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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這便是我養(yǎng)的貓兒

可鞭子哪有天敵的威懾管用。

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懼。

反觀南洲這邊的馬匹,卻一如主人般鎮(zhèn)定,紋絲不動(dòng)。

黑豹懶洋洋打個(gè)哈欠,邁開步子。

它走到蘇諾的馬前,用大腦袋親昵地蹭了蹭蘇諾的靴子。

蘇諾俯身,摸了摸,爾后便領(lǐng)著南洲使團(tuán),率先入城。

城樓之上,棋局已殘。

祁長澤與沈晏等人拾階而下,親自相迎。

那頭黑豹極通人性,碧綠的瞳孔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蘇諾身上,竟透著一絲乖順。

蘇諾微微頷首。

“回去?!?/p>

為免驚擾百姓,他還是讓它回了馬車上。

北國使臣一張臉憋成豬肝色,心有不甘。

面對(duì)大恒太子親迎,也只能冷哼一聲,前往驛館。

兩方人馬,就此分道。

鴻臚寺驛館。

一道嬌俏的身影早已等得望眼欲穿。

“歲歲!”

蘇諾剛踏進(jìn)門,祁長安便像只輕快的乳燕,撲了過來。

從他手中將小貓抱過,蹭蹭。

“它都重了?!彼е垉旱嗔说?,一臉認(rèn)真。

蘇諾眼底漾開笑意。

“南洲靠海,魚蝦豐腴,它自然長膘?!?/p>

他伸手,熟稔地揉了把貓頭,引來小貓一陣舒服的咕嚕聲。

“對(duì)了,這次我也將家里的那只貓帶來了,給殿下瞧瞧?!?/p>

“好呀!”祁長安好奇地眨眨眼,“在哪兒?”

南洲的貓兒,與大恒的有何不同?

話音剛落,一抹黑影自車駕上輕盈躍下。

“殿下小心!”

崔姑駭?shù)没觑w魄散,想也不想便張開雙臂,死死護(hù)在祁長安身前。

她聲音發(fā)顫,厲聲質(zhì)問。

“南洲太子!這是何意!”

那黑豹看出崔姑的害怕,也知曉眼前這小姑娘與自己主人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

身軀竟緩緩伏低,趴在地上。

然后,伸出舌頭,舔起了肉掌。

“這便是我養(yǎng)的貓兒。”蘇諾聲音溫潤,伸手在那顆碩大的黑豹腦袋上拍了拍。

“溫和得很,殿下莫怕?!?/p>

崔姑心驚肉跳。

這南洲太子眼瞎了不成,這哪里只貓,這只是猛獸啊!

祁長安卻已從她身后,探出個(gè)小腦袋。

“喵嗚——”

她懷里那只叫歲歲的奶貓,忽然細(xì)細(xì)叫了一聲。

竟一個(gè)輕巧縱躍,從祁長安懷中跳了下去。

它邁著小短腿,竟毫無懼色,徑直走到黑豹跟前。

那黑豹懶懶掀了下眼皮,碧綠的瞳孔里不見半分兇性。

它伸出舌頭,在那小貓頭頂,輕輕一舔。

歲歲舒服得“咕?!币宦?,拿小腦袋去蹭黑豹的下巴。

一大一小兩只,竟像是舊識(shí),親昵地依偎一處,你舔我我舔你,平和得很。

祁長安眼眸瞬間亮了。

她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幾步。

身后傳來崔姑的抽氣聲:“殿下小心些!”

祁長安只在離著兩只三步開外,慢慢蹲下身。

那黑豹壓根沒看她,專心致志給歲歲舔毛。

連歲歲都不怕它,想必是個(gè)色厲內(nèi)荏的家伙。

她心里悄悄下了定論:“它叫什么名字呀?”

蘇諾含笑:“阿貓?!?/p>

“嗯?”祁長安抬起頭,以為自己聽岔了。

“我是問它,叫什么名字!”

蘇諾神情認(rèn)真,沒有半分玩笑:“它的名字,叫阿貓。”

祁長安輕輕咬了下唇:“這算什么名字呀。”

蘇諾見她神情,也跟著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我自小便想養(yǎng)只貓,父皇就給我尋了這只。”

他看著黑豹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

“雖然長得大了些,可也乖順聽話。”

“這名字,它也聽習(xí)慣了?!?/p>

“喚其他的,還不應(yīng)!”

“我能摸摸嗎?”祁長安雙眼亮晶晶,像淬了星辰。

蘇諾含笑點(diǎn)頭:“殿下請(qǐng)。”

“殿下!”崔姑不贊同地喚了一聲,聲音發(fā)緊。

祁長安恍若未聞。

她小心翼翼,朝著那黑豹又挪近一小步,而后,緩緩伸出手。

那雙綠油油的獸瞳朝她望來。

碩大的鼻頭微不可察地動(dòng)了動(dòng)。

嗯,這小姑娘身上,有歲歲的味道。

想必是歲歲的主人。

黑豹很順從,主動(dòng)將那顆毛茸茸的大腦袋湊了過去。

摸到了。

祁長安指尖一顫。

皮毛緊實(shí),帶著一股溫?zé)帷?/p>

雖沒有歲歲那般軟乎乎毛聳聳,手感卻也極好,像是在撫摸一匹上好的緞子。

她彎起眉眼,聲音清脆:“你好呀,阿貓,我是祁長安。”

“唔……”黑豹喉間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吟哦,像是在應(yīng)答。

蘇諾看著這一幕,唇角笑意更深:“阿貓等下要進(jìn)食,殿下可想親自喂?”

祁長安立刻抬頭,滿眼都是好奇:“好呀!它吃什么?”

蘇諾想了想:“它什么都吃?!?/p>

“雞、鴨、魚、肉,蛇、豬、牛、馬……”

心下暗忖,在南洲時(shí),都是將阿貓往林子里一放,由它自己追捕。

來了大恒,這鴻臚寺驛館……到底小了些。

若放任它自行撕咬,怕是轉(zhuǎn)瞬便血流滿地。

只得讓人殺了宰了,再喂它吃。

鴻臚寺驛館這頭,氣氛融洽。

祁長安正滿心歡喜,期待著親手投喂“阿貓”。

而京城另一頭,北國皇子策仁帶著一眾近臣,大馬金刀地坐在郁樓。

“聽聞這里是京城最好的酒樓?”

他聲音洪亮,粗獷。

“把你們最烈的酒、最好的菜,都給本殿下端上來!”

掌柜捧上一壺百花釀。

策仁接過,連杯子都懶得用,提著壺嘴就往口中灌。

咕咚一口。

“啪!”

青瓷酒壺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登時(shí)四分五裂。

酒水濺了一地。

“呸!什么破酒!”

策仁滿臉嫌惡,粗聲罵道:“跟個(gè)娘們喝的水似的!寡淡!”

掌柜木然,打算將“春日醉”端上來。

程及玉在雅間外拉住他:“一群北蠻子,哪里品得出什么好酒?!?/p>

他輕聲道:“去隔壁,打兩壇最濁最烈的來。”

很快,兩小壇渾濁的烈酒被送上桌。

北國眾人果然不興小杯輕酌那套,直接抱起壇子,仰頭便灌。

策仁滿面紅光,一拍大腿。

“好酒!這才叫酒!”

程及玉聞言,嘴角勾起譏誚。

呵。

他就說,那鳥不拉屎的北荒之地,能種出什么好谷好稻好梁,能釀好酒的。

一群茹毛飲血的蠢貨罷了。

喝了一小壇,策仁內(nèi)急,起身去了趟茅房。

他晃晃悠悠往回走,拐過一道彎,眼前忽地一亮。

廊下立著一人。

面若桃花,身姿綽約。

一身藕粉色春衫,勾出玲瓏曲線,該鼓鼓,該細(xì)細(xì)。

比他生平見過的任何一個(gè)娘們,都要好看!

策仁看得呆了。

他抹了把嘴角,嘿嘿一笑,大步迎上去:“小娘子……”

“放肆!你是何人!”彩云一步上前,橫眉怒目,將祁照曦護(hù)在身后。

“我跟這小娘子說話呢,你個(gè)老女人叫什么!”策仁喝道,卻也有一分理智,沒有動(dòng)手。

他目光重新黏回祁照曦身上:“小娘子,莫不如跟本皇子回北國?”

“保你吃香喝辣,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本皇子?”祁照曦眉頭微皺,“你是北國皇子?”

策仁頓時(shí)挺起胸膛,得意洋洋。

“正是!”

這個(gè)身份在北國,能引得無數(shù)女人前仆后繼,主動(dòng)投懷送抱。

他什么樣的女人沒嘗過?

只是,還沒嘗過眼前這樣,又清又媚……

這皮膚,像雪,又像玉,在太陽下竟泛著一層光。

他喜歡!

策仁嘿嘿一笑,抬腳就想上前。

倏地,只聞一陣破風(fēng)厲響灌入耳中!

他酒意瞬間醒了三分,下意識(shí)往后猛地一跳。

“咄!”

一聲悶響。

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正釘在他方才站立的地磚上,嗡嗡顫動(dòng)。

策仁勃然大怒,抬頭怒目而視。

“誰——”

話音未落,他便看見一道身影。

一錦衣公子,正從廊道那頭走來,步履從容,目光卻陰沉如冰。

這人……

策仁瞳孔一縮。

他見過!

就在今日城門口!

這人就站在大恒太子祁長澤身邊,一身緋色官袍,氣度迫人!

沈晏徑直行至祁照曦身旁,聲音溫柔:“你可有事?”

祁照曦看他一眼,輕輕搖了頭。

沈晏目光轉(zhuǎn)向策仁,溫度瞬間消散:“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

“你覺著她,缺么?”

————

作話:本來想著差不多這個(gè)月完結(jié),看來可能會(huì)延后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