轌當(dāng)日夜里。
江箐珂正坐在廊廡下乘涼,就聽到鳳鸞軒外面的宮道上很是熱鬧。
不用派喜晴去瞧,江箐珂都猜到了這是什么熱鬧。
就是不知,夜顏今晚會(huì)宿在誰那里?
她仰頭望向檐外,只見夜幕之中一輪皎月高懸。
月亮是又大又圓,好不漂亮。
當(dāng)真是花好月圓人長(zhǎng)久,可比她的洞房初夜好太多了。
江箐珂奮力搖著團(tuán)扇,越搖越用力,好好的一個(gè)緙絲團(tuán)扇都要被她給搖壞了。
喜晴好信兒,疾步跑出鳳鸞軒外想要瞧瞧熱鬧。
江箐珂心里也好奇,便也沒攔著她。
等了好半晌,終于把喜晴給盼了回來。
江箐珂看向喜晴,并未主動(dòng)開口問,就等著喜晴自己主動(dòng)說。
她視線緊隨喜晴而動(dòng),偏偏喜晴話也不說一句,竟去殿里拿蚊香去了。
“……?!”
夜顏到底是去了張良娣那里,還是去了徐才人那里,還是今晚兩處都要去?
倒是給句話啊。
張良娣位份大,家世好,李玄堯應(yīng)該會(huì)安排夜顏先去她那里吧?
可徐才人小巧可人好拿捏,是李玄堯的首選。
真是要了命了,她想這些干嘛?
江箐珂窩坐在藤椅里,欲哭無淚,團(tuán)扇搖得是虎虎生風(fēng)。
等了大半晌,江箐珂憋不住了,待喜晴端著香爐出來時(shí),撐身坐直,開口問她。
“你怎么不說話?”
“奴婢該說什么?”
“你出去看了什么???”
“說了太子妃又不高興,奴婢為何說?”
“可你不說,本宮更糟心。”
喜晴笑了笑,痛快答道:“是徐才人?!?/p>
果然。
嬌軟在懷,夜顏今晚定是要爽死了。
可她江箐珂卻要煩死了。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江箐珂騰地站起身,把手里的扇子扔到半丈遠(yuǎn)。
“在哪里洞房?”她沒好氣兒地問。
“太子殿下的寢殿。曹公公剛才就是帶著太監(jiān)和宮婢們?nèi)バ觳湃四抢锾说?。?/p>
江箐珂一聽,心頭就像被瞬間冰封一般,咔嚓嚓地結(jié)了一層冰碴子。
曹公公這流程,她可太熟了。
“徐才人可有被蒙住眼?”
一雙杏眼睜得圓溜溜,喜晴點(diǎn)頭如搗蒜:“被子包著頭,應(yīng)該是蒙了?!?/p>
“殿內(nèi)可點(diǎn)了燈?”
喜晴頭搖得有些猶豫。
“好像沒點(diǎn)?!?/p>
“反正在外面看著,那屋子里不亮堂。”
江箐珂抬頭看了眼空中明月,冷著臉,朝喜晴伸出手來。
“把我的雙刀拿來?!?/p>
喜晴神色緊張:“太子妃這是要做什么?可莫要沖動(dòng)啊?!?/p>
江箐珂拖著懶洋洋的聲調(diào),冷幽幽道:“良辰美景,多適合作妖。今晚,誰都別好過。”
喜晴勸也勸不動(dòng),攔也攔不動(dòng),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箐珂提著雙刀,氣勢(shì)洶洶地來到了太子的寢殿外。
曹公公此時(shí)正與幾名侍衛(wèi)、小太監(jiān)守在那殿門之外。
見江箐珂提著刀,閑庭信步地走來,曹公公立馬笑盈盈地迎上前去。
“都這個(gè)時(shí)辰了,太子妃還沒休息呢?”
江箐珂抬起一把刀,指了指夜空中的月亮,語氣拿捏得輕松又隨意。
“今晚月色不錯(cuò),本宮閑得無聊,想找人練練刀法?!?/p>
曹公公滿臉堆笑。
“東宮后面的那個(gè)大院子,有的是地方給太子妃練刀法,可太子妃怎么尋到這兒了?”
江箐珂又將刀尖轉(zhuǎn)向殿門口的那兩個(gè)人。
“本宮今晚就想找谷俊和谷羽練?!?/p>
曹公公躬身賠著笑,端出一臉的為難狀。
“哎呦喂,太子妃,您可饒了奴才吧?!?/p>
“今晚是徐才人的好日子,這二位啊,還得在這兒守著殿下呢。”
他挪步湊近,哄著江箐珂。“要不,太子妃容奴才派人去尋兩個(gè)侍衛(wèi)到鳳鸞軒去,陪太子妃練刀法,如何?。俊?/p>
江箐珂蠻橫搖頭。
“用不著那么麻煩。”
“我和他二人在此練刀,不耽誤他們保護(hù)太子殿下,而且,本宮也能出份力?!?/p>
不容分說,江箐珂提起刀,徑直朝谷俊先砍了過去。
“太子妃......”
谷俊躲閃不及,只能拿著未出鞘的劍,回?fù)踅溏娴拿恳坏丁?/p>
刀劍相撞,在院子里砍得叮叮咣咣的。
沒多久,殿門從內(nèi)而開,傳來了低沉的一聲呵斥。
“成何體統(tǒng)?!”
夜顏能說話了?
江箐珂立馬收刀,轉(zhuǎn)身看向殿門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