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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子身邊的神秘公子

太子妃不如改個時辰再來。”

曹公公已經(jīng)開始變著法趕人了。

江箐珂糾結(jié)了一番,夜顏的事還是沒能問出口。

問了,倒顯得她夜夜盼著人來似的。

江箐珂轉(zhuǎn)身要做,卻見一位白衣飄飄的公子從垂花門外走了進(jìn)來。

那公子身材頎長纖瘦,與江箐珂體量差不多。

只是一副做工精致的銀制面具,嚴(yán)絲合縫地遮住了薄唇以上大半張臉。

而此人身后,還跟著兩名宮婢。

一名宮婢手里拎著食盒,一名宮婢則抱著把古琴。

那公子迎面走來時,面具下的那雙眸眼也在凝視著江箐珂。

待白衣公子走到她身前時,對方還是遵規(guī)守矩地沖她拱手行了一禮。

只是......一個字都沒說。

比如見過太子妃,或者太子妃妝安之類的。

正當(dāng)江箐珂打算斥責(zé)他無禮時,那公子對著曹公公打了幾下手語。

曹公公對其亦是笑臉相迎,點頭哈腰,甚是親近熟稔。

“慕容公子的身子可好些了?”

慕容公子點頭淺笑,雙手比劃了一下。

“那就好。”

曹公公又言:“太子殿下交代了,慕容公子若是來了,盡管進(jìn)去便是。”

江箐珂在旁聽了,美眸圓睜,直直瞪向曹公公。

別人來了,進(jìn)去見便是?

而她堂堂太子妃來了,就得另尋時辰?

江箐珂特想揮鞭子抽人。

偏偏那慕容公子淺淺彎唇,沖著她頷首一笑后,便帶著一股勝利者的姿態(tài),昂首挺胸地進(jìn)了李玄堯的書房。

江箐珂問曹公公:“這位慕容公子是個啞人?”

“回稟太子妃,這位慕容公子雖是個啞人,可卻是太子殿下的幕僚之一,名叫慕容熹,是殿下的????!?/p>

江箐珂不解。

“一個啞人怎么給太子當(dāng)幕僚?”

曹公公笑而不語。

明擺著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江箐珂知道,曹公公若不想說,任她怎么問,也問不出來什么。

她轉(zhuǎn)身要走。

曹公公弓著身,亦步亦趨,欲要送她至垂花門前。

江箐珂有一搭沒一搭地又問:“曹公公為何也懂手語?”

“回稟太子妃,侍奉殿下的女婢、太監(jiān)多為啞人,平日里少不了要接觸調(diào)教,奴才便跟著學(xué)了些?!?/p>

“那......夜里......”

江箐珂頓了頓,斟酌措辭:“那位公子,可也是個啞人?”

曹公公自是知曉她問的是誰。

他半垂眼皮,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恕奴才斗膽多說一句。”

“為殿下生兒育女,才是太子妃該時刻謹(jǐn)記的本分”

“至于夜里與太子妃同房的公子是何人,啞人與否,太子妃不必知曉,也不該知曉?!?/p>

江箐珂聽明白了。

曹公公這是在敲打她要恪守太子妃的本分。

她狠狠剜了曹公公一眼,

待行至垂花門下,江箐珂隱隱察覺有人一直在看她。

她側(cè)身回眸,正好瞧見那慕容熹立在軒窗前瞧她。

面具的遮掩,江箐珂很難看清他臉上的神色。

但這位慕容公子給她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審視、戒備,總之,談不上友善,甚至可以說有股子敵意。

回鳳鸞軒的路上,婢女喜晴也忍不住同江箐珂嘀咕道:“太子妃有沒有覺得,剛剛那位慕容公子很是奇怪?”

“是很奇怪?!苯溏嫒粲兴嫉攸c頭應(yīng)承。

喜晴瞧了瞧周圍,湊到江箐珂耳邊,低聲言道:“奴才猜,那慕容公子會不會是殿下的......”

似是斟酌措辭,喜晴停頓了一下。

繼而又趴在江箐珂的耳邊,輕聲吐出兩個字。

“夫君。”

江箐珂自幼跟著兄長在軍營玩耍。

軍營里都是男人,難免會撞見一些驚掉下巴的奇葩事,早已見怪不怪。

喜晴一句話,她瞬間就聽懂了。

要么說,還得是喜晴,話說得夠含蓄。

照喜晴的話去想,適才慕容熹身上的那股子敵意,也就說得通了。

見不得光的,自然看不上她這個明媒正娶的。

......

又過了數(shù)日,曹公公親自來了鳳鸞殿,還帶了位能說話的嬤嬤。

不等那嬤嬤開口,江箐珂便猜到曹公公想打聽什么。

果不其然,嬤嬤走到喜晴身旁,悄聲問道:“太子妃這個月癸水可來了?”

“回嬤嬤,來了。”

曹公公聞言,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他眉頭緊擰,就跟誰家惡婆婆似的,偷偷覷了眼江箐珂的肚子。

江箐珂正好瞥見這一幕。

曹公公那嫌棄樣兒,好像在說她肚子不爭氣。

他主子不行,還好意思挑她不是?

江箐珂一來氣,拿起身邊的鞭子,啪地一下,憑空狠狠甩了一鞭過去,嚇得曹公公抖了個激靈。

“曹公公往哪兒瞧呢?”

“本太子妃的肚子,也是你能瞧的?”

江箐珂起身又甩了一鞭,氣勢極足地兇道:“找抽是不是?”

曹公公和那嬤嬤被逼得連連退步。

但曹公公也不怕她。

畢竟東宮里有那么能耐的黑甲衛(wèi),而她又不得李玄堯的寵愛。

但表面功夫,曹公公卻做得相當(dāng)?shù)轿弧?/p>

低聲下氣地賠了一番罪,便帶著那嬤嬤退下了。

幾日后,待江箐珂的月事走后,太醫(yī)院的御醫(yī)又接連來了兩三位,輪番給她診脈開藥。

明面上不能跟李玄堯?qū)χ桑蔷桶荡链恋馗^勁。

那苦了吧唧的湯藥,江箐珂一口沒喝,全都讓喜晴拿去給倒掉了。

**

是日夜里。

江箐珂剛要躺下休息,殿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宮婢、太監(jiān)悉數(shù)入內(nèi)。

熄燭的熄燭,點香的點香,收火折子的收火折子。

喜晴受命,拿著那根綢帶,不情不愿地走到江箐珂身前。

她撅著嘴道:“太子妃,怕是這月的房事又要開始了?!?/p>

而曹公公也在這時湊上前來。

“啟稟太子妃,太子殿下特意請欽天監(jiān)那邊算過下日子了,依照太子妃的生辰八字和每月葵水之日,近幾日,最適合太子妃受孕?!?/p>

江箐珂拿起皮鞭,笑意不達(dá)眼底地沖著曹公公扽了扽。

“欽天監(jiān)那邊就沒算出來,公公皮癢要挨鞭子了?”

曹公公客氣地笑了笑,拂塵一揚,守在殿門外的黑甲衛(wèi)就呼啦啦地魚貫而入。

本來挺大的寢殿,登時便顯得擁擠起來。

一對多,江箐珂還是打不過。

瞧了瞧兩排黑甲衛(wèi),她從心地收起了鞭子。

但心氣兒不想輸,江箐珂就懶聲懶調(diào)地譏諷。

“一個個這么能打,有種就去邊陲參軍殺敵,在這兒當(dāng)擺件嚇唬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江箐珂從喜晴手里接過眼罩,起身朝床榻走去。

在經(jīng)過一個女婢的身旁時,她朝那人腰間瞧了一眼,故意撞上去,手指靈活一鉤,輕而易舉地從那女婢腰間偷走了火折子。

......

眼蒙了。

燈熄了。

人退了。

殿門關(guān)了又開,夜風(fēng)裹挾著花香和龍涎香,以及若有似無的藥香,幽幽卷入殿內(nèi)。

是熟悉的氣息。

夜顏他終于來了。

江箐珂屏氣凝神,緊緊握著手中的火折子。

今晚,她定要看清夜顏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