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疏懸著的心落回原處,她拉著嵇寒諫,急步?jīng)_向電梯。
剛上樓,就看見母親正被沈硯冰從一間檢查室里推出來。
林見疏下意識松開嵇寒諫的手,幾步跑過去,扶住輪椅,“媽,感覺怎么樣?”
沈知瀾看到女兒,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挺好的,沒什么不舒服,我覺得應該可以出院了?!?p>一旁的沈硯冰卻淡淡開口:“雖然各項愈合情況都很好,不過,我并不建議回家靜養(yǎng)。”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走來的嵇寒諫身上。
“我們?nèi)ツ沁吜囊幌??!?p>嵇寒諫眉心蹙起。
沈硯冰又補充了一句:“是關于阿姨病情的。”
嵇寒諫冷硬拒絕:“你跟我老婆聊就行。”
“這件事,我只能跟你聊?!鄙虺幈膽B(tài)度異常堅決。
說完,她便率先朝著走廊盡頭的陽臺走去。
嵇寒諫的臉色沉了下去。
林見疏也皺了皺眉,卻還是拉了拉他的衣袖說:“你去吧,媽媽的病情最重要?!?p>嵇寒諫看了她一眼,最終點了頭。
但他并沒有跟上沈硯冰的腳步,而是停在了走廊中間,一個既能與沈硯冰對話,又能確保林見疏能清晰看見他們互動的位置。
他雙臂環(huán)胸,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對已經(jīng)走到陽臺門口的沈硯冰說:“就在這里聊?!?p>沈硯冰最終還是沒再強求,轉(zhuǎn)回身走近說了起來。
林見疏站得遠,只能看見沈硯冰的嘴唇在一張一合,聲音壓得極低,根本聽不清內(nèi)容。
而嵇寒諫就那么靜靜地聽著,偶爾會朝她這邊看一眼,眉心越鎖越緊。
沈知瀾看著這副場景,一顆心懸了起來,擔憂地問:“不會是我的腿……治不好了吧?”
蘭姨趕忙道:“呸呸呸!夫人您可千萬別胡說!您都已經(jīng)能單獨站一會兒了,這腿肯定能治好!”
沈知瀾的目光卻依舊落在遠處那兩人身上,嘆了口氣:“這沈醫(yī)生也是,有什么病情是不能對我女兒說的?她這副樣子,對小嵇的用意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蘭姨也小聲嘀咕:“是啊小姐,要不您直接過去問問?哪有醫(yī)生不跟直系親屬交代病情,反而非要跟家屬老公交代的?”
林見疏抿緊了唇,心底莫名的煩躁,正準備邁步走過去。
嵇寒諫卻朝沈硯冰點了下頭,隨即轉(zhuǎn)身大步朝她走來。
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沉聲安撫道:“放心,阿姨恢復得很好,不過確實需要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p>林見疏抬起眼,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她一字一句地問:“她,真的只是交代了病情?”
嵇寒諫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沉默了兩秒。
“嗯?!?p>林見疏瞬間從他的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
直覺告訴她,嵇寒諫在騙她。
沈硯冰絕不可能只是說了病情那么簡單。
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讓她幾乎窒息,前世被陸昭野欺騙了整整七年的那種無力感和憤怒,排山倒海般地涌了上來。
她連一個好臉色都不想再給他,轉(zhuǎn)身推著母親的輪椅,頭也不回地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嵇寒諫跟在她身后。
電梯門緩緩合上,狹小的空間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沈知瀾看看女兒冰冷的側(cè)臉,又看看身后高大沉默的身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嵇寒諫向前一步,伸手想去碰林見疏的手。
指尖剛觸到,就被她毫不留情地甩開。
“別碰我?!?p>嵇寒諫的手僵在半空,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