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泉和其他人看見全村人的舉動,一時五味雜陳。
靠山村是窮了點,可民風還是很不錯的。
幫他們一把,也是應該的。
再者,他也不好駁了凌司景的面子。
誰讓這小子哪怕是回來了,但在軍部的名頭比他還好使呢。
而等張玉梅帶著宋顏姝提著裝滿蔬菜的籃子回來,就聽見山里傳來了一陣似有若無的豬叫,甚至還夾雜著其它動物的聲音。
她有些擔心幾個人的安全,但還是手腳麻利燒了兩大鍋水,又和趙嬸子一起蒸了一大鍋米飯。
雖然很是心疼這么多大米,但領導來了,總不能讓人家跟著吃拉嗓子的糙米吧?
更何況,這十斤大米還是人家權知青送來的,她有什么不舍得的?
張玉梅正忙碌間,就見二兒媳巴在廚房門口鬼鬼祟祟的。
張玉梅提著馬勺就給了她一下。
“滾回你家去。
今日家里招待貴客,你別在這里給我丟人現眼?!?/p>
老三和老大家的都是憨厚老實的本分人。
可這老二媳婦長得尖嘴猴腮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看似精明的蠢。
這家伙可了不得。
但凡家里有點好東西,她就要想方設法拿出去送回她娘家。
老二那個憨貨,當初也不知道是看上了這李桃花什么了,非要娶這么個攪家精回來,要不然當初,她也不可能分家。
顧著娘家就算了,可這老二媳婦成親多年也不曾生養(yǎng),讓她出門都覺得臉上無光,看見她就心煩,可這人做事還是這么的不知收斂。
李桃花不大的眼睛賊溜溜看著廚房地上那大半袋子白米以及好多蔬菜。
聽說小叔子進山去打獵了,這要是將那袋子大米以及分到的肉給娘家送過去,那她在娘家以及娘家的村里可就能收獲到好多羨慕的目光了。
“娘,我?guī)湍阕鲲埌??!?/p>
李桃花說著就往廚房里擠。
張玉梅放下馬勺幾下就將李桃花推出了院門。
“滾滾滾,別在這里添亂。
別一會兒飯還沒好,我廚房里的東西都被你給搬空了。”
李桃花憋屈得不行:“娘,我是你兒媳婦。
你寧可收留一個外人在咱家白吃白住,為什么就不能多幫襯一點自己的兒子?
雖然我們分家了,但我和老二也想給家里做點什么,多孝敬一些二老。
但你總管著一個外人不待見自家人,這著實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李桃花的話引得幾個路過的村民停住腳站在原地往這邊看。
張玉梅看了一下日頭,擼起袖子就拍了李桃花脊背兩下。
“李桃花,你已經分出去了,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你口口聲聲說人家權知青在家里白吃白喝,可你知不知道?
人家在家里住了不到二十天,不管是米面糧油那都是給的足足的。
還有廚房那十斤大米,也是人家送過來的。
你要是還在這里胡攪蠻纏,那你就滾回你們李家村去!
我家可要不起一個吃里扒外的蠢貨!”
張玉梅嘴里罵著,覺得還不解氣,又擰了兩把李桃花身上的軟肉。
張玉梅手勁不小,疼得李桃花齜牙咧嘴,再也不敢吭聲了。
這老東西,就是偏心老四,不心疼他們。
她咋不去打她的小兒子?光知道欺負她!
“滾,今天的飯,沒你的份兒,你就在家自己吃,別來老娘這里丟人現眼!”
真是的。
成婚五年了也沒生個一男半女,自己都沒說啥呢,她倒是成天想作妖,真是慣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李桃花沉著臉離開沒多久,就見凌司景和兩個哥哥手里拖著一頭野豬,一頭狍子,還有三只野兔,權馨也拎著兩只野雞雄赳赳氣昂昂下了山。
“天哪,這么多野物!”
在山邊勞作的村民們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說起吃肉,他們也就在過年時吃上幾口殺豬飯。
平時想沾點葷腥,那就是癡心妄想。
可現在,人家手里不止提著野豬野狍子,光是野兔就有好幾只呢!
他們咋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呢?
“哎吆,要是我們能吃到一口就好了?!?/p>
社員們目光灼灼地目送那一堆肉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村里有些年邁,靠在墻角曬太陽的老人也都跟著往支書家走。
嚯,黑面獠牙的大野豬,看著有三四百斤重呢。
還有一頭狍子,那至少也得有兩百斤。
而且那血淋淋的樣子,嚇得村里的幾個二流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都說凌司景力大無窮,本事過人,可沒想到他連這么兇惡的野豬都能打死!
倒是凌小丫等一幫孩子膽大大,笑嘻嘻地就迎了上去。
“權姐姐,今天殺豬吃席嗎?”
權馨騰出手抹了一把她的小腦袋。
“嗯,吃席,全村都有。”
在地里干活兒的人聽見動靜也都跑過來看熱鬧。
在看見那大野豬和狍子時,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哈哈,貴人來臨,我們的運氣都跟著好了?!?/p>
說實話,他們還沒吃過狍子肉呢。
不過那野豬看著著實有些嚇人。
聞訊趕過來的張建國一行人也有些目瞪口呆。
沒聽說縣城附近的山里有這么多的野物啊?
凌富強開心極了。
“通知下去,每家分兩斤野豬肉,公分高的人家先分。”
野豬是公共財產,凌富強沒想一家獨占。
哪怕這野豬是他兩個兒子和權馨打來的。
“至于那頭狍子,割下一些招待客人,剩下的肉買去供銷社,得來的錢全部上交大隊部。”
他是支書,做事就不能只顧著他們家。
集體利益高于一切。
至于野雞野兔,誰也別想拿走。
小野物歸個人,各憑本事。
社員們一聽有肉分,都開心壞了。
權馨倒是絲毫不在意。
她不缺吃的,自然也不會在意這野豬肉分給誰。
反正打來就是為了招待縣里領導的。
凌司景深深看了一眼忙碌中的權馨,洗了手,他就和兩個哥哥給野味退毛,分解,忙得不亦樂乎。
而凌家兩兄弟到現在都覺得暈乎乎的。
本來在看見那野豬時,他們兩個轉身就想跑。
誰想他們看見了什么?
權知青和四弟舉起鐵鍬,幾鐵鍬就把那野豬給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