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持續(xù)不過二十分鐘,
一到三樓的亂戰(zhàn)已經(jīng)爆發(fā)到了水深火熱的程度,
而鮑玉林,也是在這不斷地殺戮之下,
直直地不斷沖入五樓,
他看見了...看見了【地府】總堂最高統(tǒng)領(lǐng),
沈沖!
那被拉入五樓的身影!
“跟我上五樓!”鮑玉林咆哮著,帶領(lǐng)著上百名最強(qiáng)精銳沖入五樓。
此刻,五樓已經(jīng)是最后的絕路。
排除被困在一樓到四樓的惡鬼堂兄弟,
整個五樓,只剩下最后的四十多人,
在他們身后,只有那扇緊閉著的大鐵門,
可鐵門之外.....就只有那群懦夫和高聳的平臺!
他們退無可退!
“保護(hù)沖哥!”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看著在鮑玉林帶領(lǐng)之下,涌進(jìn)來的百人血煞,
這批守護(hù)著的成員們,緊握砍刀的手掌已經(jīng)不斷地顫抖,
但眼中的信念和決心,
還是讓他們死死的擋在沈沖的前方,守護(hù)著他們心中認(rèn)定的大哥??!
“呵呵....有點意思啊,死到臨頭了還給老子表演兄弟情深呢?”
鮑玉林冷笑著,
滿是血污的鐵棍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墻面,發(fā)出令人心寒的鏗鏘作響。
他打趣似的歪著腦袋,看著在人群中間被死死護(hù)住的沈沖:
“老子給你次機(jī)會,跪在老子面前投降,我留你們一條命?!?/p>
沈沖面色蒼白,肩骨碎裂的疼痛,讓他的頭上滿是細(xì)細(xì)的汗珠。
看著一臉猖狂的鮑玉林,
沈沖眉頭緊鎖之間,竟然是直接穿過人群,向著前方走去。
“沖哥??!”看著這一幕,一眾守護(hù)的兄弟皆是面色驟變,
可沈沖卻是不顧兄弟們的拉扯,一步一步的來到鮑玉林的面前。
“我投降,就留我們一條命?”
鮑玉林俯視著沈沖,眼中的譏諷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致:
“對,下跪給你爺爺我磕三個響頭,只要投降,繳械不殺!”
“好....”沈沖低沉著,身子緩緩向下跪去,
看著這一幕,身后一眾堅定信念的兄弟們都是眼球顫抖,
“沖哥!不要!!不要啊沖哥??!”
可就在沈沖跪到一半之時,
突然之間,沈沖眸中驟然閃過狠厲之色:
“草泥馬的,【地府】!死戰(zhàn)不退??!”
驟然間的咆哮,
沈沖手臂轟然探出,帶動全身早已積蓄千遍的力量,
狠狠向著鮑玉林的下體猛攻而去。
可....
砰!
一聲劇烈的嗡響,
鐵棍轟然下砸,不帶絲毫的猶豫。
咔嚓——!
準(zhǔn)黃金級別的力量,豈是沈沖能夠抗衡的了。
這一棍,生生砸斷了沈沖的胳膊,
撕心裂肺的疼痛全然傳蕩周身,
“真當(dāng)老子傻?”鮑玉林不屑哼笑,鐵腿轟然一抬,
砰!
巨大的力量全然席卷,直接將沈沖踹飛數(shù)米,
身子重重撞擊在那扇緊閉的大鐵門上,發(fā)出嗡然巨響。
“嗚啊——!”渾濁的鮮血噴涌而出,
但沈沖的眸子之中,卻是不帶絲毫恐懼之色,
唯有堅守的信念,
“【地府】.....死戰(zhàn)...不退??!”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咆哮,
僅剩的四十多名成員,怒然揮刀,
縱使他們知曉前路無望,縱使他們知曉毫無生路,
可....
“【地府】!死戰(zhàn)不退??!”
“一群傻逼....”鮑玉林譏諷一笑:“把這群傻逼,全給我宰了??!”
............
轟——!
轟——!
持續(xù)不斷的撞擊聲,不斷回蕩在鐵門之外的毛坯平臺。
喊殺聲,金屬碰撞的銳響,骨骼碎裂的悶響,絕望的嘶吼.....
這些聲音如同滾滾瀝青,源源不斷地纏繞在每一個彌漫著恐懼地角落。
武宗的傳承人,此刻早已經(jīng)是被嚇到面色慘白,
張云橋背脊死死抵著粗糙冰冷的水泥墻,身體繃得像一張拉到極限,隨時會斷裂的弓弦。
每一次門外傳來瀕死的慘嚎或劇烈的撞擊,
他的身體就控制不住的劇烈一顫,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留下帶血的月牙凹痕。
他死死咬著下唇,唇齒間彌漫開鐵銹斑的腥甜,
試圖用這微不足道的痛楚,壓住喉嚨里翻涌滾動到幾乎沖破牙關(guān)的恐懼嗚咽。
許賓,這座平日穩(wěn)如磐石的高大身軀,
此刻蜷縮在角落的陰影里,巨大的身軀篩糠般微微顫抖。
他把頭深深埋進(jìn)粗壯的臂彎,試圖不去聽到那些令人恐懼的嚎叫。
怕!所有人都怕!
所有人都在祈禱著這扇鐵門不要被撞開,
他們不敢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他們不敢面對任何的殺戮血腥。
在他身旁,
那個尚未成年,整個武宗之中年紀(jì)最小的小師弟,林阿雀。
此刻像一只被徹底嚇懵的小獸,死死蜷縮著:
”師...師兄,師兄....“
他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細(xì)若游絲,充滿了孩童面對無邊黑暗時最純粹的絕望。
”......我怕...他們...他們就在外面...他們會..會殺了我們嗎?”
“別怕....呼...別怕....\"站著的張云橋,
強(qiáng)撐著身子,想要去安撫這個年幼的師弟,
可他的手臂,卻是僵硬的如同兩根冰冷的冰棍。
連最基本的拍撫動作都顯得如此艱難。
那句’別怕‘空洞的沒有一絲重量,連他自已都覺得是個可悲的笑話。
一門之隔,
門外是血海滔天。
門內(nèi)是膽怯懦弱。
張云橋死死的看著那扇鐵門,
斷斷續(xù)續(xù)的沉重呼吸回蕩,汗水早已經(jīng)浸透了全身。
”我...我們...我們不能...不能就這么等著...“
他的腳步向著緊鎖的鐵門只是微微邁了一步,
可在其腳下那些蜷縮著的師兄弟們,
卻都是如受驚的羔羊一般,猛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不要....云橋...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不要....”
“我....”張云橋心底其實也是打著退堂鼓,
這一下的阻攔,就好似有了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桑?/p>
直接讓他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們...我們不敢...我們就是...不敢啊....”
這赤裸裸的,帶著無盡屈辱的承認(rèn),
比任何外界的唾罵都更沉重,更令人窒息,
將鐵門內(nèi)最后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徹底擊碎。
寂靜回蕩在毛坯房中,
那懦弱的喘息聲被門外持續(xù)不斷的堅韌嘶吼所淹沒。
“為了【地府】??!死戰(zhàn)不退??!”