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站滿了黑衣保鏢,個個神情肅穆。
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個打開的絲絨錦盒。
盒子里,是璀璨奪目到幾乎能閃瞎人眼的全套珠寶。
鴿血紅寶石項鏈,每一顆都像燃燒的火焰。
瑩潤無瑕的南洋黑珍珠耳環(huán),散發(fā)著神秘深邃的光澤。
一套帝王綠翡翠打造的手鐲和吊墜,綠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甚至還有一頂用無數粉鉆鑲嵌而成的皇冠。
嵇寒諫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這是我母親送來的賠禮?!?/p>
林見疏眉心微蹙。
嵇家人道歉的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財大氣粗。
但既然是他母親先動手打的人,這巴掌的代價,她沒必要客氣。
“放到我衣帽間?!彼豢蜌獾胤愿?。
嵇寒諫見她收下了,黯淡的眸子瞬間迸發(fā)出光亮。
他立刻從旁邊抱過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誰知林見疏看也沒看一眼。
她徑直走到衣架旁,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了陳放的電話。
“我離開后,嵇先生那邊有留下什么話嗎?”
陳放立刻回答:“嵇先生的秘書聯系了我,說深入合作的事,不會受任何私人關系影響。他還說,等林總您什么時候有時間,隨時可以繼續(xù)約談?!?/p>
“知道了?!?/p>
林見疏掛了電話,腳步卻在走廊上微微一頓。
不遠處一間VIP病房門口,站著幾個保鏢。
嵇寒諫跟在她身后,立刻解釋道:“白綺云住在那?!?/p>
林見疏的腳步便沒再停留,徑直走向電梯。
嵇寒諫連忙追了進去,保鏢也緊隨其后。
電梯門合上,光潔的鏡面清晰地映出她的臉。
左邊臉頰上,那道紅腫的指印依舊清晰可見。
這副樣子,自然是不能回映月灣的,不然母親看見了,又是一場沒完沒了的追問。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一樓。
門一開,她就對阿武說:“去開車?!?/p>
嵇寒諫卻搶先一步按住她的肩膀。
“你在這等我,我去開車,外面冷,等車到門口你再出來?!?/p>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沖進了夜色里。
林見疏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不語。
阿武在一旁低聲說:“林總,時間不早了,嵇隊送您回去,我們就先回了,明天一早再過去?!?/p>
林見疏沒應聲,算是默許了。
很快,賓利停在了門口。
林見疏走出去,卻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那束被她無視的紅玫瑰,就被嵇寒諫放在后座,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她身旁。
嵇寒諫無奈關上副駕車門,回到駕駛座。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起來。
他透過后視鏡看著她冷漠的側臉,喉結滾了滾。
“回我們的新房?”
“嗯?!?/p>
林見疏只扭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嵇寒諫打開了暖氣,又放了一首她最愛聽的輕音樂。
車內安靜了許久,他才開口,聲音里帶著緊張。
“老婆,這次是我錯了,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林見疏轉回目光看他,眼神卻很冷。
“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騙我?!?/p>
“我是不是問過你,還不止一次,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如果不是這次要跟你父親談合作,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瞞到我生下孩子,還是瞞一輩子?”
嵇寒諫急忙解釋:“我原本就打算,這幾日讓媽和他們見一面,我借機跟你坦白?!?/p>
林見疏聽著他這番話,只覺得可笑,心里的火氣燒得更旺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特別好騙?”
“你們兩個明明長得一模一樣,我卻一直以為你們是兩個人!”
“你告訴我,嵇寒諫,你用嵇二少這個身份看著我的時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覺得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