了,我?guī)闳タ此??!蔽捍ㄕf,“馬上也快到他老人家的忌日了,是該上山去看看了。”
孟棠轉(zhuǎn)頭跟方姐說:“那過幾天我跟魏川上山一趟,您給我們準備一些祭品?!?/p>
方姐:“好?!?/p>
孟棠的感冒在一個禮拜后徹底好轉(zhuǎn),天氣正好也不過,她索性約了魏川上山。
本地人祭拜都是以食敬先,方姐準備一些糯米糕和黃酒。
孟遇春的墓地離家里有點遠,上山的路上不太好走,魏川托著孟棠的手臂一步一步將人送了上去。
來到墓前,孟棠將東西擺好,跪了下去。
每次來,無非就是那幾句話,聊一下木雕和程逾,說一下孩子的近況。
一般孟棠會待半小時左右,今天魏川沒讓她待那么久,畢竟生病剛好。
從墓地離開,孟棠拉著魏川徑自往更高的地方去。
魏川以為她想去最高處看看風景,便陪她一起。
到了目的地,孟棠指了指遠處露出的一角建筑,問魏川:“你知道那是哪兒嗎?”
魏川定睛一看,說:“看著像水月寺啊?!?/p>
“就是水月寺,走?!泵咸睦∥捍ǖ氖直郏拔覀兘裉熳咝〉廊ニ滤?,好久沒去了?!?/p>
“你別拉我,手給我,山路不好走,你小心點別摔?!?/p>
“知道了,快點。”
魏川發(fā)現(xiàn)水月寺跟他和孟棠很有緣,雁清只有這個地方,每年他都要和孟棠去幾次。
魏川想要薅一把路邊野菊,被孟棠攔了下來:“別瞎動,摘下來沒一會就死了?!?/p>
魏川收回了手。
孟棠白他一眼:“手癢牽我的手吧?!?/p>
“還有這好事?!蔽捍ê退赶嗫?。
山坡漸緩,兩人相視一笑,在風里,也在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