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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從未體會過的滋味

端午宴席終于散了。

離開玄武湖林菀前,眾人又跟著衡帝來到湖邊,一同投粽祭江。

西延那兒沒這風俗,江箐珂扔粽子扔得不亦樂乎。

她使勁往湖中心扔,連扔個粽子,都要爭那個投得最遠的。

“太子妃?!?/p>

“別扔了。”

喜晴扯了扯她的衣袖,湊到江箐珂耳邊悄聲提醒。

“快看白太傅那邊,這可是看胸的大好機會啊。”

看吧,喜晴對扒男人衣服看胸一事,比江箐珂還執(zhí)著。

視線尋著白隱而去,江箐珂會意了喜晴的意思。

趁白隱在湖邊扔粽子,把他推下水,那就是扒衣服確認的最好機會。

江箐珂同喜晴交換了下眼神。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一步步挪到了白隱身后。

喜晴人機靈,特別會見機行事。

恰好白隱身旁有個人抬手扔粽子,喜晴就故意湊上前去碰瓷兒。

她裝作被人胳膊肘打到了臉,“啊”的一聲,捂著臉故意往白隱身側躲,然后趁機將人絆倒進湖水里,引來了眾多視線。

“哎呀,竟是白太傅?!?/p>

“奴婢罪該萬死?!?/p>

喜晴佯做驚慌狀,想也不想,就跳進了湖里要救人。

結果卻被谷豐搶先了一步。

白隱濕淋淋上岸,狼狽至極。

眾目睽睽之下,有失顏面,谷豐便受李玄堯之命,緊忙撫著白隱去觀景臺里,尋個屋子處理下。

喜晴滿臉歉意地追上前去,江箐珂也很是愧疚地亦步亦趨。

“太傅的衣服都濕了,快脫下來擰擰水吧,免得染了風寒。”

大串的水珠順頰而流,白隱卻依然謙謙有禮,保持著儒雅風度。

他擺了擺手,淺笑道:“無妨?!?/p>

喜晴主動伸手過去。

“是奴婢害得太傅落了水,就由奴婢侍奉吧。”

可喜晴的小手還未等碰到白隱,就被谷豐抬手打了回來。

“別別別,別以為,不,不,不知道,你們安......安安安的,什么心思!”

谷豐不敢指江箐珂,便只能那手指著喜晴。

“你,你,你......慣犯!”

谷豐霸氣地揮手示意:“邊,邊,邊兒去!”

“......”

“......”

江箐珂和喜晴面面相覷,然后各自尷尬地撓了撓臉。

抬眼睨向白隱,江箐珂發(fā)現(xiàn)他也在觀察自己。

目光撞到一起時,白隱挑了下眉頭,佯做無意地轉過臉去,可那唇角里卻分明藏著笑。

好看的唇形,薄厚適中,跟夜顏一樣,笑意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就是不知他在笑什么?

是笑她們圖謀不軌,還是笑她們沒能得逞,還是些別的什么。

“太,太,太子妃,男男男女.......授授授受……”

江箐珂忍不住搶話:“授受不親!”

谷豐點頭:“啊,對!”

然后做出了請的手勢:“請?!?/p>

外面那么多人呢,也沒法靠武力強扒白隱的衣服,若是鬧出大動靜來,事情就麻煩了。

江箐珂只好放棄,到手的好機會就這么地被谷豐給截胡了。

兩人退出那間屋子。

門都不用她們關,谷豐就哐地一下,從里面把門上了閂,跟防采花大盜似的,很怕玷污了他們的白太傅。

“你近身救白太傅時,有沒有聞到他身上有股子藥香味兒?”江箐珂問。

喜晴擰了擰身上的水,回想了一下,搖頭。

“沒留意,就算有,也都被水泡淡了。”

江箐珂看著喜晴身下滴落的那些水,心疼道:“你先回馬車上去,把我在車里備用的衣服找一件換上?!?/p>

回去尋李玄堯時,江箐珂又留意了一眼皇上身邊的那個小太監(jiān)。

想著讓喜晴幫她打聽打聽。

扔完粽子,這端午節(jié)算是過完了。

數(shù)量馬車頂著午后的大太陽,跟在圣駕之后,井然有序地傾軋著青石磚,離開了玄武湖。

途中,一些大臣的馬車則相繼默契散開,朝著各自的府邸而去。

李玄堯與江箐珂坐在馬車里,又恢復了那貌合神離的疏離之態(tài)。

江箐珂閉目養(yǎng)神了片刻,還是拉下臉暗示了李玄堯一句。

“妾身那個日子要到了?!?/p>

李玄堯頭靠著車壁,閉目回道:“放心,曹公公那邊都記著呢?!?/p>

“這次,說不定也懷不上?!苯溏嬗职凳玖艘痪?。

李玄堯默而不語。

腹中百轉千回,江箐珂措辭了一番,表現(xiàn)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要是懷不上,按殿下這意思,妾身癸水走后,夜顏還得來鳳鸞軒?”

李玄堯笑了。

他終于睜開眼看江箐珂了。

“看你。”

聞言,江箐珂秀眉微蹙,“什么叫看我?”

李玄堯長吁了一口氣,低頭盤弄起手上的扳指來。

他云淡風輕道:“本宮近些日子也想通了,既然愛妃如此厭棄同房之事,遲遲不肯配合,本宮......便不再強人所難了?!?/p>

江箐珂沉默了一瞬,問:“殿下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語了?”

李玄堯笑道:“法子都是人想的,愛妃這邊不行,本宮另尋他法便是?!?/p>

江箐珂挑眉問:“比如?”

“比如,納個才人、良娣到東宮?!?/p>

李玄堯看向江箐珂,笑得很欠揍。

江箐珂故作淡定:“然后再安排夜顏與她們同房?”

李玄堯聳了聳肩,擺起架子沒說話,可是眼中的笑卻是意味極深。

尋思了一番,江箐珂又說:“殿下不怕那才人或者良娣日后也知道殿下不行?”

李玄堯不以為然。

“選些聽話乖巧、好拿捏的便是。本宮又何必一直受控于愛妃,浪費彼此的時間呢?!?/p>

“更何況,東宮早晚得有新人進來?!?/p>

“夜顏也同意?”江箐珂問。

李玄堯似是覺得問題可笑。

“本宮讓他多睡一兩個女子,本就是風流快活之事,他為何不同意?”

“......”

許是自尊心使然,又許是那股從不愿低頭的倔強在作祟,江箐珂扯唇,故作輕松笑了笑。

“那正好?!?/p>

“妾身也不想跟一個不明不白的男子生孩子。”

話是這么說,可江箐珂的心里卻很不得勁。

酸酸的,澀澀的。

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滋味。

她用力推開車上的小軒窗,偏頭看向車外,不再同李玄堯說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