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楓能夠感覺到。
因為他失去了蕭晴,失去了齊源。
所以,二姨心里心疼他。
齊楓比誰都清楚,二姨嘴上咋咋呼呼的,可心里面從來沒有放棄過他。
二姨的眼淚在往下掉。
她其實不想讓齊楓看到,但卻控制不住。
……
“二姨,別哭了?!?/p>
齊楓伸手去給蕭云擦眼淚。
他和蕭云之間從來沒有這樣過。
是因為,蕭云從來沒有這么溫柔過。
其實她也有溫柔的一面。
她首先是個母親,是個姨媽。
在孩子面前,永遠都是那個該嚴厲的時候嚴厲,該慈祥的時候慈祥的女人。
蕭云擦了擦眼角,“姨不哭,姨才不會哭呢,我家小楓身體好著呢,一定能夠好起來?!?/p>
“齊家……”齊楓呢喃一聲。
“你不要管?!?/p>
“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手指頭,哪怕我拼了這條命,也會保護好你。”蕭云說。
說完,蕭云摸了摸齊楓的頭。
“你好好休息,二姨不能在這里待太久?!笔捲朴终f。
“嗯!”齊楓應(yīng)道。
二姨站了起來,邁步走了出去。
看著二姨消失在房門外,齊楓合上了眼睛。
……
“老子不管,不管花多少錢,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們都必須要治好我表弟?!?/p>
“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醫(yī)院里吼聲傳來。
許立正在沖幾個主治醫(yī)生喊著。
他滿眼血紅,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許立?!比~薰衣去拉他。
許立已經(jīng)被沖昏頭腦了。
砰??!
就在這時,許立被人踹了一腳,險些將他踹倒在地上。
踹他的不是別人,而是二姨。
蕭云瞪了許立一眼,罵道,“你在這里叫什么呢?給我滾!”
“媽,他可是齊楓啊,他是齊家大少,他怎么能病倒……”許立指著病房,哭著吼道。
“老子不信,老子不信,他是我表弟……”許立發(fā)狂了。
蕭云又是一個耳光落在了許立臉上。
這一巴掌仿佛將許立打醒了許多。
“給醫(yī)生道歉?!笔捲频馈?/p>
許立捂著臉。
“許夫人,沒事,不用道歉。”一個醫(yī)生道。
“我讓你道歉?!笔捲坪鸬馈?/p>
“對不起。”許立道了個歉。
“許少,沒事?!贬t(yī)生回道。
蕭云深呼了一口氣,“我兒子情緒有些激動了,對不起,你們別放在心上。”
幾個醫(yī)生點點頭。
蕭云帶著許立走了出去。
許南北正在門口站著。
此刻的蕭云,眼神中迸射出了一道極為陰冷的色彩。
一邊走,蕭云一邊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當(dāng)務(wù)之急要穩(wěn)住齊氏集團那邊的局勢。”
“許立,你立刻給詹國他們打電話,你們立刻趕回京城,和沈巖、慕星坐鎮(zhèn)!”
“記住了,齊楓生病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p>
“如果這個人知道了,他敢傳出去,殺了他!”
蕭云一字一頓的說。
許立嘴角抽搐,回道,“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p>
“媽,齊氏,需要一個人主持大局,光靠沈巖和慕星,壓不住他們?!痹S立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讓若初過去。”
“這丫頭聰明,知道該怎么做,你們?nèi)ε浜先舫?,爭取穩(wěn)定局勢?!?/p>
“記住了,不惜一切代價?!?/p>
蕭云說道。
“我知道了媽,我這就過去?!痹S立跑了出去。
“馮績?!笔捲平辛艘宦暋?/p>
“夫人?!弊呃壤锏鸟T績走了過來。
“把你手上所有能調(diào)動的人,給我盯緊了,齊家的事,沒那么簡單。”蕭云沖馮績道。
“是,夫人!”
“南北,你的那幫兄弟朋友什么的,是時候派上用場了,別再藏著掖著了?!笔捲朴譀_許南北道。
許南北點點頭,“我知道,我們先回去吧!”
……
蕭云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盡可能的都想了出來。
她不能因為齊楓的倒下,使得整個齊氏出現(xiàn)任何問題。
或者是暗中的敵人趁虛而入。
她是蕭云。
同時,她還是一個狠人。
沒有這兩下子,她領(lǐng)導(dǎo)不起來整個許氏。
二姨走了。
齊楓還在病房里。
這個時候,醫(yī)院里出現(xiàn)了一老一小兩道身影。
何潔帶著齊雪來到了醫(yī)院里。
母女二人都很平靜。
她們來這是看望齊楓的。
“你三嬸來了?!标懧鈴耐饷孀吡诉M來,沖床上的齊楓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齊楓轉(zhuǎn)過了頭。
陸漫兮又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何潔和齊雪出現(xiàn)在了門外。
齊楓看到她們,心中有些起伏。
齊楓叫了一聲,“三嬸。”
齊雪一路小跑,她來到了齊楓面前,沙啞著聲音道,“哥?!?/p>
齊雪坐在齊楓床邊,含著眼淚。
而何潔看著床上齊楓的樣子,心中一陣陣觸動的她,忍不住背過了身子,雙手用力地捂住了嘴。
這個樣子她太熟悉了。
當(dāng)初他的兒子,和這一模一樣。
……
“三嬸?!?/p>
齊楓又叫了一聲,“進來呀!”
何潔沒有動,用力地用衣袖擦著自已的眼淚。
她不忍心去看。
當(dāng)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已承受不了。
她經(jīng)歷過一次了。
她知道這個病的可怕。
更加知道,它所給人帶來的痛苦。
“三嬸?!饼R楓又叫了一聲。
這第三聲三嬸落下,仿佛讓何潔對齊家的所有不滿,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又仿佛,震動了她的內(nèi)心。
以至于在這一瞬間的時間里,讓何潔整個人,幾乎已經(jīng)崩潰了。
齊家人啊。
齊家的孩子。
齊家的男人。
一次次,在她的心靈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
她的兒子如此。
她的侄子,亦是如此。
“三嬸?!饼R楓又叫了一聲,這一次,加大了幾分聲音。
但卻還是如此的有氣無力。
當(dāng)這第四聲三嬸落下,何潔再也繃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
她仰起頭,在病房里放聲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擦著眼淚。
她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這么糟糕。
但這一聲聲三嬸,已經(jīng)將她拉入了深淵當(dāng)中,一次次的迷失,一次次的無助。
而今這個孩子,正在遭遇著她人生中,最為可怕的事情。
“哎?!?/p>
就在這時,何潔突然應(yīng)了一句。
她回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